對於傑森而言,進禁閉室就像迴家一樣自然,他隨意往床上一躺看著同樣熟門熟路的坐到床的另一邊的2號機,它在用裝載了槍械重炮的笨拙機械手指製作它的第12322個毛線小鳥失敗品。


    傑森知道這時候說什麽垃圾話,2號機都不會理他,所以他熟門熟路的往對方大腿上一躺。開始無所事事的迴憶往昔。


    說真的,傑森陶德的人生真的挺像一個雙關語笑話,聽上去好像說的是好事,但其實全是壞事。


    剛被6號機撿迴來的那會兒傑森是沒有自主意識的。等到他像死屍一樣躺在床上,擁有自我意識後不久,他就在照顧他的2號機出門行動的短短十分鍾之內遭受到了連環衝擊。


    起初他隻是通過敲摩斯密碼的方式,繞過語音係統,直接要求搭載在病房裏的ai監護係統迴答他的問題。


    小醜沒有死?


    沒關係,他現在活過來了,可以作為受害人去當場報仇。


    蝙蝠俠沒有發現他復活了?


    沒關係,他現在活過來了,長了腿他可以自己去找蝙蝠俠。


    蝙蝠俠又擁有了新的羅賓,在他死後短短的三個月內。


    就像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樣,傑森瞬間沉默了。


    他一時分不清在胸腔中翻湧的情緒到底是什麽。是嫉妒嗎?是憤怒嗎?是不甘嗎?是悔恨嗎?還是……過量的情緒從胸腔內湧出,一時間壓迫得傑森陶德無法唿吸。


    他掙紮著扯斷連接在身體上的管子,試圖從困住他的狹小的病床上爬起來,可是他哪有什麽力氣,隻是堪堪撐起身體就滾落到地麵上。明明是年輕的身體卻這樣的無力,生機仿佛連同過去美好的一切一起被從這具軀體中剝離。


    還未癒合的聲帶不足以支撐他發出吶喊,怒吼與悲泣合成模糊的嗚咽一起被堵在喉中無法宣洩。臉上濕漉漉的,是再次裂開的傷口流下的鮮血還是無法止住的眼淚?


    傑森費盡力氣讓自己仰躺在地板上,他突然覺得這樣寒冷,刺骨的寒涼從心底湧出,穿透骨縫深入骨髓,幾乎要融入到他的靈魂中去。「滴——滴——」ai監護係統開始發出刺耳的警報。


    「躺在棺材裏的時候大概也是這樣的感覺吧。」他自嘲的想,「馬上創造奇蹟的傑森陶德又要迴到他舒適的老家裏去了。」


    他感到寒冷並不是一種錯覺,傑森的身體已經進入到了嚴重的失溫狀態。剛復活的身體太過脆弱,情緒的大起大落和突然的摔倒都給脆弱得快要崩潰的身體再次壓上了一根致命的稻草。


    「哢嚓。」好在2號機攜帶著刺耳的警報聲創門而入,它看到自己負責的幼崽像是快要死掉了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它「嘩啦」一聲扔掉了手裏的東西,沖向傑森將他抱在了懷裏。


    「檢測到治療目標發生失溫症狀。現在開啟軀體恆溫保暖模式。」洛普斯2號機抱緊快要失去意識的傑森,源源不斷的暖意從它的身上湧出。


    在這種溫暖中傑森陶德徹底失去了意識。


    洛普斯中唯一搭載醫護係統的2號機感到不解。它不明白自己護理的生命體原本挺精神的,怎麽它去取餐的短短十分鍾不到就突然就消沉下去了,雖然這種消沉沒有持續多久,機器人也根本搞不懂人類那些複雜的心理變化。但它就是知道自己護理的生命體不開心或者是有別的什麽更複雜的情緒在他心裏醞釀,不過對於心髒部分也是鐵皮的2號機來說,它隻能總結到這個程度了。


    而傑森則在短暫的消沉後迅速振作起來。開始努力配合二號機不那麽溫柔的治療。不論這些一直圍繞在他身邊的機器人的幕後操作者到底是誰。隻要他活著還有利用的價值就可以想辦法和這個幕後之人取得合作。到時候小醜他親自去殺,蝙蝠俠他親自去質問。


    此時的傑森陶德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整一套的救護行為都是洛普斯1到7號機的自發行動。此時在基地研究室內部連夜趕工製作捷德的貝利亞也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將要無痛又多出一個好大兒。


    發現傑森異常之後的每一天夜裏七個路普斯機器人都聚在一起,翻閱由人類自己寫成的研究人類的書籍,以求找到讓傑森重新快樂起來的方法。最終5號機從一本名叫《如何獲得快樂》的兒童繪本裏找到了答案。


    「幼崽,生日禮物,快樂。」它總結道。


    一群機器人緊鑼密鼓的查找傑森的生日信息和生前(?)愛好。生日是8月16日,很好還沒有錯過,愛好是喜歡書,這可把洛普斯們難住了,它們真的隻是鐵皮,沒有人類那種鑑賞藝術的能力。


    這時5號機又掏出一本《聖經-辛普森版》說:「仇人,死掉,快樂。」它邊說邊用護目鏡上的顯示屏播放了一段,電影男主殺死仇人後在雨中仰天大笑的影視片段。


    一群久居沙漠的小機器人,哪見過這種陣仗,馬上全票同意,準備殺掉傑森的仇人讓他開心。


    這時1號機提出異議:「禮物?」


    5號機信心滿滿的迴答:「腦袋,腦袋。」它又播放了一段時將軍拎著敵方主帥的頭顱走進營帳,主公欣喜若狂的影視片段。


    洛普斯們的行動力是毋庸置疑的,在調查清楚哥譚各勢力的分布情況和義警實力後它們展開行動。


    今天對於哥譚的所有人不論是普通民眾還是義警而言都是個不眠夜。小醜的再一次越獄導致了阿卡姆暴亂,無數充滿攻擊力的瘋子趁亂跑了出來。這還不算最糟糕的。小醜幫趁亂炸開了黑門監獄的大門,放出了裏麵關押的全部暴徒。小醜把一輛承載俄羅斯國家表演團的大巴和一輛滿員的哥譚小學校車同時吊在了哥譚灣正上方,又要玩他那該死的二選一的遊戲。哪方投票少就將哪方的吊索炸斷,讓他們掉進哥譚灣造福裏麵的變異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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