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看起來還有話說,寧語非迴憶完後,詢問地看過來:「還有別的嗎?」


    「有,我實驗了,你的血液對喪屍、變異動植物都有用,但唯獨對人類,無明顯作用。」二號說,抬起頭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什麽?」寧語非呆呆的。


    「意味著留下你極有可能會對人類產生巨大的負麵影響,而殺了你,卻毫無負擔。」二號語氣尤其冷酷,「你是喪屍那一邊的,人類會想辦法消滅你。」


    「說得好像你不是人一樣。」寧語非笑了下,見二號那雙漆黑的眼睛直直盯著他,笑聲慢慢低下來,咳嗽道:「那怎麽辦?我又不能控製這些,也不能怪我吧?」


    「別和任何人說你的血液作用,別給任何人採集到你的血液樣本。」二號一字一頓地說,語氣難得地嚴肅。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寧語非露出一個似愧疚似心虛的表情。


    「怎麽了?」二號心裏有了不祥預感。


    「血液樣本……已經給出去了耶。」寧語非幹笑著,一雙黑潤的眸子格外無辜。


    同一時間,曙光基地實驗大樓裏。


    「竟然真的是這份血……」趙研究員看著屏幕上的數據,再次看向冷藏櫃中的血液樣本,眸中露出不可思議。


    對方異能不算最強、異能種類雖然稀有但也並非獨有,就連個性都不比他的隊友們突出,血液怎麽會這麽特別?


    「老趙,你看這份數據。」趙研究員身邊,另一名許姓研究員為了結果的準確性,控製變量後做了另一份實驗。


    此時,隨著舒衡身體數據一起出來的,還有這位許研究員的實驗結果。


    兩者採用同一份血液樣本,區別在於老趙將其用在舒衡身上,而許研究員,則將其用在了變異植物和變異動物身上。


    玻璃罩中的變異金銀花在吸食血液後,飛快生長,並在肉眼可見的時間裏,變得極富攻擊性,似乎再也無法忍受待在這狹小的圓柱體裏。


    「對變異植物也有作用?」老趙驚訝了,重新看向屏幕,「對舒隊長的影響也不小,這個人,極有可能影響到未來人類和變異種的格局,一定要把他留下!」


    許研究員看著他,欲言又止。


    「怎麽了?」趙研究員疑惑。


    「他的血液,對普通異能者毫無作用,隻對變異植物、變異動物、喪屍以及遭到異能反噬的舒隊長有作用。」許研究員緩緩說著,將數據重新列舉了一遍。


    「那又怎麽……」老趙說到一半,忽然想到兩個月前,他們對於舒隊長遭到異能反噬的原因猜測,「你是說,他的血,隻對變異種有用,而對人類毫無作用?」


    兩個月前,他們對舒隊長忽然陷入異能反噬狀態有很多猜測,其中最可能的一種是,異能者其實也是變異種。


    隻不過比起那些理智全無的喪屍,異能者屬於人類的部分占了上風。


    但舒衡他們這些強行壓榨潛力的異能者不同,他們強行拔高體內變異部分的力量,以至於時間一到,變異部分占了身體絕大多數控製權,舒衡他們也開始朝著變異種轉化,隻是進程十分緩慢。


    許研究員點頭:「我是這個想法。」


    老趙忽然無話可說,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數據,來迴走了兩步:「就不能是對方的血液其實對全人類有用,隻是我們的研究還不充分嗎?」


    許研究員神色未變:「有這個可能。」


    但沒等老趙接話,他接著道:「不過無論如何,這個結果已經足夠震撼,我們必須上報——如實地上報。」


    老趙停下了腳步。


    他明白許研究員的意思,那就是無論真相如何,一旦他們將結果上報,等待少年的隻能是關押、審問,以及不知期限的監禁與研究。


    因為沒人能承擔對方死在外麵、或是各類變異種再度進化的結果。


    「再等等。」


    研究室的大門忽然被推開,老趙和許研究員紛紛看過去。


    舒衡臉色蒼白地扶著門,看向兩人:「等我身體好一點,再上報。」


    「什麽意思?」許研究員還有些怔愣。


    老趙看著已經能下地行走的舒衡,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沒來得及解答許研究員的疑問,問道:「來得及嗎?」


    「來得及。」舒衡肯定道。


    再過一段時間,基地將要發生大變動,而在此之前,基地所有人員都要進行二次檢測,到那時,寧語非的身體情況再也瞞不住,因為這次的檢測將由預言組用異能進行,無人逃得過天眼。


    舒衡如果想保下他,隻能在那之前說服高層,但以他目前半廢人的身體狀況,高層不會過多考慮他的意見。


    雖然經過昨天的治療,他已經能下地走動,但距離恢復巔峰期的實力,還遠遠不夠,所以老趙問:「來得及嗎?」


    舒衡覺得來得及。


    ……


    「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保護罩顏色,比前天淡了一點?」


    寧語非從基地外迴去,再一次看到了鉛灰城牆上,那巨大的淡藍色保護罩。


    不知是不是沒有晚霞照耀、昏暗天色對比的原因,白日裏的保護罩,似乎比第一天傍晚看到的顏色略淡。


    「沒有。」陪他出來的許茜篤定道。


    「是嗎?」寧語非說著,搖搖頭,覺得自己大約是看錯了。


    基地的保護罩,據說是基地除曾經的舒衡之外、異能等級最高的一位前輩維持的,它不僅阻攔著天空的飛禽、地下的泥蟲、以及外圍的喪屍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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