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寂張了張嘴,不知是該應下還是該拒絕。


    見他麵上染上幾分猶豫,姑娘露出淺笑,含住盈滿淚的眼,羽睫微潤,薄唇輕啟:「爹爹,士別三日都當刮目相看,女兒早已不是那個隻知躲在您身後的小女娘,我自己,也可以撐起一片天。」


    林寂看了看她,緘口半晌,許是不忍她失望,便隻得讓步應允了下來。


    林歲歲臉上頓時綻出一個釋然的笑,她學著古人的樣子作了個揖,跪在林寂身前,頭上珠飾微碰,銀鈴似的作響。她莞爾道:「女兒謝爹爹成全。」


    待她一走,謝妙蓉便急不可耐地揪著林寂,語氣裏盡是不滿和質疑:「你瘋了嗎?竟真的要把藥鋪交到她手裏,我可告訴你,這藥鋪是我爹留下的,要是讓這臭丫頭給毀了,我饒不了她。」


    「你說你,動這麽大氣做什麽?」林寂一臉無奈地轉過頭,似是為了哄她,他難得把人摟進懷裏,道:「毀不了,這丫頭倔得很,讓她去碰碰壁,早點死了心也好。」


    次日,天光剛微微亮,林歲歲便吩咐下人備好了馬,準備到集市上去。


    忽地,一丫鬟急匆匆地趕來,在她身後喊道:「二小姐。」


    林歲歲止住腳步,略帶不解地看著她:「怎麽了?有事慢慢說便是。」


    那丫鬟待氣息平穩了下來,便急忙開口道:「您昨日囑咐春蘭看好姑爺,春蘭便安排了幾名護衛守在那,可今早春蘭去給姑爺送早膳時,他們竟大吵了起來。」


    「什麽?吵架?」林歲歲輕輕皺眉,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她道:「快些帶我去看看。」


    第13章 經營藥鋪


    「我們二小姐吩咐了,沒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出這個屋子。」那護衛筆直地杵在門口,不容置喙地把人堵了迴去。


    「哦?」裴之珩微揚起嘴角,「是你們二小姐說的,不讓我出去?」


    話語間,他將手垂在身側,麵上雖仍掛著笑,手心卻不自覺凝聚了些許靈力。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裴之珩餘光瞥見林歲歲從不遠處小跑而來,便不動聲色地收迴了手,淡聲道:「這話我倒要問問姑娘了,不知二小姐如此防著裴某,緣由何在?」


    緣由何在你自己心裏沒點數?


    林歲歲沒把心裏話說出來,她違心道:「當然是為了保護你了。」


    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裴之珩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編下去。


    「你想啊,你呢,是堂堂一國皇子,忌憚你身份的人定然不少,」林歲歲便當場開始胡扯起來,「若是讓你在外麵隨處遊蕩,萬一被哪個不安好心的給傷到了可怎麽辦?」


    對方一聽了這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用不經意的口吻道:「是麽?可裴某怎麽覺得,林姑娘更像那個不安好心的人?」


    林歲歲被噎了一下,碰巧身後傳來馬車夫的催促聲,她才想起自己今日是要去藥鋪的,便以此為藉口搪塞道:「我不與你多說了,今日藥鋪病人頗多,爹爹喊我去打下手呢。」


    說罷她便提著裙擺快走了幾步,生怕戀愛腦又追上來。


    「慢著,」裴之珩出聲喚住她,又慢悠悠地踱步至她身後,道:「不如讓在下一同前去,姑娘方才也說了,既然藥鋪人手缺乏,何不讓裴某一起幫忙呢?」


    林歲歲還沒想好拒絕的話,便又聽他說道:「二小姐身邊跟了這麽多護衛,想來也是不用擔心安全問題的罷?」


    她轉過頭去,便恰好撞進了少年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裏。


    得,看來今天這個門他是非出不可了。


    林歲歲暗自嘆了口氣,隻得妥協道:「既然你這麽誠心想要幫忙,」她刻意


    加重了『誠心』二字,繼續道:「那邊一同上路罷。」


    末了她又看向兩名護衛,叮囑道:「你們可得保護好姑爺了,若是他有什麽三長兩短的,我唯你們是問。」


    裴之珩聽出她話裏有話,便輕笑道:「二小姐放心,裴某還不至於一點防身的技能都沒有。」


    姑娘瞥了他一眼,沒再接話,馬車便載著一行人漸行漸遠。


    東風翩然吹落幾片桃花,綴於雪上,如同給大片純白添了幾隻極富靈氣的眼。俊騎驕嘶,杏花如繡,雪地上更多承載著忽淺忽深的車轍。


    馬車夫停下步子,迴頭沖她喊:「二小姐,藥鋪到了。」


    林歲歲抬眸望去,馬車簾子往上一撩,入眼便是一座諾大的屋子,孤零零地杵在街道中央,似是許久無人光顧過。


    她推開掩著的門,吩咐護衛從裏搬出幾張桌椅擺至門前,隨後便從早已從係統藥箱內取出的藥物一件件整齊地擺到桌麵上。


    一張桌子,桌旁的兩把椅子,桌麵上的藥物,醫用器材……


    好傢夥,可算讓她找迴現代給病人看病的感覺了,如此一來她在這古代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幾人大眼瞪小眼,不解地看著她這一頓操作,還沒搞清楚他們二小姐的意圖,便見她一下坐到了椅子上,開始大聲吆喝起來。


    「本藥鋪今日起免費贈送藥品,如有需要的鎮民們大可前來。」


    她這麽一番操作倒是把一旁的幾人給整不會了,做丫鬟的又不好質疑主子,那春蘭便小心翼翼地詢問道:「二小姐,您這是?」


    「把藥都送出去,病人見吃藥見效了,才會二次來光顧藥鋪。」林歲歲言簡意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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