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尼姑,這樣還能無動於衷。


    許織夏輕咳,伸手一顆一顆給他扣上去。


    紀淮周一笑,不再鬧得她臉紅,任她扣著,隻問:「今晚總不跟你媽媽睡了?」


    「不好說。」許織夏手指頭撚著紐扣,話落聽見頭頂一聲嘆息,她彎起了唇。


    「什麽時候輪到我?」


    「你不能自己睡嗎……」


    「不能。」紀淮周摟過她腰,指腹在她腰窩撫著:「就算做不了,哥哥也得抱著你,跟你躺同一張床上。」


    這人沒兩分鍾又無賴起來了。


    許織夏不說話,故意給他扣到頂。


    他笑,一下察覺出她的壞心思,騰出隻手往喉嚨下解了兩顆:「你想悶死我。」


    「喬翊哥都是扣到脖子的。」許織夏成心跟他唱反調:「怎麽就你受不了。」


    他拽著領口扯鬆開:「有受得了的時候。」


    許織夏好奇:「什麽時候?」


    「婚禮。」


    「……」


    他每句話都是陷阱,許織夏不接了,人被他臂彎摟著走不開,於是推搡他胸膛:「我要迴房間換衣服了。」


    指尖落進了他的手心。


    「再待會兒,」紀淮周握著她手指,揉了又捏:「出去了哥哥連你的手都摸不到。」


    隻言片語,許織夏心就軟了。


    她低眉垂眼地想,是不是男人都喜歡頻繁親熱。


    「哥哥,」正要說點別的,許織夏便記起這事:「今晚我們要去見徽州沈家的老太公,他對棠裏鎮的非遺項目感興趣。」


    「是麽?」


    許織夏審視他表情:「你們請的?」


    紀淮周笑而不語。


    他還在裝,許織夏直接戳穿:「我一猜就是你們。」


    紀淮周也沒想瞞著:「想法是你們的,隻是計劃書有待推敲,喬翊二改過,小姨父找阿公搭了個橋,推薦到沈家去了。」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許織夏莞爾,被愛就是怎麽倒都有靠山。


    「你呢?」她問。


    「我?」紀淮周捉她指尖到唇邊,親了親:「我當然是忙著跟你如膠似漆。」


    許織夏端量他眉眼。


    她才不信,他什麽都沒做。


    徽州沈家是富商,生意在各行業開枝散葉,非遺事業相比之下雖冷門,但非遺的傳承保護與發展,卻被沈家視為重中之重。


    沈家名下的相關非遺公司,是文化遺產事業中的翹楚,在江南地區一枝獨秀。


    當晚赴約前,蔣驚春和許織夏聊了通引見電話,說這位老太公是個老頑童,但骨子裏講究浪漫,是個有情懷的人,他重視非遺事業,是亡妻的誌向,他妻子生前是盤扣技藝傳承人。


    包廂風雅,原木色屏風推拉門,有插花和掛畫,青釉香爐裏焚著沉水香,盡顯宋風淡雅的東方禪意美。


    許織夏見到了那位沈老太公。


    和蔣驚春口中一樣,高壽,但身體健朗,是個情感重於利益,會收藏雕花的石頭的人。


    那晚包廂六個人,沈老太公是長孫陪著來的。


    「小姑娘,講講你們鎮子的情況吧,我這一把老骨頭,就不親眼去瞧了。」沈老太公慈祥,但眉目間難免有著閱歷的壓迫。


    或許是周清梧明廷和哥哥都陪同著,許織夏沒有太過怯場,思路清晰地介紹棠裏鎮,說棠裏鎮到處是百年歷史的作坊,有很多有真本領的技藝人,隻是都迫於生存的無奈。


    沈老太公迴應:「因為茍且的人生,就忘了詩和遠方,可能是真的熱愛,但缺了一份執著。」


    許織夏被他質疑得愣住。


    她認為這個觀點有失偏頗,哥哥說過的,不能怪李伯伯他們,因為他們也要生活。


    沈老太公又說:「小姑娘有眼光,下個風口一定是非遺行業,但我們沈家敢在文化遺產方麵斥巨資弘揚,就不在乎它吃不吃香。」


    這話聽上去,沈家是心境高雅,而他們是俗氣地為了大富大貴。


    許織夏皺皺眉,感覺到被誤解。


    「沈太公,傳承靠的是人,人得先活下去,才能談熱愛。」許織夏端坐著,謙遜有禮,但不卑不亢:「他們沒有轉行,還能堅持,就是有情懷支撐著,就算支撐不住了,也應該被尊重。」


    「難道從事非遺事業,就活該窮困潦倒嗎?」


    許織夏雙眸清澈,又堅定不動搖:「從業者得要賺錢,我們要做的,就是通過專業運作,帶動非遺經濟,讓他們過得更好,變現和匠心並不衝突。」


    沈老太公笑笑,飽經風霜的臉上情緒捉摸不透。


    盡管周清梧和明廷作為東道主,很快聊到其他話題,氣氛始終是融洽的,但那晚的飯局似乎不太愉快。


    至少許織夏心裏不是很愉快。


    沈家和千尋像兩個極端,一個不顧一切為了利益,一個不顧一切為了情懷。


    當晚結束後,沈家的司機過來接人,沈老太公不要送,和他們在餐廳門口告別。


    但紀淮周上前去,替他拉開了後座門。


    落座前,沈老太公迴頭,今晚第一次和他搭話:「小友,幾時到徽州,再陪我聽戲?」


    紀淮周胳膊肘懶洋洋倚到車門上:「還聽戲呢,您把人給我惹急了,我還不知道得哄到什麽時候。」


    沈老太公笑:「我總得裝一裝,你不是不想你家姑娘曉得,你為了她,把百樂門那套旗袍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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