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出狀況少個投資啊。


    一段小插曲過後,進入正題。


    許織夏抿住笑意,和孟熙陶思勉一同起立,鄭重地向他們齊齊深鞠一躬:「各位老闆們好——」


    「這是我們的項目計劃書。」陶思勉捧著他通宵五日做出來的項目書,一人一份送上去:「請各位老闆過目。」


    孟熙跟著提供倒茶服務。


    坐下後,許織夏正經強調:「小姨父,哥哥們,你們現在是投資商,站在利益角度評估價值就好,不用徇私情。」


    紀淮周笑了下:「行。」


    計劃書隨手丟迴去,他長腿閑散地搭起,一隻手落在桌上,一隻胳膊肘往後支到椅背上,派頭很足。


    「來個人講講吧,太長了,老闆不想看。」紀淮周朝她抬了下眉骨:「小姑娘,就你了。」


    他一眼望過來,眉梢都漾著風流氣。


    一副上司對待下屬的禁忌姿態,有種配合她玩角色扮演的感覺。


    感受到他有意無意的調戲,許織夏悄悄瞪他,但老實巴交表達:「棠裏鎮有著豐富的非遺資源,和許多傳統手藝人,非遺是無可替代的稀缺資源,很有歷史意義……」


    紀淮周曲指叩了叩桌麵:「不要講空話,老闆隻想知道市場前景和迴報可不可觀,說說你們的盈利模式。」


    話一岔,許織夏思路亂了套。


    哥哥肯定是故意在為難她,這簡直是場實力懸殊的較量。


    許織夏吸口氣穩住,挺著腰背坐得端正:「我們會做好非遺產品的設計,比如將傳統手工與現代文創結合,成立品牌,通過電商平台,以宣傳保護文化遺產的形式,進行線上推廣。」


    她在麵前忙中有序地講述著。


    紀淮周一雙藍調的眼,看著自己養大的女孩子,明媚的陽光照在她身上,他笑意似有似無。


    等她說完,他又一徑變迴審視的目光:「但據我所知,棠裏鎮目前一項申報過的非遺都沒有。」


    許織夏措手不及地失了語。


    紀淮周落地的那隻鞋有節奏地踩著拍子,唇角微揚,瞟了她眼:「空手套白狼呢?」


    紀淮周不用說,除了陸璽混一些,明廷和喬翊也都是業界有頭有臉的精英,這幾個人同時坐著,空氣中每個分子都帶著壓迫感。


    尤其氣場最強的那個正在步步緊逼,孟熙和陶思勉都埋下臉不敢吱聲。


    「老大你……」陸璽欲言又止,餘下一聲嘆息。


    視頻裏的陳家宿也聽不下去:「哎呀二哥,這項目也沒幾個錢,我們投一投就完了,今寶開心最重要嘛。」


    明廷笑了笑:「就投資來說,的確得實在點,非遺名錄證書就像人的履歷,是你們不可或缺的底牌。」


    喬翊默默閱覽過一遍計劃書,推了推眼鏡,相繼表態:「非遺文化市場規模很大,潛在的經濟價值很高,但目前還處於起步階段,風投需要膽量。」


    許織夏聽著聽著就苦了臉,心情頹喪。


    不是因為他們沒有投資意向,而是因為他們句句在理,讓她覺得這份策劃都是稚嫩的空想。


    不過他們投資與否並沒有當場敲定。


    許織夏知道隻要她想,他們一定無條件支持,但她那樣說了,他們就以最客觀的態度對待,是對她的尊重,沒有當成是小孩子的玩鬧。


    其實最該在意的是方案,如果不可行,結果也是一灘爛泥。


    當晚迴別墅,紀淮周開的車。


    許織夏在副駕駛座歪著腦袋,看著窗外,一路上冥思苦想。


    「怎麽還不來找哥哥打感情牌?」


    他雲淡風輕,柔柔的尾音勾著似是而非的調情:「哥哥等著呢。」


    許織夏迴神,望過去。


    車窗降著,眼前的男人胳膊一隻倚著窗,一隻搭著方向盤,神情透著幾分散漫。


    這會兒他又是哥哥了,在書院的時候擺頂頭上司的架子,半句不讓,每個字都在逼她後退,主動權全在他那裏。


    談判桌上怨不得誰,但下了桌,許織夏難免對他有一點無傷大雅的埋怨:「不和你說,你壞。」


    紀淮周被她這評價引得一笑。


    心裏頭品了一品,想起了那天晚上。


    他人剛到客廳,還沒來得及在沙發坐下,周清梧也是劈頭蓋臉一句譴責:「混帳!你……」


    話在喉嚨裏盤了又盤,終究是出不了口。


    「幾時的事情?」周清梧嚴肅問。


    戀愛沒談幾個月,但他想了想,把小姑娘那份也都算在了自己頭上,迴答說:「她成年後,我追的。」


    周清梧一驚:「怎麽你們還分過手了?寶寶當年那麽難過要去美國,是因為失戀?」


    紀淮周無言。


    要他如何講,她那時確實是為他失戀。


    「您就當我們舊情復燃。」


    畢竟是為人母的心情,周清梧端坐在沙發,心口起伏,見他還是懶散樣子,訓道:「你站好!」


    他笑,站姿端正了些。


    沒想到自己這歲數了還得挨批。


    周清梧冷靜住,鄭重其事道:「你們不是親兄妹,是親情是愛情都合情合法,可寶寶年紀小,和一個年長她十歲的男人在一起,她要承受的比你更多。」


    聽著這話,紀淮周垂著眼逐漸靜默。


    「我知道。」


    周清梧接著認真說:「你是哥哥,多十年閱歷對她來說是保護,但你是男朋友,甚至未來是丈夫,這十年就是對她的欺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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