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人知道神醫奇醫為何不像以前那樣草木永青,花開不敗。有人闖進去求醫不見有人跡,那裏已經蕭條不堪。


    ?小少年很懂事般微微一笑,怕男子掛心。齊暄曜去廚房端來一碗早晨熬就的豬血湯,讓床上平躺的小少年渴下去補補血,畢竟這幾天那顆欲成人手的荷柄需要大量。


    喂他渴完湯的齊暄曜?出得仙荷池來,將一本手抄《赭陽劍法》交給瑤琳玲,這一次出去變的十分謹慎,賣一個紅色帷帽戴在頭上,選日將晡的時候前往淩雲閣,不料那種時辰,依舊人山人海在淩雲閣門口,紛紛擾擾,攘攘熙熙。他進入內部,留下姓名便遞出那一本《赭陽劍法》交給淩雲閣左護法容清照,之後匆匆忙忙離開了。


    ?他不敢明目張膽地走大道,在一家織籮筐的店鋪,賣一個藥筐。背著一路行了數裏,發現背後似乎有人在跟蹤,並且感應到對方的修為不俗,不由得一驚,暗付:“糟了!我在神醫奇嶺之時,與師兄知己知彼,他知道我喜歡紅色,我穿紅衣與戴紅帷帽豈不是自暴目標?齊暄曜啊齊暄曜啊,你這是自尋死路,搞不好還會搭上師娘與龍且的性命。哎!”


    盡管心裏自責,腳下卻不停歇。他騰起雙足將印在一麵牆上,重重一跳,?落在屋頂上。空間寬敞後,便分一絲紅光穿空極速而去。此處出來不僅僅是交劍譜,還有師娘的囑咐要將神瑞香草采迴。


    空中勁風撕麵,俯瞰風景,地下萬裏雲埋?,身後有一道黃光緊追不放,他運足了真氣,左彎右拐,加快速度試圖擺脫跟蹤之人,沒想到東麵又有一道黑絲出現,朝自己的方麵趕來。


    他大驚失色,身化黃光之人能追這麽久,修為可想而知,如今黑絲加入追逐,開戰的話,以一對二,決計打不過。


    東邊一個男子大聲道:“齊暄曜,交給濁陽劍,我一概不追究。”


    ?背後一女子聲音也叫道:“你想讓你師娘陪葬嗎?不想的話就乖乖下來,束手就擒我還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破空前行的齊暄曜一聽那男人的聲音便是師兄瓏瑸琦,另一個女聲不知道是誰,十有八九就是盤蛇山之人,決計不錯。


    齊暄曜傳聲道:“你們若不怕真氣耗盡,那就一起同歸於盡。”


    他抓住一個物實,在空中化光絲飛行,沒有高超的修為是無法長時間維持。


    他們兩人各自的實力?與齊暄曜不相上下,若是三人同時消耗真氣化氣分絲,導致體力不支而摔成肉泥,那還是不合算的玉石俱焚。


    紅絲愈發快速,穿風抹雲,一瞬而過,此時他朝著太陽快西沉方向如箭般射去。


    “想以一換二,世上那有這麽便宜的買賣,況且你的命不值錢。七色虹翎,我先扒你背上迴幾口真氣,過了數百裏,我再背你,這樣就不怕真長耗盡。”齊暄曜背後熟悉的聲音又響起。


    女子不說話,可能是默許了,齊暄曜迴頭一看,果然兩道光線合並在一塊,速度比自己緩慢了不少,但長此以往,彼長我消,追上來是綽綽有餘的。


    果不其然,幾番拉據,體內真氣隱隱有不足,背後光線越來越大,顯然將吃近了。他卻鎮定自若朗聲道:“師兄啊,你怎麽這麽不要臉,扒在人家黃花大閨女身上。以後別人怎麽見人啊?”於是在高空上對下麵的城市與村莊大聲唿喊“七色虹翎的清白讓盤蛇山的大當家玷汙了。”


    他這一喊也就是投石探路的把戲,師弟瓏瑸琦不在意,可七色虹翎生性高冷,有八分桀驁。


    她之所以加入盤蛇山就是為了取昭明太子命,很多打家劫舍的行動很配合參加,這次原來本不樂意大當家瓏瑸琦扒在身上,無奈形勢所迫,況且空中又無人窺見,也不拒絕。可是前方紅絲男子對地麵之人宣傳,會使盤蛇山中眼線探子知曉,那以後在山上流言蜚語可想而知。


    齊暄曜迴首一瞥,後背的光線逐漸分開,黑絲與黃絲行動的速度不減,知道攻心之計已然生效。他強摧真氣,馭風前行,隻見流雲撞麵,左右的風景迅速後退。


    紅絲朝太陽方向去,漸逐隱形在紅霞當中,與之一體。等兩人到來,穿紅色衣服的齊暄曜左手一揮,數十條紅雲吹動成絲,吐往東方。運氣揮三手後,北方、南方、西方紅絲染天,讓人眼花繚亂。


    兩人不知道那一個是齊暄曜,隻好咬牙切齒作擺。


    天夜已晚,促織之聲起伏山林間。踏碎月色的齊暄曜背著一個藥筐在一座山上,仔細地臭了臭空氣,隻因那神瑞香草十分奇特,在白天能發出一種奇香,足夠令修為高的人昏昏欲睡,而在夜間就有所不同,香氣都被沉沉暮靄淡化掉。


    聽說有人白天發現這種傳說的香草,隻是連山都不敢靠近。齊暄曜之前打定了主意,加上在藥集上看見過形狀,所以出來釆集。


    月老峰的側峰比主峰矮一大半,可是山體綿綿起伏不絕,極其空曠。想要在這裏尋找一株香草不難,但找一個傳說中的草,那就難如登天了。


    他隻憑著空氣的氣息,一路上山慢慢摸索,好在找了半年縮小了地方,找起不太廢勁。


    此時,處在流澗邊的他忽然聞到一陣又一陣的濃烈香氣,這種香氣如同一種梅花。《藥典》沒記錄香氣的味道,他在想是不是神瑞香草,徑往流澗布下,又聞到一股各種各樣的花香氣,加緊腳步後,發現有一幢人影在下遊慢悠悠地散步,那是一位穿白色衣服的女子。這大晚上的,山上白天活動的動物都絕大多數收斂行跡了,況且這座山的主峰才有人走動,可這側峰離其太遠,可以不是一些善男信女一類人。


    月色如晝,齊暄曜多半懷疑那是山精怪魅,說不定就是神瑞香草長期吸收日月精華,所幻變的人形,於是隱身在後,紅色的衣服太過於顯眼,不敢跟得太近,隻能保持不被甩開與對方發現。


    若能等到那株“神瑞香草”佇立生根,不再走動,爾後伺機而得,才是好方法。


    那“神瑞香草”女子沒有停留的意思,奇怪的是,在草木間不斷撥花叢,似乎尋找什麽東西,齊暄曜知道它一定是找一塊好地方安生,於是更加深潛一旁觀察。


    沒過多久,女子突然朝澗下飛走,齊暄曜手足無措,一切來的太快。夜裏空氣還留著淡淡這三四月份所開的花香與一陣奇怪的梅香。


    齊暄曜放開腳步,馭風前行,追趕而下。月下的紅影很快在一叢雜草中停留下來,叢中香氣撲鼻,濃烈異常,香氣不斷衝擊心脈,讓他心悸之感驟生,腦袋沉重,腳步輕浮,果不其然這大概這是神瑞香草的香氣。名為神瑞,就是讓人敬而遠之。


    頭疼不能磨滅掉意誌,他強運真氣抵抗,衝散身上所吸進的香氣,之後忍住唿吸,眼睛環顧四周,果然發現一株草與眾不同,葉有輪齒,高過人腰一點,全身散發出璀璨的光芒,在月夜下獨樹一幟,在草叢中鶴立雞群。他滿心歡喜,想伸手將那唾手可得的香草抓起來。於是步子極速邁出,手臂一出,朝香草草杆抓去,正隨手可得之際,一個白影物件往臂膀拍來。他瞿然身體一側,又被白影物件攻進中路,無奈失去優勢,隻能退開數步。


    站穩的?他終於看清楚那白影就是方才白衣女子,月色中顯得飄逸輕揚,有一種仙女下凡視覺。


    女子將神瑞香草拔起來,打量紅衣男子後,口氣不善道:“你到底是誰?”


    齊暄曜正疑惑,看見這女子把神瑞香草拔掉,又有警惕之心,她身除了梅香還有一股潛在骨骼中的植物氣息,幽幽刺鼻。若說別人會聞錯可以說得過去,可他是神醫奇嶺之人,在嶺上經常看見師娘紮針於樹木花草,這種味道就是植物所流的汁液一模一樣。十分確定眼前白衣女子與神瑞香草有莫大關係,說不定還是同類。可她為什麽要將香草拔起來,難道是怕別人傷害同類而準備移植他處嗎?


    待要正開口詢問,不虞白衣少女有些氣憤率先喝道:“又是你這個惡賊,哼!你想要捷足先得,我偏不如你所願。”


    她一口清利的話說得很是刺耳,特別是“又是你這個惡賊”這一句聽得莫名其妙,敢情之前之她認識,揖讓的齊暄曜試探問道:“姑娘口出惡語傷人,不知道是在下那裏不是,冒犯姑娘。若說是因為這株草,我看姑娘也並非是栽種之人。”


    白衣女子看他行禮與語氣不折不扣,不喜歡占便宜,又不喜歡被別人占了便宜。於是憤怒的神情平靜了不少,正色道:“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詫異的齊暄曜抬頭一看,女子中等身材,一副千金大小姐的形象,舉止文雅而貴氣,月光貼在她白白淨淨的鵝蛋臉上十分顯得清秀而有活力。記憶裏有些麵熟,可就是從腦海搬不出印象來。


    最終還是搖一搖頭,等著女子的下文。


    白衣女子略有生氣道:“你前幾天是不是拉過一位公子,讓一位白發老頭逃走,還與我交手。別說在夜裏,就算在那裏我都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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