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想到溫淮陰如此強勢,鬥法中不敵,被銅錢洞穿腹部。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隨即被痛苦所取代。


    濃霧失去了主人的支撐,開始逐漸消散。


    頃刻間,周圍的濃霧盡散,此時與溫淮陰一般,被困在幻境中的道士紛紛清醒。


    道行低的,已經在幻境中被活活打死,而那些道行稍深的,雖尚存一息,卻也是重傷累累,腹部血肉模糊,麵色蒼白如紙。


    溫淮陰此刻卻顧不得這麽多,立馬往府宅中闖,他在幻境中所經歷的,獨孤瀾可是實打實在經歷。


    更何況一切禍源都在府宅內,要想解決此事,必須入府。


    女人見他欲強行闖入,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立即朝著溫淮陰的方向撲了過去,企圖阻止他的行動。


    溫淮陰在轉身的一剎那,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厲之色,手中的銅錢如同離弦之箭,直逼女人的麵門。


    女人被迫停下攻勢,慌忙躲避這致命一擊。


    就在這短暫的空檔,溫淮陰身形一晃,趁機闖入府宅之中。


    剛踏入府宅,溫淮陰便注意到門邊地磚裏插著的三炷香。


    三炷香長短不一,其中一炷已將燃盡,而中間那炷卻似乎絲毫未動,菸絲血紅,這景象讓他心中一緊。


    "阿宿!"溫淮陰唿喚著獨孤瀾的名字,聲音在空曠的府宅內迴蕩,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溫淮陰察覺不對,周圍似有千百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看,他猛地迴頭,正對上一雙留著血淚的眼睛


    「為什麽!為什麽還不肯放過我們!」


    女人的聲音悽厲,嘴角溢出猩紅的血液,七竅流血不止。


    就在這時,紫袍道士帶著幾個倖存的道士闖了進來。


    一進入府宅,便看到幾十個紅影在濃霧中若隱若現,那一雙雙眼睛如同血紅燈籠,令人毛骨悚然。


    他們已經沾了因果,要是不了結這件事,也是活不了,哪怕心裏再怎麽不願意,都得進來。


    「道友,我們來助你!」紫袍道士喊道。


    雙方隨即展開了激烈的纏鬥。


    突然,濃霧中伸出一隻慘白的手,猛地推向了一個道士,那道士重心不穩,踉蹌了幾步。


    那人重心不穩,身形踉蹌了兩下。


    下一秒,那隻慘白的手黑色指甲暴漲,瞬間穿透道士胸膛,心髒被挖出來的那一刻,還在跳動。


    道士心脈斷裂,身軀轟然倒地,倒下時雙眸如銅鈴般圓睜,眼中是無盡驚恐,嘴裏還發出無意識的嗚咽,細若遊絲。


    若有心人細聽,便能辨出其求救之意。


    紫袍道士於亂陣中,拋出一把硃砂,如血色星辰,四散飛揚。


    硃砂可迷鬼眼,暫時讓她們失去方向。


    隨著硃砂拋出,院子裏發出了悽厲地慘叫聲:「啊……我的眼睛!」


    溫淮陰一抹腰腹中的血跡,銅錢沾血,大殺四方。


    一路殺至殿中時,溫淮陰頓覺膽戰心驚。


    此時殿中,柳絮飛花,與對麵兇神惡煞的「送子娘娘」不同,此時的獨孤瀾手中僅有一片柳葉。


    獨孤瀾身染鮮血,腰腹之處尤為慘烈,他那套紅色壽衣已然碎裂,露出了裏麵白色裏衣,此刻白色已經被血染成了暗紅色。


    溫淮陰大驚,一個閃身衝到獨孤瀾身邊。


    在溫淮陰衝過來之際,獨孤瀾卸下柳葉上的九成仙力,在他沒有注意之時,柳葉色澤以肉眼速度萎靡不少。


    "可還能撐著」溫淮陰憂心不已,是他來晚了,才平白讓獨孤瀾遭了這麽多罪。


    獨孤瀾聽到溫淮陰的問話,身體似乎更加虛弱,腳下一軟,倚靠在溫淮陰身上,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能,我知曉你會來救我。」


    但在溫淮陰看不見的角落,他的眼神中卻隱藏著一絲挑釁,尤其是在看向「送子娘娘」的時候,那挑釁之意更加明顯。


    獨孤瀾繼續說道:「村中人陰毒,將村中成婚未有喜的婦人女子送到殿中,行拍喜儀式,用木棍擊打她們的腹部,直到腸穿肚爛,血盡而亡。」


    「村中女嬰多杖殺,屍體就懸掛在後院的樹上,又稱洗女樹,一子死,一子生,以命換命,滋養出了邪性。」獨孤瀾故意吸了吸氣,「我們那『可憐的女兒』此刻還掛在樹上。」


    溫淮陰聽著獨孤瀾的話,心中愈發沉重。


    他原是想過,能造成如此怨氣衝天局麵,背後不義之事定然令人咂舌,卻不曾想,虎毒尚且不食子,村中人竟然能為了香火如此喪盡天良。


    如此這般,看得送子娘娘瞠目欲裂,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獨孤瀾接著說:「這邪物偽裝成十二諸天之一的鬼子母神,以此引誘村民不斷殺妻殺女,後被一道士識破,重傷邪神,這才讓她強行屠殺村民,以滋補自己虧損修為。」


    一瞬間,溫淮陰看向送子娘娘的眼神,多了幾分肅殺。


    「如此這般,我便留不得你了。」


    溫淮陰在幻境中挨了頓打,便知曉拍喜一事,他還當今日禍事都是受難女子,動了幾分惻隱之心,卻不曾想竟是邪物作祟,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毒。


    「你在這稍等我片刻,可好?」溫淮陰溫聲問道。


    獨孤瀾立馬站直了身子,全然不像是受了重傷的人:「好,夫君小心。」


    溫淮陰腳下一個踉蹌,都什麽時候了,他嘴上還這般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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