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棟與陸鼎被擊中丹田,身上的衣物眨眼間便碎成粉末,腹前皮肉更是如燒焦了一般,發出陣陣焦臭味,二人悶哼一聲倒地不起,已然昏迷了過去。


    而其他賊人,卻被內氣所化的拳頭擊中胸口,瞬間氣絕而亡。


    “米粒之光,豈敢與皓月爭輝。”張天放冷冷道,隨即走到劉家棟與陸鼎身前,一手提起一人,轉身而走。


    “本以為,十幾名二品、三品高手,對方奮起反抗的話,要經過一番纏鬥呢,沒想到張將軍一招便解決了。”地丙見到了張天放的實力,苦笑一聲。


    “這就是實力。”許度也笑了,更多的則是羨慕。


    “走吧,不要讓方小子等急了。”路過兩人時,張天放輕笑一聲。


    今次,要不是方鳴相助,這些亂臣賊子還要逍遙多日,甚至無法被揪出來。


    “是,將軍。”兩人躬身說道,怪不得人家這麽狂,這個世界中,實力高強之人,走到哪裏都有狂妄的資本。


    他張天放有這個實力,到了這一步,用不了多少時日,必能步入宗師境。


    宗師,這扇大門,不知道擋住了多少英雄好漢。


    二人所在的六扇門與鎮武閣雖然有大量修煉的資源供眾人使用,可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想得到就要付出。


    兩人平日瑣事纏身,沒有足夠的時間認真修行,何況眼下乃多事之秋,還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突破至下一境界。


    ……


    “啊!”後背一陣疼痛感傳來,將劉家棟從昏迷中喚醒。


    睜開雙眼,便看到一名男子在自己眼前來迴晃悠,動了動耳朵,隻聽他的聲音傳來:“第一次捅人,不知道自己下手重不重,千萬別給捅死了。算了算了,有什麽好擔心的,死就死吧,還有陸鼎呢。”


    “你是誰?”睜看眼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明顯這是在一個帳篷內,自己被綁在椅子上,全身都被固定住,隻有眼睛、嘴巴能動。


    身前除了這個男子外,還有一名鎮武閣的金刀衛站在他的身後,眼睛一直盯著自己。


    身後有幾個唿吸聲,但現在頭轉不過去,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肯定是高手無疑。


    後腰間濕噠噠的,是這個人捅的傷口嗎?能感覺到血一直在流,還有滴答滴答的聲音響起。


    “我,我就是方鳴了。”見到劉家棟清醒過來,方鳴笑嘻嘻說道。


    “就是你識破了我們的計謀嗎?果然英雄出少年呀,一環套一環,引誘陸鼎帶路,不簡單不簡單。”劉家棟讚歎道,這計劃經過教中多少人推敲,試了不知多少次,本以為十拿九穩,沒想到這才幾天的功夫,眼前的少年就全都識破了。


    “過獎過獎!”方鳴笑道。


    “不過你卻錯算了一點,留我一條性命又有何用?別想從我嘴中知道任何事情,有什麽手段就放馬過來吧,我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劉家棟冷笑道、


    “錯了錯了!”方鳴卻笑道。


    “什麽錯了?”劉家棟錯愕,錯了,什麽意思?


    “我知劉將軍是條漢子,所以根本沒打算審問你。”


    “那將我綁在這作甚?還叫張天放那廝廢我武功?”


    “綁你在這裏,是為了做一個實驗。”


    “實驗?”


    “對,我曾看過兩本古籍,一本書上寫道,一個人全身的鮮血約莫有十五斤,另外一本書上卻說有二十斤,這個問題令我困惑了很久,所以今日我想驗證一下。”


    “實驗,我.”


    “對,劉將軍身強體壯,我想看看你身上的血總共有多少,剛剛捅你那一下就是為了放血,椅子下麵有個木桶用來接血,劉將軍放心,一滴都不會漏的。你聽見那滴答滴答的聲音了嗎?那就是你的血滴進木桶的聲音。”


    “....”劉家棟沉默了,自己碰上了一個瘋子!


    “當然,還要驗證另外一個事情,就是看看人在流了多少血後會死,第一本書說是一半,第二本書沒說,不過不急,一會我們就能知道了,從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十息了,劉將軍你再安心歇息一會,把你綁的嚴嚴實實,就是為了防止你亂動,影響結果。以劉將軍的實力來看,應該還有半炷香,如果不準確的話,還有陸鼎呢。”說完,方鳴不理會劉家棟那驚恐的表情,走了出去。


    “方小子,能行嗎?”見方鳴出來,張天放著急道,其它人也看向方鳴。


    “來人哪,去把那個陸鼎抬過來,準備準備,該輪到他了。”方鳴卻沒理他,大喊一聲,眼睛卻瞪著張進。


    “諾!”張進明白了他的意思,喊了一聲。


    百息之後,劉家棟的聲音傳來了。


    “說,我說,我全說,隻求給我個痛快!”


    “死亡,並不可怕,很多人都能慷慨赴死,他們可以是英雄,也可以是惡霸,死亡是生命的終點,我們所有人都逃脫不過。但最可怕的卻是,等待死亡的過程,這個過程被壓縮至適當的時間內,很少有人能扛過去。”方鳴舉頭望著夜空中的兩輪明月,幽幽地說道。


    眾人望著這個年輕的背影,陣陣發寒。


    “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許度還沒說完,就被地丙打斷了:“先別說,我來猜猜,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應該是把這小子的腦子掰開,看看裏麵究竟有什麽東西。”聽到地丙的話,眾人集體點頭。


    “喂,你們過分了呀,我人還在這呢!”見他們這樣無視自己,方鳴佯怒,大聲反抗。


    “有人嗎?我招了,快,快給我止血。”劉家棟淒慘的叫聲從帳篷中傳出。


    “來了,來了,別急,你應該還能挺一會。”方鳴走了進去。


    “別過來,你這惡魔,別過來.”


    ……


    “說完了?”地丙歎息道,看著那奄奄一息的樣子,眼神中也是充滿了同情。


    本來是方鳴進來親自審問的,但奈何劉家棟見到方鳴隻會喊惡魔二字,眾人最後不得不將方鳴請了出去,這家夥才恢複正常了,顯然方鳴已經在他心裏留下了陰影。


    “完了,我知道的隻有這些了。”劉家棟無力說道,從來也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出賣聖教。


    “拿去,再與陸鼎的供詞核實下。”地丙對旁邊的地辛吩咐道。


    後者接過供詞出去了。


    “陸鼎,陸鼎不是在我後麵嗎?我沒死,怎麽輪到他了?”劉家棟疑惑了。


    方鳴不是說過,陸鼎排在自己後麵嗎?


    “其實,方鳴根本沒有捅你,隻是拿木棍戳了你一下。”


    “你騙人,那你剛才還給我止血,還有,我明明感到腰間有血往下流,還聽見滴答滴答的聲音。”


    “那是因為在你身後綁了一個水袋,裏麵裝的都是狗血,順著腰間流下去。我也隻是把水袋塞上而已,沒有止血。”


    劉家棟此刻雙眼無神,就這麽愣愣的看著地丙。


    “其實,你不錯了,堅持了130息的時間,那個叫陸鼎的,還沒等方鳴說完話,就全都招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歎息一聲,地丙起身而去。


    “方鳴,你這混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身後傳來劉家棟那絕望的唿喊。


    ……


    第五日,辰時(十月二十五),主賬內。


    “據劉家棟與陸鼎交代,他們都是摩尼教成員。該教建立至今不到二十年,一直在綿、交、豫三州之地暗中活動,人員構成錯綜複雜,下至販夫走卒、地痞流氓,上至王公大臣、鄉紳富豪都有他們的人。”


    “此二人也不知道教主的真實姓名與身份,隻見過數次,教內消息都是自上而下單線聯係,劉家棟在摩尼教的身份是禦風堂堂主,禦風堂是負責刺殺、偷襲等行動的堂口,此次禦風堂主力已被張將軍全數擊斃。”


    “陸鼎為匯文堂執事,堂主為興鄉郡太守劉明峰。此外,參加這次行動的還有負責情報的聚義堂,他們前幾日見過聚義堂堂主與一位執事,但卻不知那人真實身份、如何聯係。”地丙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留給眾人消化的時間,才繼續說道:“此案的過程是從劉家棟在豫州得到滕雲丹後開始的,他將此消息上報,等待命令。而陸鼎則收到劉明峰的指示,到南鬥鎮新文藥鋪會麵,在那他見到了教主、劉明峰、還有那位聚義堂堂主及執事,五人商議了兩日,最後定下了此次襲擊龍武軍的計劃與分工,並通知劉家棟,叫他策應配合。”


    “大體過程與方鳴推測的一致,聚義堂負責打探情報,監視龍武軍的進程、清理棗莊的村民。但由於人手不足,一部分棗莊的村民逃離了關押之地,他們花了4天時間才找到。為了不影響後續的計劃,無奈之下,禦風堂的眾人將小沙河的木橋損壞,並通知劉家棟,拖延大軍。摩尼教教主帶人在新文藥鋪,準備材料,製作鬼王血蠱。劉家棟以職務之便,將鬼王血蠱投放到隊伍自帶的水源中,當大軍到達棗莊附近時,陸鼎求見劉家棟,他們一起用假信函誘騙高校尉,說服大軍入駐棗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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