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還不是因為嫉妒!」芸哥兒道,「景美幸心胸狹窄,看到棠哥兒出嫁後過的比她還好,她怎麽可能咽得下那口氣?」


    眾人噓噓。


    裏正從王草漢身邊走過,腳步一頓,「你帶著幾個人守在景二家門口,別讓他們過來搗亂。」


    王草漢心情複雜的頷首。


    柴房裏,景美幸蜷縮在地上,髮絲淩亂,雙眼布滿紅血絲。


    棠哥兒隻身走進去,「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景美幸撐起手,啞聲問:「你在同情我?」


    棠哥兒搖頭,「你不值得同情。」


    景美幸麵容一扭,似是知道棠哥兒不會放過她,她也不再掩飾自己,「你以為我死了,你就好過了嗎?我告訴你,這不是我第一次下毒!毒藥你已經吃了!你現在還死不了,但你一定活不長!連你肚子裏的孽種都活不下來!」


    棠哥兒等她說完,才冷靜的說:「毒藥我沒吃,你第一次下毒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了。」


    他淡聲道,「隻是我們當時並不知道下毒的人是你。」


    景美幸瞳孔劇顫,徹底崩潰了。


    棠哥兒沒再理會她,轉身走出去,承雋尹拉著他坐迴輪椅上,一本正經道,「今日不能再走了。」


    棠哥兒伸出兩根手指捏在一起,強調道,「夫君,我今日隻走了一點點!」


    承雋尹將棠哥兒的兩根手指包在手心,態度難得強硬,「我說不許就不許!」


    棠哥兒氣的鼓起臉。


    裏正帶著人將景美幸押出柴房,正要往外走時,便見王草漢神色慌張的跑來,「不好了不好了!縣太爺要娶景美幸當小妾!」


    眾人聞言,如遭雷劈。


    棠哥兒和承雋尹麵麵相覷,皆眉頭一皺。


    景美幸愣在原地。


    裏正急切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麽?縣太爺要娶景美幸當小妾!是我聽錯了?」


    王草漢擺手道,「沒聽錯!縣太爺要娶景美幸當小妾,聘禮都下了!來的人還是縣裏有名的金媒婆!」


    金媒婆隻給縣裏的大戶人家說親,窮苦人家她根本看不上。


    若不是給縣太爺說親,她又怎麽會願意來天蟲村?


    「人剛走!但那麽多的聘禮都留下了。」


    那一箱箱的聘禮,他看的都直犯迷糊。


    景二自己都懵了,送走金媒婆後人就坐在門口傻笑。


    景美幸笑了。


    她先是顫抖著肩膀低聲笑,而後猛地掙開抓著她的人,仰頭大笑。


    「哈哈哈!我景美幸下毒又如何!難道你們還真敢把我告到衙門嗎?我現在可是縣太爺的人!我看你們誰敢動我!」


    承雋尹和棠哥兒都覺得不對勁,眾人麵麵相覷,裏正眉頭緊鎖。


    縣太爺不是個好官,若是這事沒跟縣太爺扯上關係,景美幸脫不了罪。


    可如今景美幸是縣太爺看中的人,他們若是把景美幸告到衙門去,怕是最後不僅景美幸沒事,他們反而惹了一身騷。


    「先去景二家看看。」裏正拍板,帶著人往景二家走。


    剛到景二家,林氏就笑著衝出來,一把推開圍著景美幸的漢子,囂張的怒吼道,「都滾開!我女兒可是縣太爺的夫人!你們誰敢動她!我就讓縣太爺砍了你們的腦袋!」


    景二仰著頭走出來,特意敞開門讓人看到堆滿院子的聘禮,囂張道,「不是要把我女兒送到衙門去嗎?送啊。」


    裏正等人臉色難看的很,有怕事的人低聲道,「要不此事就算了吧,反正棠哥兒也好好的。」


    郝氏憤怒的懟迴去,「是不是你被下毒也得等你死了才能定兇手的罪?」


    那人頓時不敢吭聲,氣氛跟凝固似的讓人難受。


    王草漢神色糾結的走到承雋尹身邊,低聲道:「我有一事得跟你說。」


    承雋尹直言,「你說。」


    王草漢將昨日屋與找他打聽的事說出來,又道:「下聘時,那人也在。」


    昨日跟那人說完話後,他迴家越想越不對勁。


    偏偏昨晚出了景美幸下毒的事,今個兒那人還拿著聘禮給景美幸下聘,他越想越覺得這事跟他昨日說的那番話脫不了幹係。


    承雋尹眸色深深,「我知道了,謝謝王大哥告知我這些事。」


    屋漸娶景美幸,是為拉攏他。


    既如此,事情便好辦了。


    他將手搭在棠哥兒的肩膀上,「棠哥兒,景美幸必死無疑。」


    「夫君莫急。」棠哥兒將手搭在承雋尹的手背,「此事並非壞事。」


    承雋尹疑惑,棠哥兒仰頭看他,沖他招了招手。


    承雋尹彎下腰,將耳朵湊近棠哥兒,棠哥兒低聲說道:「我們需要一個人幫我們找到屋漸作奸犯科的證據。」


    承雋尹眸色一深,棠哥兒抓緊承雋尹的手,「夫君,景美幸對我們造不成什麽威脅,屋漸不一樣。」


    承雋尹默,半晌嘆道,「棠哥兒,有時候我總希望你不要這麽聰明。」


    屋漸是向絕的人,景美幸若是去屋府當內應,能找的可不止是屋漸作奸犯科的證據。


    棠哥兒聞言便知道承雋尹妥協了,他柔聲道,「跟夫君學的。」


    景美幸威脅的是他的性命,可屋漸威脅的卻是夫君的命。


    他寧願放過景美幸,也不願放過任何一個掰倒屋漸的機會。


    承雋尹發泄似的揉了揉棠哥兒的頭髮,將棠哥兒頭髮揉亂後才對裏正道,「我們要跟景美幸單獨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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