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摔。


    青酒肩上的鳥忽然“咕嘰”叫了一聲,張開翅膀就衝著蘿卜地飛過去。綠蕖急了:“喂喂喂,管好你的鳥,別讓它吃我的蘿卜!”


    “這是西王母座下的青翼仙子,她不吃蘿卜。”青酒的神色陡然嚴肅起來,“吃妖。”


    綠蕖看不出那隻藍色小鳥有一點仙子的樣子,眼見它衝著田裏,最大的一隻蘿卜啄了過去,心疼得不得了:“住嘴!”


    然而那鳥喙還未碰到蘿卜,蘿卜卻突然往地裏一縮,再冒出頭時成了一個紮著朝天辮的小人兒,大眼睛濕漉漉地盯著綠蕖:“娘!”


    “哎?”


    聽到這脆生生的一喊,綠葉有點兒傻,是這迴種的蘿卜太脆吧,她都幻聽了,“我好像沒睡醒,上仙大人你慢慢遛,我迴去補個覺。


    她轉身欲走,那小人兒卻一蹦一跳地衝她跑過來,一下躥到她懷裏,甜滋滋地對她一笑:“娘,我是你種的蘿卜啊!”車“蘿.....成精了?”


    “是成仙。娘天天用天庭聖水澆灌,我得了天地滋養,成仙就比地上的物種快些。”


    小人兒看著不過三四歲,口齒倒是極清晰,“娘你不認識我啦?你還給我取了名字呢,我是你的兒子青酒啊!


    青酒上仙默默地看著這一出母子相認的戲碼,聽到這一句終於忍不住,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這名字有點兒耳熟啊。”


    懷中小人兒看了看青酒,竟歡唿著衝他懷裏跳了過去,摟著青酒的脖子道:“你一定是我爹,你看你的英俊瀟灑跟我如出一轍!


    “別認賊作父!”


    綠蕖拽著他的小辮兒,把人拔了過來,心裏已經信了個十足,對青酒道,“你聞聞,他身上哪有妖味兒,明明就是個蘿卜小仙。何況妖族餘孽不是已經被你清繳幹淨了嗎?怎麽會躲在我這菜園子裏?分明是你嫌害得我不夠慘,又來一樁欲加之罪!


    青酒上仙也不惱,揚起下巴指指綠蕖身後:“你看誰來了?”


    綠蕖迴頭見十幾位男女神仙騰雲駕霧而來,為首的是紅綃仙子和柳泉仙君,這才想起自己約了他們到菜園踏青。


    她正欲招唿,卻聽見身後“哎喲”一聲,青酒上仙已如玉山傾頹,整個人倒在她身上。


    他故地重摔了......


    綠蕖快恨死了青酒上仙,三番兩次,用同樣的手段誘她入彀。


    她更恨自己,明知道對方“隨時隨地三百六十度花樣假摔”的技能已經滿級,還不知防範,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紅綃仙子他們帶著一臉“我懂我們都懂”的曖昧神色漸行漸遠。


    她氣惱至極,剁蘿卜剁得案板梆梆響,小蘿卜仙在旁邊畏首畏尾,頗有些物傷其類。


    上次的事之後,青酒意外地沒有找小蘿卜仙的麻煩,不過這不代表他就放過了這個便宜幹兒子。


    青酒上仙招招手,小蘿卜仙歡歡喜喜地跑了過去坐到他腿上。青酒問道:“來給爹講講,你是怎麽成仙的?


    “不許叫他爹!”


    小人兒笑道:“有天娘給我澆水的時候,我突然有了靈識,感覺能聽懂娘在說什麽了,再後來慢慢地幻化成了人形,我才知道自己是成仙了!”


    “綠蕖仙子來了也就個月不到,你成仙的速度有點兒快啊。”


    青酒瞥了綠蕖一眼,


    記得離開的時候,忍不住朝幽藍色的湖麵望了一一眼。湖麵上已被浸染,紅得觸目驚心。那時候,她就覺得忐忑不安,卻硬生生地壓下了心中的疑慮。


    原來,那血是天恆的。


    報了大仇,季舒雲心情頗好。他搖身一變,又成了那個俊逸邪氣,令人聞風喪膽的俊美湖怪。


    那是木蓮第一次看他笑得那麽爽朗,那麽不羈。他意氣風發地說:“木蓮,我曾在湖底詛咒過無數次,幻想過無數次,期待自己能手刃仇人。雖然其他天神早已隕落,但好歹,也留了一個。”


    “那資質愚鈍的可得修煉六百來年呢。”


    “切,明明是你自己不如我兒子聰明,心生嫉妒!


    “大約是娘每天都對我講話,我受了神仙法力的熏陶吧。”小蘿卜仙歎氣道,“娘每天一邊澆水一邊念叨青酒上仙的名字,一邊念一邊哭,可哀怨了。”


    綠蕖嘴角一抽,她明明是對青酒恨之入骨,每天都控訴他的罪惡行徑,到這小人兒口中怎麽就這麽別扭呢?


    青酒忍俊不禁,拍著小蘿卜仙的腦門道:“知道了,我以後會好好對你娘的。”然後起身道,“我要出去一趟,找玉帝稟報點事。”


    綠蕖努力抑製住狂喜的心情,青酒卻又迴頭補了一句:“好好種菜,別老想往外跑。看好你的寶貝兒子。”


    綠蕖衝他做了個鬼臉,百無聊賴地去菜園澆水,一邊跟滿地的蘿卜念叨著:“你們再有成仙的可記好了,青酒上仙雖然跟你們同名,卻是個奸詐狡猾的大忽悠,都離他遠一一點!”


    小蘿卜仙在身後拽了拽她的裙角:“娘,好無聊啊,娘帶我出去玩嘛!”


    綠蕖把他抱起來:“不行啊,你爹啊呸,青酒大壞蛋說了不讓我們出門,就一定布了結界,我們出不去的。”


    小蘿卜仙眼神黯淡了一瞬,轉眼又精神起來,壞笑著湊到她耳邊:“那咱們跟他開個玩笑唄!”


    綠蕖聽他細細地說了計劃,心中十分歎服,這娃沒白管青酒上仙叫爹,這陰謀詭計的基因活脫脫就是遺傳來的。


    晚上青酒迴來,遠遠就覺出氣氛詭異,屋裏黑黢黢的沒有亮燈,一絲聲音都無。“綠蕖?綠蕖?”他喚了兩聲聽不到應答,不由心急如焚,破門而入,隻見地上躺著一個嬌小的人影,身上地上都是暗紅的血跡。


    青酒見多了血流成河的大場麵,卻是頭一一次兩腿發軟,聲音都忍不住顫抖:“綠蕖,綠...我怎麽會留你一個人在家....他跪在綠蕖身邊,想扶起她冰冷的身子,雙手卻忽然一麻,懷裏的人猛然睜開眼睛,衝他吐了吐舌頭,壞笑著跳了起來。


    “青酒上仙,上當的滋味怎麽樣啊?”


    綠蕖拍拍手,看到青酒因為驚嚇依然蒼白的臉色,沒來由地有點羞愧,避開他的視線道,“就是用捆仙索教訓你一下,以你的法力-會兒就掙開了,你別太記仇啊。”


    青酒苦笑聲,聲音卻恢複了平素的沉穩:“若是尋常的捆仙索我自然不懼,可這索上注入了妖王的法力,我是掙不開的。”


    “妖王法力?妖王不是已經被你滅了嗎?”綠葉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小蘿n!你在哪兒?”


    “本王在這兒呢。”房梁上傳來小人兒清脆的笑聲,不過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猙獰,“青酒上仙說你資質愚鈍還真是沒說錯,這麽容易就上了套,算起來你是第二次幫忙了,本王是真恨不得認你當個娘親呢。”


    綠蕖顧不.上懊悔,念起咒語一次次想解開那條捆仙索,仙力卻如同泥牛入海,絲毫不起作用。


    “綠蕖,沒用的。”青酒的聲音已越發虛弱,房間的結界也逐漸消失,“怪我自視太高,不肯告訴你真相,他沒傷你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你快走吧。”


    蘿卜妖王從房梁上跳下來,衝綠蕖笑嘻嘻地說:“我幸存的法力有限,的確沒工夫對付你。娘,再見啦!”語畢捏了個訣,在他和青酒身邊逐漸圍繞起黑色煙霧。


    眼見妖王就要將青酒帶走,綠蕖情急之下福至心靈,又念了一遍捆仙的咒語,青酒腕上的捆仙索可自由伸長,聽見咒語就又分出一根將綠蕖牢牢綁住。妖王沒料到這招,隻得帶著一根繩上的兩隻螞蚱飛升而起。


    綠蕖一路昏昏沉沉,待清醒過來已到達妖王洞府。妖王把兩人往樹杈上一扔,捆仙索搭在樹枝上,綠蕖和青酒一左一右地懸在半空。


    綠槁睜開眼時,正對上青酒的臉,她臉上通紅,往旁邊用力-蕩,又被捆仙索拽迴來,和青酒結結實實地撞在一起。“哎.....青酒腦門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了個包。


    是好氣又是好笑,“你這種智商究竟是怎麽成仙的?我們天庭招人的門檻已經這麽低了嗎?”


    綠蕖也撞得不輕,雙手被縛又沒法揉,隻得埋頭到青酒肩膀上蹭了蹭:“別說我了,你厲害你聰明,可你倒是想個辦法脫


    妖王抬頭就看見綠蕖縮在青酒懷裏的這一幕,念著非禮勿視轉過了身,搖頭道:“你也別哭了,看在你幫過我的分兒上,我肯定留你個全屍,把你扔到往生道裏重新投胎就是了。”


    “這算哪門子的全屍啊?還有,我到底是什麽時候不長眼幫了你?”


    “原來你還不知道。”妖王道,“就是你們天庭百花節的那天,我被青酒打散魂魄,這僅剩的一魄想要土遁而走,卻被他按在地上。多虧有你幫我把青酒推開,我才順利撤退。”


    綠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衝著青酒幹笑道:“故事情節是有點熟悉,但是跟我看到的版本不太一樣啊。”


    青酒白了她一眼,已經懶得解釋,隻有這個白癡才會以為他堂堂上仙是去當城管逮小販的。綠蕖蹭了蹭他,賠笑道:“這第一次是我幹擾了你,但是我家門口那兩次碰瓷總是你故意的吧,咱們就算扯平,別計較了!”


    青酒歎道:“你怎麽就不會舉一反三呢?我察覺到妖王的氣息在你的菜園停留,偽裝成受傷是為了讓妖王鬆懈,留在這裏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倒是白白被你踢了-腳。”但是在柳泉仙君他們麵前那次純粹是為了惡趣味,就按下不表了。


    綠蕖垂首道:“對不起啊。一直以來,都是我笨手笨腳拖累了你。


    “我都不怪你。”青酒語氣溫柔,“隻有一個問題。你剛才不跑去跟玉帝報信,為什麽非得自投羅網來送死?”


    漫長的沉默。


    青酒看著綠蕖僵硬的表情,心中歎道:“果然智商是硬傷啊。”


    妖王等了一會兒,見綠蕖和青酒的神色漸漸委頓,便欲動手。他笑嘻嘻地對青酒道:“青酒上仙,你打了我那麽多次,我卻還是舍不得讓你死,不如這樣吧,我把你的魂魄打散,你這個身子我就代你保管了。”


    魂魄打散,便連輪迴都入不了了。綠蕖急道:“你若是想找個軀體托身,何必找青酒這個老骨頭,一把年紀骨質疏鬆,陰雨天氣想必腰酸背痛,還不如找我!”


    青酒笑道:“你這副身子骨還想跟我比?何況白癡會傳染,附在你身上妖都要變笨的。”


    綠蕖踢了他一腳:“我有什麽不好?我年輕貌美我身體健康,上次天庭選美我還得了前三名呢!你這幹巴巴的身子誰稀得要?”


    青酒反唇相譏:“也不知道是誰更幹巴巴一點,歲數不小了還是幼女身板,平平如也發育不良.....


    “閉嘴!”妖王不耐煩地打斷。


    “你閉嘴!”青酒和綠蕖異口同聲。兩人竟忽視了妖王的存在,這會兒也分不清是英勇赴死還是人身攻擊,隻顧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起來。


    妖王摸了摸鼻子不知如何插嘴,大約是爹娘叫得次數多了,角色轉換不過來。


    不來剝削成性


    兩人吵了一會兒,聲音越來越小,捆仙索.上的妖力慢慢吸光了他們的仙氣,兩人先後暈過去不省人事。


    妖王飛到半空,運起法力:“既然你倆爭著想死,我就成全你們,三魂七魄飛散之時,也不至於太過孤單。”


    他正欲下手,青酒懷裏有個東西動了一動。妖王伸手去摸,卻見眼前一道藍光直奔他雙目而來,正是青翼仙子。妖王一驚,倒翻個跟鬥躲了過去。


    “諸神護佑,天罪消厄,捆仙索,縛!綠蕖不知何時睜開眼,趁妖王手忙腳亂時念動咒語,那捆仙索便長了眼睛似的,又長出一段捆了妖王身子。


    “不可能!這捆仙索為什麽能綁住妖?”妖王用力掙紮,卻越掙越緊。


    青酒自然也醒著:“我問了玉帝,之_所以察覺不到你的妖氣,隻因你附體的那個蘿卜的確成了小仙。他心智不堅,被你占了身子,但仙根尚在,逃不過這捆仙索的力量。你這是作繭自縛。”


    妖王感覺自身法力在不斷流失,隻得棄了蘿卜小仙的身子,僅剩的一魄剛鑽出去,就被青翼仙子一口咬住吞入腹中。妖王的妖力消失,青酒收了捆仙索,抱住綠蕖跳了下來。


    “雖說你兩次擾亂捉妖計劃,所幸妖王並沒造成大患,我便去稟告玉帝,免了你的賣菜之罰吧。”綠蕖還沒來得及感激,青酒又補了一句,“但那一腳踢得我還痛,現在又傷了頭,少不得還得罰你伺候我個百八十年。”


    聽聽!剝削階級的殘忍本性果然改不了!綠蕖翻了個白眼,忽然想起什麽:“你既然知道妖王是神仙之體,怎麽不早拿捆仙索對付他,還害我折騰這麽一遭?”


    “我不是早就說了嗎?”青酒悠然一今民,“欺負你還挺好玩的。”


    一大清早,我就遇到這種難題,真是令人頭疼。


    昨晚上,我老爸包好幾大包中藥,貼好了標簽,叫我今天送到神魁集團給總裁和總裁他爸。結果,我剛到集團樓下,就被一輛飛馳而過的摩托車給擦了一下,連人帶藥撲倒在地。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此時此刻,在總裁辦公室裏等的時候,我才發現,藥的標簽不見了。我偷偷打開藥包一看,頓時蒙了,一種治腎虧,一種治上火,完全不同的藥效。


    我總不能當著對方的麵問他是不是腎虧吧?要命啊,還是趕緊給老爸打個電話。


    我剛拿出手機,就有人推門進來了,還是個帥哥。


    “你就是鄭醫生的千金,鄭曉曉?”帥哥對我伸出手,“我是神魁的總裁陸晉。”


    人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連名字都這麽有內涵,我心裏頓時小鹿亂跳。


    “謝謝你送藥過來。”陸晉接過我手上的藥,瞥了一眼,“呃,不知道哪些是我的,哪些是我爸爸的?


    我剛想解釋,陸晉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他對我投來抱歉的目光,然後接通,走到窗口:“對,我是。約了幾個模特?....四五個?有沒有搞錯?我要20個,不,越多越好....對你把房間定好,讓她們去那邊等著....


    我在他身後聽得呆若木雞。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沒想到這家夥長得人模人樣的,還是堂堂總裁,私生活竟然這麽不堪。不用說,治腎虧的藥肯定是他的。


    我連連歎氣,對他翻了幾個白眼。等到他聊完,我已經把藥都分好了。


    “陸總,這是您的藥,這是您父親的藥。藥費還是記集團的帳,月底直接打我們醫館的:賬戶就行了。"我麵無表情地說著,方才的小鹿亂跳已經變成了一潭死水。


    陸晉點了點頭:“多謝你了。”


    “不客氣。”我露出禮貌-笑,善意道,“雖說年輕人血氣方剛,不過陸總還是要多注意下身體啊。”小心會提前衰老的。


    陸晉眉頭微微一蹙,似乎有點疑惑,但還是笑了笑:“好的,多謝關心。


    既然任務完成了,我也不好再留,說了句“再見”就出來了。剛出集團大門就接到了老爸的電話:“女兒啊,我忽然想起來,昨晚我可能貼錯標簽了。那些藥.....


    我打斷老爸的話:“放心吧,老爸,我已經幫你重新分好了。”


    “女兒真是爸爸的好幫手啊。”


    我們鄭家祖上就是中醫世家,到了我老爸這一代,因為幫某位大人物治好了病,被譽為中醫聖手。多少有錢人不惜花巨金,找我爸看病,其中就包括神魁集團的陸氏父子。


    迴醫館後我本想和老爸吐槽下陸晉那家夥的私生活,不過想想,客戶就是上帝,萬一這些傳聞傳到他本人耳裏,豈不是要砸了我老爸的飯碗?幸好我有守口如瓶的傳統美德。但我沒想到一個月後,我再遇到陸晉時會是這樣的場景....


    “救命啊,出人命啦!"我隻是來k個歌而e,為什麽一打開門就有條屍體躺在地上啊,還一臉的血。等等,這個人怎麽有點麵熟?我蹲下來一看,竟然是陸晉!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喊道:“快去找醫生。”


    咦,我就是醫生啊,雖然隻是個半吊子中醫,關鍵時候也能派上點用場。我抓起陸晉的手腕,一按,脈象急促有力,明顯是上火過頭。“沒事沒事,他隻是流鼻血暈過去了而已。”我伸出小尾指,掐了下陸晉的人中,他立刻就醒了。


    我那個心花怒放啊,陸家那麽有錢,陸晉這迴還不拿百八十萬來感謝我?


    誰知他一睜開眼,就掐著了我的脖子:“你這個庸....


    恩將仇報啊,這個王八蛋。我直接一拳揮了過去,他鼻血直噴,又暈過去了。


    當天晚上,我和老爸在五星級大酒樓請陸晉父子吃飯。


    “陸老爺子,真是對不起,都是我教女無方。”我老爸平時多威風啊,現在見了陸晉他爸就跟隻鵪鶉一樣,“我這個女兒真是被我寵壞了,先是弄錯了藥包,又打了陸少爺一拳,真是慚愧。幸好您出國了沒有喝那些藥,要不然真要出大事了。


    我在一旁翻著白眼,這事怎麽能怪我?但凡正常人,看見陸晉那種德行,肯定要往腎虧的方麵想啊。再說了,他就算現在不腎虧,遲早也是會腎虧的,防患於未然,還不如現在先補上。


    “曉曉,還不快向陸少爺道歉!”老爸喝了我一聲。


    我趕緊站起來,對陸晉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陸少爺,我錯了。”


    陸晉淡淡掃了我一眼:“一點誠意也沒有。”


    為了陸家每年幾十萬的醫藥費,我忍了。趕緊端起桌上的白酒:“我真的知錯了,陸少爺,我先幹三杯。”


    陸晉冷-笑:“三杯酒就夠了?我可是流了不止三杯的血。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怎樣才肯原諒我?”


    我好後悔啊,我為什麽要讓陸晉提條件。我管他原諒不原諒我,醫館少了這一個客戶又不會關門大吉,現在他竟然讓我當他的家庭醫生,每天隨傳隨到,直到把他的身體重新調理好。


    “鄭曉曉,我腳動不了了,快過來。”還沒睡醒就接到他的電話,嚇得我整個人都從床上彈了起來。腳動不了可大可小啊,我馬不停蹄就奔去了陸家大宅。


    -番診斷後,我咬牙切齒地瞪著陸晉。“我怎麽知道隻是睡麻了。”他一臉無辜地看著我,“畢竟我又不是醫生。”


    說得合情合理我還真沒有辦法反駁:“那下次睡醒了,麻煩您先試著自己活動活動,再叫我來,可以嗎?"我努力維持著風度。


    “一定的。"他詭異地笑了笑。


    幾個小時.....


    “鄭曉曉,我頭有點暈,馬上過來。”我正在倉庫裏清點藥材忙得昏天暗地,壓根沒心情應付他:”頭暈就麻煩你去躺一躺好嗎?-覺醒來我保證你生龍活虎。”


    陸晉在電話那頭哎呀呀地亂叫著:“我不僅頭暈,還流血。鄭曉曉,你再不過來,真的要出人命了。


    難不成又流鼻血了?我心裏忽然有些慌張,不過想想也很正常,他吃了一個月的大補的藥,不出事才怪。


    “你們公司附近有醫院,你先過去看看。”等我過去估計都血流成河了。


    “我還在家,而且,司機今天不在,你不是想我自己開車出去吧?”


    這個麻煩精!我抓起藥箱衝出門:“我馬上過來,你保持頭向上仰。”


    良久之後,我站在陸家大廳裏,看著陸晉光潔的腿上那一小攤血跡,徹底怒了:“姓陸的,你耍老娘呢?”


    陸晉躺在沙發上,整個人像一灘爛泥:“我哪有?我真的頭暈,而且流.....”.


    “可這明明就是蚊子血。”血跡旁邊還有幾條蚊子腿,他當我瞎了嗎?


    “對啊,蚊子吸了我的血,被我打死了,流的難道不是我的血嗎?”他還振振有詞,“我一見血就頭暈,所以才要找你啊。”


    說完,他將手背貼在額頭,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可我分明看見他嘴角露出了奸佞的笑容。


    想跟老娘玩,他還嫩著呢。


    “看來你的暈血症很嚴重,好在我家祖傳有一套金針刺穴的方法可以幫助你。”我從藥箱裏取出一整套金針,“九十九針,紮完保證你一身輕鬆。”


    我的話還沒說完,陸晉已經整個人都跳起來了,臉色煞白:“啊,忽然間我一點也不頭暈了。


    哼,這就想跑了?我眼明手快地拉住陸晉的手:“要治本,還是要用針。來來來,你不要害怕!”


    誰知他竟然一個翻身把我按在了沙發上,我一下子就臉紅腦熱了。


    陸晉也有些愣住了,看了我半天,才低聲說:“鄭曉曉,你敢亂來,信不信我對你不客氣?”


    喲嗬,這不要臉的,他現在就算客氣了嗎?幸好他剛剛抓住我的時候,我已經眼明手快地紮了一針,此時,我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向自己的手腕。


    誰知那家夥竟然直接暈厥過去了。


    陸家上下一個傭人都沒有,難為我還要把陸少爺拖到床上,幫他按摩各個穴位。在我鄭家獨門按摩手法的治療下,陸晉終於蘇醒了。


    此時此刻,我已經占據了有利形勢,奸笑的表情忍不住就浮上了臉蛋:“喲,看不出來,陸總竟然會怕一根小小的針啊。”說話間我還拿起一根針朝前比了比。


    陸晉嚇得往牆角縮,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喂,這件事情,你可不要傳出去啊。”


    狗眼看人低,我像是那麽多嘴的人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最守口如瓶了,連你.....”.


    “腎什麽?”他好奇地盯著我。


    “沒什麽,沒什麽。"我趕緊擺了擺手,要是讓他知道我懷疑他腎虧,他不把我弄死才怪,“總之,隻要你不來惹我,我保證這個秘密永遠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你威脅我?”他一口牙緊緊地咬了起來。我站起來拍拍身子:“不敢,不敢,這叫,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說完,我拎起藥箱:“從現在起,咱倆就恢複從前互不認識的狀態吧。”


    離開陸家的時候,我仿佛還聽到了陸晉在房間裏怒吼的聲音,真是太過癮了。


    原本以為我和陸晉以後就沒有什麽交集了,沒想到幾天後,那家夥又給我打電話。


    “幹什麽?”我沒好聲氣,“不是說好以後不要煩我了嗎?


    陸晉在那頭沉默了片刻:“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不舒服,想找位中醫幫他看看。”“有病直接來我家開的醫館就好了,大不了幫你朋友插個隊。”我不耐煩地準備把電話掛了。


    陸晉沉默了下:.原本看你嘴巴緊,還想介紹一一個大客戶讓你賺點零花錢的,算了,當我沒打過這個電話。”


    “等等!”我急忙喊住陸晉,明知他看不見,還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狗腿的笑容,“陸少爺有什麽好的客戶介紹啊?我很願意幫忙的。”上次闖禍以後我老爸就斷了我的工資,說是要賠償他的損失,我正需要賺點外快呢。也不知是不是我幻聽,陸晉好像撲哧笑了一聲:“一個小時後,在六國飯店見。


    我趕緊趁著老爸沒注意,偷偷拿了外出的藥箱,打了個計程車直奔飯店。


    陸晉站在飯店門口等我,一見我就神秘兮兮道:”我這個朋友他那個....不太行,但是他死要麵子不承認。所以他女朋友拜托我帶他來看中醫,但是你別直說,免得刺激他,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真是人間慘劇,我完全能感同身受。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說完我又不自覺對陸晉投去同情的目光,心想,現在你倒是會同情別人,不用幾年你還不是一樣的下場?


    還好,把完脈以後,我發現陸晉的朋友的身體沒有我想象中的差,頂多就是有點氣血不足,調理調理就好了。至於為什麽不行,大概還有其它的原因。


    於是,我一邊開藥方,一邊勸導他:“韓先生,其實這種事,除了身體原因,還有心理原因,除了吃藥以外,你還要克服心理障礙啊。


    我話一出口,就看到陸晉的麵部表情扭曲,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真是沒義氣,好朋友都遇到這種事情了,他還笑得出來。


    對麵的韓初連連點頭:“醫生,你真是了不起,連我有心理問題你都看出來了,以後我就找你了。”


    “客氣,客氣。”


    韓初走後,我樂滋滋地開始數錢,陸晉笑眯眯地坐在我旁邊:“鄭曉曉,你認真看病的時候,還蠻可愛的。”


    我一顆心都在那疊錢上,壓根沒心思理會他說什麽,隻是不斷道:“以後有這樣的客戶,記得找我啊,大不了給你點迴扣。”


    陸晉點了點頭:“放心,我交友廣闊,以後會有大把生意光顧你的。”


    那是,那是,我訕笑了兩聲,物以類聚,他-定認識大把腎虧的朋友,以後我有得賺了。也許是我笑得太猥瑣了,陸晉忽然斂起笑容:“鄭曉曉,你想什麽呢?為什麽我瞧著你的笑容,覺得渾身發寒呢?”


    我趕緊正色道:“沒什麽,我濟世救人的夙願終於可以達成了,真令人激動....


    話沒說完,我就被陸晉打了下後腦勺:“少裝了。”


    好吧,我純粹是為了錢。不過陸晉真是沒話說,最近三天兩頭就給我介紹客戶。也不知道這些有錢人怎麽迴事,一個個年紀輕輕就都有那方麵的問題,但是從脈象和外表來看,又不像腎虧。


    但我如果說他們沒問題,豈不是一點錢都沒得賺了?於是我每次都裝出一副事態嚴重的樣子,然後又溫言寬慰他們:“沒事,隻要你堅持吃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陸晉對我越來越駕輕就熟的表現很讚賞:“鄭曉曉,看不出你糊弄人還挺有套的。


    我表示不同意:“我這怎麽叫糊弄?人艱不拆你懂不懂?我要是不給他們開藥,他們肯定以為這病治不好,這叫雙管齊下,身心一一起治。


    陸晉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擺明就是不吃我這一套的樣子。我摸了摸包裏剛收的一疊鈔票:“要不,我請你吃晚飯,隨便你點。”誰讓他是我的財神爺呢。


    但我沒想到,陸晉這家夥這麽狠,竟然把車開到了宰客出了名的一家私人會所,看來,我包裏這一-疊大鈔要飛走了。


    點菜的時候,我拚命攔住陸晉:“我飯量小,吃不了那麽多,少點,少點。”


    在我百般阻撓下,他還是點了兩千多塊錢的菜,簡直是在我心上插了一刀。我一口氣噎在胸口,吃也吃不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吃嘛嘛香。


    結賬的時候,我正要掏錢包,陸晉卻直接簽了字:“記神魁集團賬上。”服務員連連彎腰稱是,我又瞬間心花怒放一一-認識-個有錢人就是好啊。


    出會所的時候,我整顆心都輕了,腳步輕快得差點飛起來。


    陸晉低頭看著我:“這頓飯吃得香嗎?"早知道他會結賬,剛才我就敞開肚子吃了。現在想起來,真是虧啊。但為了以後還能蹭到這種好事,我怎麽能直說呢?


    我笑眯眯地攬住陸晉的肩膀:“以後多帶我來吃唄,陸少爺。”


    話說完,卻沒收到他的反應,我轉頭一看,他整個人的表情都不自然起來,雙頰紅得像火。


    “怎麽了?你不舒服啊?”我問道,抓起他的手腕把脈。老天爺啊,他的脈搏怎麽跳得這麽快?難不成是因為剛才喝了紅酒的原因?


    不行,我送你迴家吧,你大概有點喝多了。’


    不得不說,陸晉這家夥雖然平時不怎樣,喝醉酒以後酒品真是超好。在計程車裏麵,就這麽安安靜靜地靠在我肩上睡覺,也不撒酒瘋,真是一個乖孩子。


    到陸家以後,我給傭人留了醫館的地址,讓她趁著我家醫館沒關門,去買解酒的藥材,我則留下來給陸晉按摩,幫他緩解醉酒的症狀。


    也不知按了多久,我越來越困,直接就趴下去了。


    醒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崩潰了一我躺在陸晉的床上。窗外的陽光正好,我竟然在陸家過夜了!


    陸晉這王八蛋,占我便宜!


    我怒火中燒,正想找他算賬,轉頭就看到他正窩在遠處的沙發上睡覺,身上蓋著--條薄毛毯。


    所.....柞晚他是在沙發上睡的?算他識相。我拎起一旁的包包,趁他沒醒,我還是趕緊走人好了。


    可是經過沙發的時候,我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乖乖,這家夥睡覺的樣子也太萌了吧,還嘬手指。我小心翼翼地靠近陸晉,那家夥睡得正香,兩道睫毛安靜地合著,臉蛋光滑得能叫我這種女生嫉妒。


    真是一個天上有地下無的超級優質大帥哥啊。


    我瞬間就魔怔了,屏住唿吸,偷偷地靠近他的臉,輕輕地碰了一下。


    他以為是有蚊子咬,伸出手撓了一下,我奸計得逞,趕緊走為上策。


    所以說,衝動是魔鬼啊。親了陸晉以後,我這一顆心就沒安分的時候了,怦怦怦跳個不停。


    “天啊,我瘋了嗎?”我捂住臉哀嚎,"單身久了果然見到男的都想親了嗎?他除了長得帥又有錢,還有什麽優點啊?一隻花心大蘿卜。”


    但是定下心來想想:“這年頭,有錢才是硬道理啊。他還長得帥,就算濫情一點又怎樣?注意安全不就好了嘛。”


    天啊,我果然是個拜金的女人。受不了自己的我開始撓計程車的窗戶:“不行,不行,鄭曉曉,你要有原則啊,他早晚會身體會吃不消的,他能給你終身幸福嗎?”


    我還沒天人交戰完,計程車猛地-停,師傅迴頭一-張哭臉:“抱歉,姑娘啊,我這車不載你了。你別嚇我了行不行?


    連師傅都看出來,我有精神分裂的潛質了啊。我下了計程車,搭了輛公共汽車迴醫館,剛進門,老爸就撲了過來。


    “女兒啊,快告訴老爸,昨晚你和陸公子進展到什麽地方了?我要不要和親家去商量個好日子呢?”


    嗬嗬嗬,老爸你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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