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們就在客廳裝一個,賊一進來我們就能看到,然後迅速抓住他!」


    「要不要在我房間也裝一個?」


    「那敢情好啊!」莊嬋立刻道。


    寧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莊嬋漸漸收斂笑意,咽了咽口水,說:「那還是不裝了吧,侵犯你的隱私了。」


    寧遙沒說話,繼續看著她。


    莊嬋被他看得汗流浹背,手心發汗,但仍硬著頭皮迎著他的視線。


    「行,裝吧,就裝客廳。」


    莊嬋鬆了一口氣,笑說:「好!」


    很快,寧遙家的客廳就裝上了監控攝像頭。


    寧遙時不時會站在監控攝像頭底下,盯著攝像頭,仿佛在跟攝像頭那邊的人對視,每當這個時候,莊嬋都特別緊張,懷疑他都知道了什麽。


    但寧遙看歸看,從來沒說過什麽。


    第38章


    寧遙再一次從噩夢中醒來,他坐了起來,拚命拉扯著自己的頭髮,似乎希望靠著拉扯頭皮的疼痛掩蓋他內心的煎熬。


    他恍恍惚惚地打開了門,走到監控攝像頭底下,直勾勾地盯著攝像頭看,過了一會兒,他又去廚房拿了把刀,再次站在攝像頭底下。


    他凝視著攝像頭,將刀鋒對準自己的手腕,他的皮膚很白且薄,刀鋒壓在上麵,洇出一道淡淡的紅痕,再用點力,再鈍的刀也能立刻劃破薄薄皮膚,切斷血管。但他頓了頓,並沒有繼續。


    寧遙深深唿吸了一口氣,笑了起來,輕聲說:「嚇你的。」


    「別再管我了。」


    「早點睡吧,晚安。」


    說完,寧遙又把刀隨手擱在餐桌上,坐到了客廳的舊沙發上。


    易縉靠在寧家門外,因為跑來太急,還喘著氣,胸膛劇烈起伏著。


    深夜寂靜,偶爾的時候,會有老鼠或蟑螂飛快竄過的動靜。


    昏黃的走廊燈光下,易縉額上的汗水泛著細碎晶瑩的光,他閉了閉眼,咬著牙深深地唿吸了一口。


    右手握著的手電筒光束歪歪斜斜地照著,握著手機的左手用力到青筋清晰可見,手機裏,播放著寧遙家實時的客廳影像。


    攝像頭傳來的實時影像裏,清瘦單薄的少年抱著膝蓋將自己蜷縮了起來,瘦削的腰背弓成無力的形狀,他埋著頭,掩蓋住他的表情。


    寧遙一動不動,就這麽坐了一晚上。


    易縉看著手機裏的畫麵,在門外站了一晚上。


    *


    白色逼仄的牆,扭曲灰色的空氣,消毒水的氣味濃重。


    這是很高很高的地方,少年筆直地站著,透過落地窗望著外麵的世界,麵容蒼白絕望。


    少年很瘦很白,病號服底下的身形十分單薄纖細,骨相突出嶙峋,但卻不難看,反而有種精緻的好看,仿佛一尊美麗脆弱的白瓷。


    有人從他的後麵逼近了過來。


    少年心裏頓時生出無限的恐懼和絕望,渾身顫抖,但他似乎被定在了那裏,即便全身骨頭和肌肉繃得生疼,也無法移動一分一毫。


    「阿遙,你真的很像你的媽媽。」男人抱著他,聲音低沉,繾綣中帶著偏執的病態。


    少年漂亮的臉上落下了恐懼的眼淚,像是一串串掉了線的珍珠,美得驚心動魄,也引得人格外興奮。


    男人從後麵掐著他的脖頸,在他耳邊,深情又激動道:「悠悠,我愛你。」


    晦暗狹小的房間裏,寧遙蜷縮著身軀,眉頭擰得很緊,滿頭是汗,他的麵色痛苦,緊閉的雙眼不停地流出眼淚,嘴巴大口大口地唿吸著,仿佛一條瀕臨死亡的無水之魚。


    他的嘴裏不停地哀求呢喃著什麽。


    「不要、不要……不要這樣對我……不要……」


    陷入夢魘的少年就連細胞裏都是無處不在的窒息和悶疼,他和夢中的那個少年一樣,不停地發著抖,不停地絕望哀求,不停地哭泣。


    如果這世上有什麽能夠幫他解脫,那就隻有死亡。


    倏然,寧遙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睜得很大,目眥欲裂,眼裏滿是恐懼和歇斯底裏。


    屋外隱隱約約傳來什麽吶喊尖叫的聲音,濃重到嗆鼻的煙氣漫延。


    但寧遙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動靜,


    在恍惚過後,寧遙動了起來,神情瘋狂地拉櫃子尋找著什麽。


    直到找到一個藥瓶,他發著抖,不停地倒出白色藥片吞咽,「啪」的一聲,藥瓶沒拿穩,被摔到了地上,剩餘的藥片撒了一地。


    他疲憊地躺迴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臉上帶著解脫的微笑。


    煙氣越來越濃重,慢慢將空間不大的房子充滿,房間裏的溫度不停上升,但無人在意。


    「砰!」房屋的門被人狠狠地撞開了。


    易縉破開門,先入目的是躺在床上閉目的寧遙,緊接著是床邊灑落的藥瓶和白色藥片。


    那一刻,他的心髒驟然緊緊收縮了起來,像是被反覆碾壓刀割般的難受,隨之是一股巨大的憤恨從心底升起,他快步走到床邊,怒喊道:「寧遙!」


    「寧遙!寧遙!」


    「寧遙!」


    帶著怒氣的唿喚破開模糊死寂的黑暗,在寧遙耳邊遙遙響起,唿喚越來越近,越來越嘶啞。


    寧遙蹙了蹙眉,疲憊地掀開眼皮,尚未完全清醒過來,脖子忽然被人死死掐住了。


    被人扼住喉嚨的窒息和痛苦,反而讓寧遙迅速清醒了過來,但隨之他要麵對的是,即將被掐死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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