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澀,帶著淺淡的甜,還有從未被alpha沾染過的幹淨。


    季迴住院觀察的最後一天,樊宇來醫院探望他,帶的禮物是市麵上最新款的電競耳機。


    景樾下班過來,剛走到門口,便聽見裏麵傳來樊宇的讚嘆聲。


    「謔!牛逼!太牛逼了!簡直酷斃了!」


    透過窗子看去,季迴正在病房裏走來走去,每走一步,假肢就換一種顏色。


    樊宇圍著季迴轉圈,緊緊盯著假肢,根本移不開目光。


    季迴熱情地介紹:「這隻是一種燈光模式,還有另外十五種呢。」


    樊宇兩根大拇指都豎起來,詞彙實在匱乏:「牛逼!」


    景樾敲門進屋,把公文包擱在床尾,四處看看,「收拾好了嗎,迴家?」


    季迴早就收拾好了,他背起書包,朝樊宇示意,「要不要去我家看貓?」


    樊宇沒立刻迴復,而是往景樾那邊看了眼,在後者眼中看到明顯警告的意思,他趕緊拒絕。


    「我就不去了,我哥就給我放這一中午的假,我迴家休息去。」


    出院前,季迴把景樾丟在走廊,跑去主刀醫生辦公室,詢問腺體標記的事。


    「我看過腺體活躍度報告,已經完全恢復了,醫生,什麽時候才能標記?」


    醫生越過他的肩頭,往外瞅了眼。


    季迴轉身,景樾就站在門口,他故意板起臉,做了個驅逐的手勢。


    等景樾走了,他又問:「最近可以標記嗎?」


    醫生笑笑:「臨時標記沒問題的,隻要控製好力度就行,但終身標記的話,建議還是等腺體完全穩定之後。」


    迴去路上,季迴在車裏發現了景樾的止咬器。


    是最簡易的那種,黑色塑料能完全包裹住下半張臉。


    「是帶這個把臉傷了嗎?」他問。


    景樾專注開車,隨口迴道:「那算什麽傷,第二天就好了。」


    季迴拿在手裏把玩片刻,給自己戴上,展示給景樾看,「好看嗎?」


    景樾視線微微凝滯,他隻看了一眼便收迴目光,眼神逐漸變暗。


    季迴有些失望地摘下來,「不好看嗎?」


    景樾沒發表意見,他表情冷峻,像在思考什麽。


    季迴又說:「你戴的話應該很酷。」


    景樾「嗯」了聲。


    直到進了家門,忍了一路的人將季迴按在玄關櫃上,粗喘著靠近。


    「季迴,我才是最了解這顆腺體的人,你怎麽跑去問別人?」


    紅酒信息素漫入鼻喉,季迴胸膛劇烈起伏,暈頭轉腦趴在景樾肩膀上。


    景樾抬手,落在季迴後頸,輕輕揉動,「把你剛才的問題再問一遍。」


    季迴遲緩地問:「可以標記……嗎?」


    景樾吻他,唇齒交纏。


    「可以。」


    出院後的第一次心理治療,季迴是帶著景樾的標記和一身紅酒信息素去的。


    他一進門,方清雨就發現了。


    「看來腺體恢復得很好,恭喜你,季迴。」


    「對不起方老師,我來晚了。」


    季迴遲到了幾分鍾,來之前他正在幫景樾處理一份數據,忙起來忘了時間,匆匆忙忙出門,連隔離貼都沒貼。


    「沒關係,我下午時間很充裕。」方清雨找出季迴的診療記錄,已經厚厚一本,「那我們就開始今天的治療吧。」


    治療結束,景樾來方清雨辦公室接季迴。


    每次治療後,季迴都會變得悶悶不樂,這種情況會持續一到兩天的時間。


    這次也不例外。


    「季迴。」景樾握住季迴的手捏了兩下,「你先出去等我,我跟方醫生說點事。」


    季迴乖乖走去走廊,找了個椅子坐下,盯著對麵的宣傳欄發呆。


    景樾沒讓他等太久,很快便出來,「走吧。」


    半路遇上晚高峰,他們被堵在高架上。


    景樾按下雙閃,看向季迴,清清喉嚨,打破沉默,「季迴,有件事想跟你說。」


    季迴強行調動起自己的情緒,「嗯?什麽事?」


    「剛才跟方醫生聊了聊,我不想讓你繼續治療了。」


    季迴身體僵了下,他看著景樾,緩緩問:「為什麽?」


    「你沒發現嗎?每次治療後,你都會變得不開心。」


    季迴有些泄氣:「可是我還沒變好。」


    他真是太不爭氣了,到現在都沒能治好他的病。


    景樾卻不這麽認為,「不,你已經變得很好了,不是很久沒有出現幻覺了嗎?」


    「我現在出門還要拍照。」


    「那就拍。」前車啟動,景樾鬆開剎車,讓車子自然前行,「我不認為這是一種病,時刻保持警惕不是很好嗎?」


    季迴看著景樾,他覺得景樾跟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景樾將他的胸膛剖開,不是來他這片貧瘠的心裏種所謂完美的花,而是蹚出一條路,來接受他的所有不好。


    車子再次停下,景樾眼含笑意看他,「你現在過得開心嗎?」


    季迴遲疑著點頭。


    「那就好。」景樾幫他做了決定,「我已經把診療費結清,以後都不去了。」


    自景樾的話說出來,季迴突然變得很輕鬆,壓在他身上那座山就這麽被景樾搬走了。


    雖然努力很久還沒有治好他的病,但景樾認為他已經變好了,或者說,在景樾那裏,他可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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