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不主動,但經常垂眸盯著他的嘴看,再加上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唐韻磬就耐不住心癢湊上去。


    而今天,溫銳陽卻是第一次主動親過來。


    果然像媽媽說的,有門手藝吃得香。


    此時,他吃得太香了。


    隻不過主導權沒在自己這邊,唐韻磬全程都有些懵。


    和以往不一樣,又說不出是哪裏不一樣。


    可能是溫銳陽平時沒有怎麽起伏的胸口,今天跳得格外快。


    耳後的音符再次被按住摩挲,唐韻磬心跳也跟著加快。


    身後的隔斷是兩麵石膏板加上輕鋼龍骨,靠著時可以紋絲不動,非常結實。


    「哥額…」


    滑到溫銳陽背後的手差一點鑽進衣服,卻再次被抓住,唐韻磬發出一聲抗議。


    溫銳陽鬆開了對方,在又下一步動作前很認真地問:「小唐,你是什麽時候知道自己喜歡男人的?」


    唐韻磬沸騰的血液瞬間冷了下來。


    看出他的難以啟齒,溫銳陽:「不想說可以不說。」


    「啊…」唐韻磬拽住人。


    溫銳陽目前會的手語單詞不多,話又很長,唐韻磬拿出他的寫字板。


    ——16歲


    這個定性的年紀小到讓溫銳陽挑了挑眉,卻沒有打斷唐韻磬的話。


    ——16歲,室友壞


    ——故意捉弄,偷我手機


    ——寢室藏起來放簧片


    ——大聲晚上靜都聽見


    ——我聽不見不知道


    ——老師抓到


    ——不會說話說不清


    ——沒人幫我


    ——我不承認


    ——揍了他


    ——見家長退學了


    溫銳陽的臉色因為寫字板上的內容變得越來越難看。


    這些話描述得簡潔,但在他看來那個晚上,16歲的唐韻磬經歷的是一場災難級的腥風血雨。


    他沒能在那時共同承受風雨,此刻的安撫似乎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但溫銳陽還是用力抱了抱唐韻磬,揉了揉他的後腦才將人鬆開。


    「然後呢?」


    他想知道這場霸淩跟唐韻磬的定性有什麽關係。


    之後的話寫出來就有些羞恥了。


    唐韻磬寫字的速度變慢,臉也變紅。


    ——視頻刪了


    ——手機搶迴來


    ——沒刪幹淨


    ——看


    ——看了眼


    ——兩個男人


    唐韻磬寫不下去了。


    那個讓他恥辱,害他退學的視頻當時就被查寢的老師刪進手機相冊迴收站,場麵又太混亂便把這件事忘記了。


    後來有一次從特殊學校放學,他照例去附近的美食城打小工,好巧不巧遇到了那個室友和他的小跟班們去電玩城玩。


    雙方對視幾秒雖沒有發生衝突,但晚上躺到床上,唐韻磬越想越氣。


    他在手機相冊迴收站裏翻找那個視頻,打算把事情從頭到尾發去學校貼吧說清楚。


    結果卻發現視頻裏沒穿衣服的是兩個男人。


    嚇得唐韻磬一緊張直接徹底清空了迴收站。


    然而這個連累他的視頻,卻又在之後的某個夜晚以夢的形式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地上演。


    早上醒來摸到狼藉的唐韻磬很茫然,這種事他恥於跟唐瑾棉說,也沒別人能說。


    等後來終於對唐瑾棉說出口的時候,他已經自我認知喜歡男人了。


    「……」溫銳陽一言難盡地看著不好意思的唐韻磬。


    半天才沒忍住問了一句:「你都看了什麽,影…影響這麽大…」


    什麽視頻竟然能把一個人直接掰彎了。


    雖然過去這麽多年,當時也隻看了幾眼。


    但那讓人麵紅耳赤的一幕還時不時浮現在夢中。


    更別說跟溫銳陽在一起抱過,親過這麽多次,自己和他的臉早就被帶入。


    溫銳陽隻是感慨地問了一句,唐韻磬就已經浮想聯翩。


    休息室裏有行軍床,倆人交談的時候卻都一直站著。


    將寫字板扔到床上,指了指自己,唐韻磬雙手橫在身前。


    『我教你』


    溫銳陽:「教我…?」


    連接吻都青澀的人能教會自己什麽,溫銳陽挺好奇,所以當他打算阻止,手卻被唐韻磬牽住的時候,便放任了一把。


    每個毛孔都在訴說著渴望,想先讓溫銳陽觸碰自己,唐韻磬還是選擇先取悅溫銳陽。


    後背抵著隔斷,恥骨相貼,他的手好不容易擠在倆人中間。


    剛學做木工時差點被刨刀削去半個拇指,留了一道很深的疤痕,像橫在指腹上的一根筋。


    隔著布料窸窸窣窣碰到溫銳陽時,唐韻磬自己先哆嗦了一下,


    其實這個時候他們的位置應該換過來,這樣在他動作時,溫銳陽才不會跑掉。


    但唐韻磬沒有空去調換,隻能先用另一隻手將人抓得更緊了一些。


    好在溫銳陽也沒有動,唐韻磬去找他眼睛,見溫銳陽正垂著視線看自己的手,膽子更大了一些。


    隻不過和想像中的不一樣,沒『化成一攤水』,也沒氣喘籲籲,除了有點紅,溫銳陽表情依舊沒太大的變化,仿佛自己手中不是他的一樣。


    「你看的就是這個?」溫銳陽從被衣服遮住一大半的地方收迴視線。


    一隻手也算是在比劃,另一隻手怕溫銳陽逃跑正死死抓著他,兩隻手都沒空去寫字,唐韻磬隻能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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