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說你喂我。我說好。我給小米講了我們四人幫偉大的計劃，怎麽在5年之內勝過李嘉誠，怎麽在10年內超過比爾蓋茨。小米摸著我的臉說我還是希望你寫你的書，從此我不再看韓劇了，你專心寫書。我說等掙到一筆大錢咱們有資本了再寫書出名。小米說不要泯滅理想。我說知道，除了錢，理想最重要。（作者注：有了錢，還要理想做什麽。最好最初的理想就是掙大錢，這樣專業就對口了。）
第二天我們準時在那裏擺上攤，三個人坐在馬紮上，麵前放著一個大箱子，老牛說：就用它盛錢。當太陽漸漸升起的時候，這條街上過往行人開始絡繹不絕，各種小吃攤小玩意攤耍猴的算卦的叫喊聲開始此起彼伏，我和老牛每人端著一杯茶水喝著，準備隨時開講隨時掙錢。一幫人走了過來，翻了翻，問了問，又走了過去，又一幫人來了又去了。這是怎麽迴事？老牛說：我調查調查去。一會兒，老牛迴來，把大腿一拍，說：中國人就這樣，屬猴的，一夜之間這條街多了5家賣盤的，一樣的擺設一樣的分工連招牌都是一樣的都叫四人幫。唯一與咱們不同的就是人家價低。我和偉哥說：那怎麽辦？老牛說：收攤，迴家睡覺去。
中午的時候老牛打來電話：大豆，小米還有那把電子琴嗎？我說：還有。老牛說：下午帶上，把小米也帶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說：小米下午還有課。老牛說：下了課讓她來，該是幕後人物出場的時候了，考驗她們的時刻到了。我說：好。
下午過去的時候我帶上了那把電子琴，偉哥帶上了小白，穿著超級迷你裙。隻有老牛什麽也沒帶，我們說：牛夫人呢？
老牛說：剛競選上學生會主席，慶祝去了，放心，學生會那幫人都是咱們的客戶了。
過了一會兒，小米跑來，搔首弄姿擺了一會兒嘻嘻笑著說：我這個形象當你們的代言人還行吧？
我看了看說：不行，迴去再脫。
小米笑著說：大豆你個大混蛋，把你老婆賣了你也不心疼。
她迴去也換了身迷你裙，露著雪白的大腿，跑過來又是厥屁股又是挺胸，笑眯眯的說：這迴行了吧？
我咬著牙說：靠，也太熱火朝天了吧。幹脆都脫了算了，省得別人看得心煩。你這是在勾引男人吧？
小米嗬嗬笑著說：我就勾引。
我趕緊把她擋在身後，拉住她說：給我老實點兒，看見那群男生了嗎，那是口水啊還是鼻泣啊一片片的。
老牛說：開工，小米，彈琴。
小米說：對著你彈？
老牛說：怎麽了？我是幫主嘛。
小米笑著說：沒什麽，我隻是想起了一句成語。
老牛說：什麽成語？
我說：我也想起來了。
然後我和小米相識一笑，老牛摸不著頭腦，嘟囔著說：夫唱婦隨。
人群如潮水般果然蜂擁而至。
我說：咱們盤還降價嗎？
老牛說：每盤提高兩塊。
那天我們共賺了150元。
第三天，我們麵前擺了兩個大箱子，一個用來裝錢，一個裝滿了各種小玩意，光盤價提高了3塊，買好萊塢大片贈玩具手槍，買韓劇贈熏衣草香袋，買倫理片贈保險套。那個碩大的招牌上寫著：四人幫切胳膊鋸大腿吐血大甩賣。
那天掙了180元。
老牛說：我準備退學專門搞盜版了。
我說：最好還是拿到文憑，沒聽說過清華畢業生賣豬肉嗎？沒聽說過大學生擦鞋店嗎？多光榮，多麽具有震撼力，文憑就是最好的招牌。
老牛說：我豁出來再扔進10000元學費，拿到文憑後再搞盜版。
我說：這就對了，成功人士都是這樣做的。
兩星期下來我們共掙了2500元，愣是把兩個攤位逼得不幹了，他們說請我們喝壺酒，同行是敵人，現在不是同行了能不能做個朋友，挺佩服你們的。我們說行，以後有了發財的事大家可以共同來做。於是來到西華亭，喝到七八分的時候他們問你們的貨源是哪來的，怎麽我們也是整天大唿小叫的，比你們還便宜就買不出去呢？老牛說是一大四生幫忙聯係的。那人說那個大四生叫什麽什麽吧。老牛說是啊，你們認識？他們說我們的盤也是他幫忙聯係的，你們分了他多少錢？老牛說：七八百。一個說我們生意不行，給了他二三百。另一個說三四百。我們都大驚：真這才是玩大牌者啊。這時，一個胖子吞了口菜說：據我一朋友說，那個大四生家裏還開著一個盜版光盤刻錄廠子。老牛歎了口氣說：咱們這點小市民品性再牛比終究還是給人打工的。偉哥，拿出本來記上，不要相信任何人，永遠不要沾沾自喜。
事後，我們問老牛是否還要和大四生合作，老牛說：為什麽不合作？人與人本來都是相互利用的，偉哥從此本上每賣一張盤少記兩塊。
我們還是決定要徹底腐敗一下，我們三個找到一家豪華的理發店，一進門坐下，服務員過來招唿三位要什麽服務。
老牛指著牆上一幅標語激動的啞巴似的啊啊啊說不出話來，服務員連打手勢連慢慢地說：你們要這個服務？
老牛說：啊啊啊，對。
服務員說：我去準備一下。
服務員走後，老牛激動萬分結結巴巴的指著牆上說：靠，一次性交30元，這他媽的還真有這個，還他媽的這麽光明正大，我他媽的還是頭一迴，況且又他媽的是這麽漂亮的服務員，早知道他媽的換個褲衩。互相保密啊，知道大家生活比較單調。他媽的在陌生人麵前還真難為情。咱們誰先去？誰有經驗？猜拳？
偉哥說：咱們三個一塊來。
老牛嘻嘻淫笑著小聲說：我可負責下邊。
我說：你好好看看牆上。念念，總共有兩排，從左到右念。
老牛念道：洗剪吹大酬賓，一次性交30元。
老牛摸摸臉上的汗說：真他媽的病句，差點讓他媽的我丟人。
我說：感謝我們吧，人家這裏都有保安的，再遲五分鍾，你不定做出什麽事來的，誰說過永遠不要沾沾自喜來著。
我們終於租了個店麵，房租800塊，《兄弟音像》。
老牛說，以後咱們還得開分店，咱們要做大，做大，我時常在想，為什麽我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老牛，千千萬萬的人中為什麽我就是我，這注定我這一輩子是不會平凡的，也許這次機會就是我一生的轉折點，我一定要做好，名垂青史。
我們說，大刀闊斧破釜沉舟開天辟地老牛你就放勁幹吧。你天生就是掙錢的泡兒，李嘉誠開始創業的時候也曾經有過和你類似的迷惑。
老牛說，我有一種感覺，這就是我今後的飯碗了，昨晚想了一夜，我真的不想交那10000元的學費了，我想拿來投資，破釜沉舟了。你們給我保密。
我們說，就剩一年了，一年你也堅持不了嗎？現在退學就功虧一簣了，畢竟這四年大學咱們也算是一種投資。
老牛說，按一個生意人的思想來看，咱們這四年的投資太錯誤了，你還記得咱們剛進大學時多麽雄心壯誌嗎？甚至想到以後改造社會的責任就落在我們肩上了。嘿嘿，兩年多過去，我們成什麽樣的了？不是我們不肯努力，大學裏努力是徒勞的，大學培養的是交際人才，也就是說，除非你肯改變自己，變得厚顏無恥，變得液體似的與社會融為一體，一生都要變，變，變，丟掉理想，丟掉誌向，變得平庸。我們能學到什麽，能學到自己毫不感興趣甚至不知所雲的東西，帶著它乞丐似的找飯吃，欺騙唐突自己，這就是大學裏的教育方向。
老牛一席話說得我和偉哥啞口無言，我們說，既然你已決定了，我們就替你保密。
老牛說，這樣正好我有了充足的時間來照看咱們的店，要幹就幹好。
我們說，我們一有空就來幫助你，你也省倆錢別雇小工了，分紅的時候多給我們幾張支票就行了。
老牛說，我這算是沒有誌氣嗎？
我說，堅決不算，你比我們都有誌氣，比我們都有勇氣，我們還在迷茫，還在與未來賭博，還在漫無目的的幻想。理想丟掉了，就剩下幻想，到明年找工作，不放過任何能夠出賣自己的機會。想想大學這幾年真是迷茫著過來的，沒有幾件事能讓自己刻骨銘心的記下來，我覺得這就叫出賣青春。
偉哥說，至少老牛曾不顧一切的風流過，大豆曾如癡如醉的逛圖書館，我呢，為了考研，整日鑽在自習室，無休無止的學習馬克思，學習共產黨，學習英語，學習高數，如果幸運的很的話，再考個關於研究市場營銷的研究生。這叫什麽？出賣靈魂。孤注一擲，破釜沉舟的出賣靈魂。人家管咱們這叫奮鬥。
老牛說：現在咱們不一樣了，咱們有自己的事業了，讓那些碌碌無為的紈絝子弟拚了命羨慕去吧。
（作者注：老牛說這句話的時候，用的是嫉妒的語氣。）
我們開始整理那個店麵。
第二天我們準時在那裏擺上攤，三個人坐在馬紮上，麵前放著一個大箱子，老牛說：就用它盛錢。當太陽漸漸升起的時候，這條街上過往行人開始絡繹不絕，各種小吃攤小玩意攤耍猴的算卦的叫喊聲開始此起彼伏，我和老牛每人端著一杯茶水喝著，準備隨時開講隨時掙錢。一幫人走了過來，翻了翻，問了問，又走了過去，又一幫人來了又去了。這是怎麽迴事？老牛說：我調查調查去。一會兒，老牛迴來，把大腿一拍，說：中國人就這樣，屬猴的，一夜之間這條街多了5家賣盤的，一樣的擺設一樣的分工連招牌都是一樣的都叫四人幫。唯一與咱們不同的就是人家價低。我和偉哥說：那怎麽辦？老牛說：收攤，迴家睡覺去。
中午的時候老牛打來電話：大豆，小米還有那把電子琴嗎？我說：還有。老牛說：下午帶上，把小米也帶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說：小米下午還有課。老牛說：下了課讓她來，該是幕後人物出場的時候了，考驗她們的時刻到了。我說：好。
下午過去的時候我帶上了那把電子琴，偉哥帶上了小白，穿著超級迷你裙。隻有老牛什麽也沒帶，我們說：牛夫人呢？
老牛說：剛競選上學生會主席，慶祝去了，放心，學生會那幫人都是咱們的客戶了。
過了一會兒，小米跑來，搔首弄姿擺了一會兒嘻嘻笑著說：我這個形象當你們的代言人還行吧？
我看了看說：不行，迴去再脫。
小米笑著說：大豆你個大混蛋，把你老婆賣了你也不心疼。
她迴去也換了身迷你裙，露著雪白的大腿，跑過來又是厥屁股又是挺胸，笑眯眯的說：這迴行了吧？
我咬著牙說：靠，也太熱火朝天了吧。幹脆都脫了算了，省得別人看得心煩。你這是在勾引男人吧？
小米嗬嗬笑著說：我就勾引。
我趕緊把她擋在身後，拉住她說：給我老實點兒，看見那群男生了嗎，那是口水啊還是鼻泣啊一片片的。
老牛說：開工，小米，彈琴。
小米說：對著你彈？
老牛說：怎麽了？我是幫主嘛。
小米笑著說：沒什麽，我隻是想起了一句成語。
老牛說：什麽成語？
我說：我也想起來了。
然後我和小米相識一笑，老牛摸不著頭腦，嘟囔著說：夫唱婦隨。
人群如潮水般果然蜂擁而至。
我說：咱們盤還降價嗎？
老牛說：每盤提高兩塊。
那天我們共賺了150元。
第三天，我們麵前擺了兩個大箱子，一個用來裝錢，一個裝滿了各種小玩意，光盤價提高了3塊，買好萊塢大片贈玩具手槍，買韓劇贈熏衣草香袋，買倫理片贈保險套。那個碩大的招牌上寫著：四人幫切胳膊鋸大腿吐血大甩賣。
那天掙了180元。
老牛說：我準備退學專門搞盜版了。
我說：最好還是拿到文憑，沒聽說過清華畢業生賣豬肉嗎？沒聽說過大學生擦鞋店嗎？多光榮，多麽具有震撼力，文憑就是最好的招牌。
老牛說：我豁出來再扔進10000元學費，拿到文憑後再搞盜版。
我說：這就對了，成功人士都是這樣做的。
兩星期下來我們共掙了2500元，愣是把兩個攤位逼得不幹了，他們說請我們喝壺酒，同行是敵人，現在不是同行了能不能做個朋友，挺佩服你們的。我們說行，以後有了發財的事大家可以共同來做。於是來到西華亭，喝到七八分的時候他們問你們的貨源是哪來的，怎麽我們也是整天大唿小叫的，比你們還便宜就買不出去呢？老牛說是一大四生幫忙聯係的。那人說那個大四生叫什麽什麽吧。老牛說是啊，你們認識？他們說我們的盤也是他幫忙聯係的，你們分了他多少錢？老牛說：七八百。一個說我們生意不行，給了他二三百。另一個說三四百。我們都大驚：真這才是玩大牌者啊。這時，一個胖子吞了口菜說：據我一朋友說，那個大四生家裏還開著一個盜版光盤刻錄廠子。老牛歎了口氣說：咱們這點小市民品性再牛比終究還是給人打工的。偉哥，拿出本來記上，不要相信任何人，永遠不要沾沾自喜。
事後，我們問老牛是否還要和大四生合作，老牛說：為什麽不合作？人與人本來都是相互利用的，偉哥從此本上每賣一張盤少記兩塊。
我們還是決定要徹底腐敗一下，我們三個找到一家豪華的理發店，一進門坐下，服務員過來招唿三位要什麽服務。
老牛指著牆上一幅標語激動的啞巴似的啊啊啊說不出話來，服務員連打手勢連慢慢地說：你們要這個服務？
老牛說：啊啊啊，對。
服務員說：我去準備一下。
服務員走後，老牛激動萬分結結巴巴的指著牆上說：靠，一次性交30元，這他媽的還真有這個，還他媽的這麽光明正大，我他媽的還是頭一迴，況且又他媽的是這麽漂亮的服務員，早知道他媽的換個褲衩。互相保密啊，知道大家生活比較單調。他媽的在陌生人麵前還真難為情。咱們誰先去？誰有經驗？猜拳？
偉哥說：咱們三個一塊來。
老牛嘻嘻淫笑著小聲說：我可負責下邊。
我說：你好好看看牆上。念念，總共有兩排，從左到右念。
老牛念道：洗剪吹大酬賓，一次性交30元。
老牛摸摸臉上的汗說：真他媽的病句，差點讓他媽的我丟人。
我說：感謝我們吧，人家這裏都有保安的，再遲五分鍾，你不定做出什麽事來的，誰說過永遠不要沾沾自喜來著。
我們終於租了個店麵，房租800塊，《兄弟音像》。
老牛說，以後咱們還得開分店，咱們要做大，做大，我時常在想，為什麽我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老牛，千千萬萬的人中為什麽我就是我，這注定我這一輩子是不會平凡的，也許這次機會就是我一生的轉折點，我一定要做好，名垂青史。
我們說，大刀闊斧破釜沉舟開天辟地老牛你就放勁幹吧。你天生就是掙錢的泡兒，李嘉誠開始創業的時候也曾經有過和你類似的迷惑。
老牛說，我有一種感覺，這就是我今後的飯碗了，昨晚想了一夜，我真的不想交那10000元的學費了，我想拿來投資，破釜沉舟了。你們給我保密。
我們說，就剩一年了，一年你也堅持不了嗎？現在退學就功虧一簣了，畢竟這四年大學咱們也算是一種投資。
老牛說，按一個生意人的思想來看，咱們這四年的投資太錯誤了，你還記得咱們剛進大學時多麽雄心壯誌嗎？甚至想到以後改造社會的責任就落在我們肩上了。嘿嘿，兩年多過去，我們成什麽樣的了？不是我們不肯努力，大學裏努力是徒勞的，大學培養的是交際人才，也就是說，除非你肯改變自己，變得厚顏無恥，變得液體似的與社會融為一體，一生都要變，變，變，丟掉理想，丟掉誌向，變得平庸。我們能學到什麽，能學到自己毫不感興趣甚至不知所雲的東西，帶著它乞丐似的找飯吃，欺騙唐突自己，這就是大學裏的教育方向。
老牛一席話說得我和偉哥啞口無言，我們說，既然你已決定了，我們就替你保密。
老牛說，這樣正好我有了充足的時間來照看咱們的店，要幹就幹好。
我們說，我們一有空就來幫助你，你也省倆錢別雇小工了，分紅的時候多給我們幾張支票就行了。
老牛說，我這算是沒有誌氣嗎？
我說，堅決不算，你比我們都有誌氣，比我們都有勇氣，我們還在迷茫，還在與未來賭博，還在漫無目的的幻想。理想丟掉了，就剩下幻想，到明年找工作，不放過任何能夠出賣自己的機會。想想大學這幾年真是迷茫著過來的，沒有幾件事能讓自己刻骨銘心的記下來，我覺得這就叫出賣青春。
偉哥說，至少老牛曾不顧一切的風流過，大豆曾如癡如醉的逛圖書館，我呢，為了考研，整日鑽在自習室，無休無止的學習馬克思，學習共產黨，學習英語，學習高數，如果幸運的很的話，再考個關於研究市場營銷的研究生。這叫什麽？出賣靈魂。孤注一擲，破釜沉舟的出賣靈魂。人家管咱們這叫奮鬥。
老牛說：現在咱們不一樣了，咱們有自己的事業了，讓那些碌碌無為的紈絝子弟拚了命羨慕去吧。
（作者注：老牛說這句話的時候，用的是嫉妒的語氣。）
我們開始整理那個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