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音樂聲突然加大,她一下沒聽清他說的話。

    顧榕也沒再說,把手上的酒杯隨意放下,往別處走了,留下秦思吟在原地皺眉,顧榕、天銘、顧天銘。

    不會這麽巧吧?

    這個疑惑一直困擾在她心中,直到年會開幕式,她看到上台主持人介紹顧天銘,那個近乎已是c市傳奇的人物,黑白兩道均沾,身上卻儒雅的不像話。

    顧榕和他相似卻又不同。坐在顧天銘一側的顧榕,表情陰鷙寒冷,一幅睥睨眾人的表情,秦思吟收迴目光,暗歎:真是悶騷啊。

    年會進行到一半,室內又是一片嘩然,秦思吟順著人群看去,又來了三個人,哦顧氏的另外三隻嘛。既然顧榕和顧天銘是父子,顧氏的其他三隻來參加這種年會也再正常不過了。

    顧氏四位總經理難得的統一出現,顧榕禁欲冷酷,梁亦封冰山腹黑,陸程安溫文爾雅,宋斯南雅痞帥氣,四人截然不同,卻都閃閃發光,自然是吸引一大片目光。

    在場幾乎所有女士都往那邊看去,眼神裏閃著異樣的光,有些已經開始補妝了。看到這幅場景,秦思吟笑笑,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外麵的走廊處,燈光柔和,寧靜平祥。

    壁燈照在牆紙上,一片黯淡一片光亮,秦思吟踩著上好的地毯慢慢走,眼角撇到一個空閑包廂,閑來無事的走進去走下。

    離那邊的喧囂很遠了,她終於可以歇會兒了,腳上踩著的十公分高跟鞋簡直磨人,她虛虛鬆開一點,彎腰揉著小腿。

    而宴會廳這邊,顧榕帶著顧氏三位總經理和秦震、顧天銘就目前的建築業發展進行討論。梁亦封畢業於u,是商學和建築學的雙料畢業生、活生生的數據庫,陸程安長袖善舞,而宋斯南將二人所說的東西一結合,當即就有一份堪稱完美的策劃。

    三人哄得他們開心。

    顧榕卻陰鷙著臉四處找秦思吟,想到她不喜歡這種環境,立馬走出宴會廳,招過一旁的經理,“看到過秦小姐嗎?”

    “先生,秦小姐進了宋總常去的包廂。”

    “宋總常去的包廂?”顧榕聲音冷得懾人,“她怎麽去的?”

    “好像是看到沒有人,所以就進去了,我們聽您的吩咐、也沒敢趕她。”

    顧榕擺擺手,“你走吧。”

    他徑直走到宋斯南常待的包廂去,裏麵並沒有開燈,窗簾遮蔽住外界的

    光亮,門一關,眼前看不清任何東西。

    “誰?”秦思吟注意到了關門聲音,心下一緊,該不會是這個包廂的主人吧?

    一個聲音在黑暗中緩緩響起,明明陰沉的不行,卻又讓她放鬆下來,“是我。”

    “顧師兄。”秦思吟連忙穿好鞋子,隨著記憶,手摸上燈光開關,一瞬間,室內亮光突泄,處於黑暗太久的瞳孔驟然一縮,秦思吟忍不住閉眼。

    在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顧榕似有若無的朝她笑。

    “你知不知道這裏是誰的地方?”他眼眸幽深的看她。

    秦思吟一愣,“這裏,不會是你的地方吧?”

    “不是。”

    秦思吟一鬆。

    “天銘會所是我父親的企業。”

    秦思吟瞪他,說話就不能一次性說完啊!

    顧榕往前走了幾步,越靠近她,身上的陰鬱氣場就越少,“但是這個房間……”

    秦思吟站了起來,十公分的高跟鞋讓她一下子到了他的鼻尖,“這個房間是你的?”

    “不是我的,是宋四的。”

    秦思吟眨了眨眼,單手提著裙子,“我進來的時候不是很清楚是他的,既然是宋斯南的包廂,我就不占用了。”說完就繞過他往外走去。

    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被他一拉,拉至麵前,徑直對上他英俊挺拔的臉,“要不要去我的包廂?”

    他的眼睛太過深邃,黑漆漆的看向她,聲音魅惑。秦思吟掐了掐手心,微笑著拒絕,“我離開太久了,得迴去了。”

    顧榕懶洋洋的說:“那裏那麽多人,又不差你一個人。”

    秦思吟找理由:“我爸爸可能在找我。”

    “秦叔啊,他現在沒空。”顧榕早就做好準備了,現在的秦震和顧天銘都被梁亦封、陸程安和宋斯南包圍著,根本沒時間找秦思吟。

    秦思吟盯著他胸前的領帶看,“葉席城他……”

    “他也沒空,”顧榕想到他就煩躁,“他去衛生間了。”

    他說的隱晦含蓄,秦思吟卻一下就聽出了他話裏的意味。原來那次在秦宅,顧榕他知道葉席城和某位女子在衛生間……她想到自己在那天若無其事的撒謊……

    她不好意思了,“那我還是不去打擾他了。”

    “不過,師兄,你真的確定我們兩個要一直這樣聊天嗎?”秦思吟突

    然抬頭,顧榕卻是一直低頭看她睫毛微顫。

    一個用力,秦思吟撞上了顧榕的下巴。

    “嘶——”顧榕吃痛。

    秦思吟手忙腳亂,“師兄你沒事吧?”

    她著急了,顧榕得意的笑,“你親我一下就沒事了。”

    “……”秦思吟幹巴巴的笑,還能夠調戲自己,想來是不會有什麽事。

    突然安靜了起來,秦思吟正想怎麽找理由離開呢,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師兄,我接個電話。”她揚了揚手機。

    顧榕坐到一旁,伸手鬆了鬆領帶。

    “我在走廊這邊的一個包廂裏。”

    “現在走?”

    “好吧。”

    掛了電話,她走到顧榕邊上,低眉順眼的看他,“師兄,我先走了。”

    “葉席城?”

    “嗯。”秦思吟解釋,“我媽媽那邊有事,得先走一趟了。”

    既然是未來嶽母,顧榕自然讚同,“迴去的時候小心點。”

    “嗯。”

    秦思吟提著裙擺走到一半,又折迴來,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快速的吐出一句話,“師兄,送你的禮物。”

    還不待他反應,連忙頭也不迴的就跑走。

    顧榕單手玩著小小的盒子,另一隻手輕敲沙發,好半晌,才打開。

    “噠——”又猛地合上。

    這個沒良心的丫頭,就送他這麽一樣東西,真敷衍。卻還是手心握的牢牢的,臉上的笑意許久未退。

    **

    c市的氣溫越來越低,秦思吟看著窗外,自言自語,“不會是要下雪吧?”

    南顧剛好迴宿舍,接過她的話說,“天氣預報說這幾天是要下雪的。”

    “哦,那應該不會下了。”秦思吟一臉遺憾。

    這年頭還有比天氣預報更不可信的東西了嗎?

    答案是,沒有。

    南顧手上捧著很多書,經過果果位置的時候憤憤的抽出一本書扔到她麵前,“我告訴你,以後別讓我和你一起上課了!”

    果果恐慌捂胸,“南顧,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這是怎麽了?”秦思吟湊熱鬧。

    南顧用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我再也不敢和她一起上課了,你們知道今天

    發生了什麽事嗎,我真的是念了一百八十遍心經我才安靜下來!”

    秦思吟好奇了,撫摸著果果的頭,“你又幹什麽了?”

    果果轉著大眼睛不說話。

    安寧插嘴,“肯定又做了什麽蠢事,相信我!”

    “滾迴去做你的工作,我這麽聰明的人會做蠢事??”果果果斷扔她一個鄙視的眼神。

    轉迴頭就看到秦思吟憋笑,“說真的,果果,除了蠢事,我想不到你會做什麽事了。”

    果果翻了她一個白眼,“沒有沒有沒有!不是蠢事!”

    南顧直接甩了包餐巾紙到她身上,指著她問,“你自己說說你今天幹了什麽好事!”

    想到早上做的事,果果心虛的低下頭默默對手指,“額……這個嘛……南顧啊……你也知道啊……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

    “你說你要是把這句話說出來我該有多開心?”南顧雙手抱在胸前,冷笑,“我們家果今天在人文學院出名了。”

    “怎麽就出名了?”秦思吟很好奇她怎麽就能蠢到人文學院去。

    南顧一字不落的把事情重複下來,“我不是在考研教室嗎,她說要去人文學院去上個課,感受一下語文老師的氛圍,我想想反正我早上都是看政治視頻,在哪裏看不都一樣嘛,就和她去了。到了那裏,發現人家在上古代漢語課啊!”

    “而且課堂還要提問,老師提問題,你們是不是都躲在後麵去,你不躲吧,你也不當出頭鳥對吧。可是咱躲不走尋常路,搶答問題那個大聲啊,我都能聽到迴聲了。”

    秦思吟對那個問題很好奇,“果果,老師問了什麽問題?”

    果果:“誇父與日逐走這一句中的動詞是哪個?”

    秦思吟疑惑,“這不是很簡單嗎?”

    安寧:“或許咱家果標新立異了……”

    “對,標新立異與眾不同了。”南顧冷笑,“你們知道她的迴答是什麽嗎,說出來怕嚇死你們。”

    秦思吟、安寧:“什麽?”

    果果默默出聲:“日。”

    “誇父與日逐走”這一句的動詞是……日……

    誇父與/日/逐走?

    安寧奇怪的念了一遍。“誇父與,日,逐走?”

    她忍著笑意,問:“這個‘誇父與’是誰,他為什麽要‘日’逐走?”

    果果羞

    愧難當,“嗷嗷嗷,不要問我,不要問我,不要問我!”

    秦思吟笑的難以製止,“果果,你可真是活寶啊!”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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