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下心一咬,結束這個纏綿的吻,啞聲道:「輕點。」


    這句話像是默許,西澤的眼睛登時閃爍,他將頭埋進江淮瑾的懷裏,小聲呢喃著。


    這場情//事來的突然,但也早有預料。


    江淮瑾第一次這麽主動和他糾纏,西澤壓抑在心裏的愛意如野火燎原,愈燒愈旺。


    他聽見無數次懇求他留下的話語,但是江淮瑾沒法迴應,就像一根暗刺哽在兩人之間。


    透過西澤,江淮瑾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結束以後,兩個人都精疲力盡。


    江淮瑾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但精神卻依舊清醒。


    他又聽見係統在長籲短嘆,好像是剛從小黑屋裏放出來,正在紀念逝去的時間。


    難得係統主動說道:「快結束了,最多兩天,女主就能拿到資料。」


    江淮瑾唔了一聲。


    良久之後,他含糊不清地說了句,「統哥,我有點累了……」


    係統破天荒的用溫和的語氣說道:「很快了。」


    任務進行到這個地步,它能明白宿主的精神疲憊程度。


    江淮瑾應了聲好。


    第二天,等他清醒過來時已經是午後了,外麵的陽光刺眼,他裹著被子蓋在頭上裝死。


    正要昏昏欲睡,再次墜入夢鄉時,外麵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一雙大手突然從被子外麵伸進來。


    江淮瑾來不及反應,臉就撞上了西澤的胸膛。


    後者低笑了一聲,手掌在他酸軟的腰間遊走,輕輕地按摩揉捏著。


    江淮瑾從被子裏鑽出來,鼻尖被蜻蜓點水般一吻。


    曖昧的氣氛說來就來。


    「餓了嗎?」西澤突然出聲道。


    江淮瑾幹脆點頭。


    然後他就被打橫抱起,走出臥室。餐桌上已經準備好了午餐,都是簡單的菜式,看起來是某人親自下廚的成果。


    兩個人對坐,江淮瑾埋頭吃飯。


    「我查了一些世紀之前的資料,親自做的。」西澤笑得溫柔,「好吃嗎?」


    很久沒有吃到美味佳肴的江淮瑾就差淚流滿麵,他正想連連點頭,但又故作矜持地幹咳了一聲道:「還行。」


    西澤笑得更開心了,看他的眼神就像在注視珍寶。


    江淮瑾在他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午餐後,他被迫和西澤一起出去散心。


    漫山遍野的帕蘭蒂散發著獨特的氣息,江淮瑾嗅著味道,眼睛還有些刺痛,麵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斑斕光澤。


    西澤對此毫不知情,隻是拉著他的手,像一對普通的戀人般漫步著。


    陽光把時間拉得很長,如同帕蘭蒂花瓣上的金邊勾勒著永恆。


    「那位公主,據說晚年一個人租了星船,去了無人知曉的星域。」江淮瑾突然談起那個古老的美麗傳說。


    西澤側頭看他。


    「她是去找她的愛人了吧。」江淮瑾繼續道。


    他加快腳步往前走,然後轉身,借著太陽照射下的陰影,認真的盯著西澤的臉。


    江淮瑾說道:「所以,如果我離開了你,你會來找我嗎?」


    西澤的眼瞳一如既往,似有星辰大海。


    他拉過江淮瑾的手背,在盛大的陽光和花朵的簇擁下,許下陳諾道:「至死不渝。」


    ……


    晚上睡覺時,西澤又像個大型橡皮糖一樣粘了上來。


    江淮瑾掙紮著才按住那些蠢蠢欲動的觸手們,言辭厲聲道:「再亂摸就出去!」


    西澤一臉委屈。


    江淮瑾簡直太吃這一套了,他語氣放軟,柔聲道:「讓我幫你梳理精神體。」


    說著,他已經釋放出金色的絲線,緩緩潛入對方的身體裏。


    西澤也不抗拒,隻是用力的摟住江淮瑾。


    他的精神領域一片混亂,就像是雜糅了各種情緒的麵團,江淮瑾花了好些功夫才把這些小傢夥們安撫好。


    等他從西澤的精神領域中出來時,已經是深夜了。


    江淮瑾還被他緊緊抱著,但因為精神體疏導產生的疲憊,西澤難得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金色絲線再次從他的身體中蔓延出來,逐漸纏繞著沉入,那些白色的觸手們像是獲得了新生般,被絲絲縷縷的包裹住。


    係統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它還是忍不住出聲道:「你把精神體留在他身體裏?」


    江淮瑾坦然點頭。


    他從來不是個好人,既然承諾了要死生不渝,那麽就帶著他的精神體,好好的活著。


    永遠記住他。


    做完這一切,江淮瑾費了些力氣才掙脫出西澤的懷抱。


    他從衣櫃裏挑出最好看的一件,張揚華麗的金色禮服才最適合他。


    夜色正濃,江淮瑾走出莊園就看到了另一個熟人,蘭茵。


    他看向江淮瑾的目光複雜。


    「您可以一直留在這裏的。」蘭茵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幹澀。


    江淮瑾擺擺手,「走吧。」


    蘭茵明白,這是他和江淮瑾之間的約定,隻是內容過於殘酷。


    江淮瑾向女主提出要離開,隻是為了勾引西澤過來,然後安排好一切。


    迴到帝都,接受審判。


    ……


    這對任何人都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再次踏上這片熟悉的廣場,那個被截成幾塊的自由神像已經被拚湊好重新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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