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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際聯盟將這顆命名為的神之光的超新星列為絕密級,罕見的沒有任何國家和組織反對,所有人都對發生在這顆星球上的事情諱莫如深。


    所有人都自覺的或焚毀或秘藏起在這顆星球上的所見所聞,包括日記手稿。


    據說這樣做的一個重要目的,就是為了讓地球上的學子在星際拓荒的虛擬實戰中,刻骨銘心的體會那種踏上星路百不存一的殘酷,於血淋淋的慘通教訓中成長,在千百次的死去活來中涅槃新生。


    當來自世界各地的學子從位於傑勒蘇山穀的據點向外探索出千裏之地後,鬆散的學生聯合會下設的精算師協會根據種種數據分析推導出這方世界的超核生物雖然來去如風狡詐如狐,也不過如蠻荒世界的毒蟲猛獸蜂窩狼群一般,一經撩撥,憑陵衝突,沒有什麽智慧和組織架構。


    當沿著據點探索出三千裏方圓的範圍,零零星星的發現聚族而居鑄煉兵器牧養牲畜的超核智能生物種族之後,精算師協會推斷出的結論也不過是如同人類遠古的部落架構,不足為懼。


    直到此次,學生聯合會如往常一般在任務大廳發布消息,號召大家圍剿萬裏之外的這個新發現的超核智能生命的聚集點時,災難突然降臨,而且還是以一種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方式,波詭雲橘。


    一個陷阱,一個精心策劃地陷阱,一個如同遠古部落聯盟的超核智能生命空前團結、反擊天外來客的陷阱。


    那一雙雙極其卡哇伊的海藍色的大眼睛,如同藍寶石般鑲嵌在它們同樣海藍色的淺淺的眼贅兒上方,讓它們一個個看起來都象少年老成的哲學家、兵不厭詐的軍事家、亦或精通曆法的天文學家之類。


    就是這些非筆墨難以形容的三寸小人兒,空前聯合了方圓五萬裏之內的大大小小上百個部落,集中了所有部落牧養的上百隻極其稀少的未知特質的超核生物,架起神秘至極的祭壇,誦念起恐怖、蒼涼、鐵血的咒語,驅使未知特質的超核生物如同躥天猴般迎向成千上萬枚唿嘯飛掠的炮彈,將上百枚吞入腹中,讓爆裂的炮彈遲滯停頓。


    哪吞彈的巨口,哪瞬間如烙鐵般熾熱通紅的軀體,恍若裹挾著遲滯停頓的炮彈,繼續醞釀著更加恐怖的威力。就這樣搖搖擺擺的矯矯不群的返身掠入祭壇旁邊提前挖開的直通地肺的垂直坑道,以身殉道,轟隆轟隆的極有秩序的接連炸開,引爆了沉寂在地殼深處的日耀日斑,爆發出比火山噴湧大威力核彈爆炸還要恐怖幾百萬倍、幾千萬倍、幾億萬倍的威能,直衝雲霄。


    洶湧沸濺的日耀日斑,扶搖直上九萬裏,勢若一條條咆哮嘶鳴張牙舞爪的火龍火麒麟火騾子,將潮濕如同大海倒懸的灰漠天空破開一個方圓幾百裏的大洞,煌煌如柱,勢如破竹,激蕩至幾百萬裏開外,露出璀燦的星空。


    無數顆遙遠的星星,恍若氣勢磅礴的銀河,投射出億萬道閃閃爍爍的星芒,將這方鉛灰色的天空映射得霞光萬道,一閃即逝。


    王陽駕馭著黑武士甲裝,一邊向這方據點挺進,一邊持續和楊隆聯係,依舊沒有迴應。


    因為之前沒想過來趟這鍋渾水,也就沒有記錄這處聚集點的方位,憑借覆蓋十裏方圓的雷達係統,還有一路所過之處各方學子一邊戰鬥一嘈嘈切切的議論聲,他終於漸至接近這處聚集點千裏之外。


    千裏之外,王陽突然被一連串的巨響震得雙耳轟鳴,舉目之間火焰衝天星光璀璨。


    突然驚見那方破開大洞的天宇四周,灰漠色的天宇發出了大海般咆哮的浪湧聲,一團團鉛灰色憤怒的烏雲,擠擠攘攘的如同奔湧的浪頭將這方破開的大洞迴填淹沒,將青金色的星芒撕碎、將紫金色的耀斑熄滅在自已的深淵裏。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無盡枝杈形的灰黑色閃電自灰漠的天宇中憑空誕生,如同密集的電弧轟擊著衝天而起的日耀日斑,然後是沉悶的雷聲“轟隆隆”滾過天際。恍若神人震怒,聲震蒼穹。揮掌之間,密密麻麻的閃電布滿整個天宇,將火龍般扶搖直上的日曜日斑捏碎,狠狠的壓迴地麵壓入地底,讓地火隻能在地底奔湧沉寂。那種天地偉力呈現出來的靈性和爭鋒,令他悠然神往,瞠目結舌!


    瞬間爆發的日耀日斑不知葬送了多少狂撈積分猛賺星元的學子,將他們推土機般雄壯的甲裝瞬間融化成渣。灰黑色的大地瞬間被撕裂出大大小小深達百十米的溝溝壑壑,陡然出現的形狀各異的深澗星羅棋布。前方一座綿延百餘裏的起伏丘陵,也瞬間被洶湧沸濺的日耀日斑衝擊得千瘡百孔,岩漿奔湧。


    王陽心中升騰起陣陣萬分慶幸的幸福感,他要是早到一會兒,以它黑武士甲裝的尿性,肯定第一個灰飛煙滅,積分立馬減半,這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一念及此,王陽就在這幾可滅世的生死邊緣,望著成片成片化作飛灰的校友同學,放聲大笑!


    依舊有一尊尊甲裝衝天而起,瘋狂旋轉的空間旋翼發出比一千駕風車旋轉還要刺耳的嘶鳴聲,瞬間突破音障,順著火山噴湧而出的日耀日斑衝出一道道氣浪,就象火海中蹈浪而行的勇士,狂飆遠遁。


    澎湃的氣浪將千裏之外的王陽衝擊得連連後退,幾點狀若故園冬梅、黑得發紫的耀斑、帶著可怕的高溫有如星芒跳躍般猛然濺在他的胸甲之上,發出強酸腐蝕布帛的聲音,驚得他雙臂一振,身體後傾,雙腳連點地麵,勢如一隻倒飛的大鳥,瞬間倒躥上百裏。


    他厚達尺餘的胸甲上冒起幾縷青煙,恐怖的耀斑就象幾枚炭火跌入棉花堆中,將厚重的胸甲燒開拳頭大的幾個洞,迅速逼近駕駛倉。


    耀斑瞬間爆發的超強輻射超強磁力,衝擊得甲裝動力爐都在胸腔裏震顫不已,高速旋轉的空間旋翼都出現了片刻的遲滯停頓,令王陽大鳥般倒躥的身影都有些趔趄。


    “好恐怖的耀斑,好詭異的似星際躍遷星丸跳躍的耀斑流瀑!”


    王陽一邊倒躥遠遁,一邊果斷下達了解體胸甲構件的指令,伴著他的倒飛,但見彈射而起飛向來時路的胸甲,在0.01秒的時間裏,啵啵啵的炸開一個又一個細小的黑洞,瞬間化作飛灰,驚得他的額頭冒出陣陣冷汗。


    堪稱生死時速!恐怖的日耀日斑,就跟傳染病似的,稍不留神稍稍遲疑,他就嗝屁了。


    前方,不知多少瘋狂逃遁的高達五六米如同推土機般雄壯的甲裝,在恐怖如瀑的日耀日斑的衝擊下,瞬間霧化成渣;連渣都沒有留下,瞬間又霧化成氣;連氣都沒有留下,瞬間又歸於虛無。


    在兩千餘裏外的那片怪樹“列千千層劍戟”的小樹林旁邊,身著造型猙獰線條流暢的狂鯊甲裝的日籍美國學子武田昭熙、站在那尊四分五裂的鐵青色怪石旁邊,看著地上四分五裂死得不再死的精怪級超核生物飛天蜈蚣,麵孔扭曲,陡然揮起的壯碩甲臂,舉拳向天,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是誰?是誰膽敢撿我美利堅合眾國的果子,我要把他碎屍萬斷。”


    “一定是支那人,一定是!隻有卑微的愚昧的愛撿小偏宜的支那人才會做出這種令聖母瑪利亞粉紅色的胸膛都黯然失色的事情。”


    這個隻剩下不足5%的東方蒼龍血脈的自小接受家族傳承久遠的“仇華”文化熏陶的美國混血兒,扭頭望著身後上百名瞬間義憤填膺的美國白人學子、美國黑人學子、美國皮膚各異的來自世界各地的或加入美國籍或保留歐洲籍的上百名學子……將舉向天空的拳頭捏得嘎巴嘎巴響,聲嘶力竭的吼道:“同學們,此仇不共戴天,我們正義聯盟要讓黃皮子的支那人品嚐他們自釀的苦果!”


    正義聯盟,一個極右翼的日本財閥、暗中支持的以或明或暗的手段不遺餘力地醜化中國學生中國人為目的、在歐美校園中不斷壯大的組織。


    曆史的迴響在嗚咽:六盤山上高峰,紅旗漫卷西風;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


    “對,這種果子英國人能撿,印度人能撿,韓國人能撿……中國人,俄國人,伊朗人就不能撿……幹死他們!”


    “幹死他們!將他們幹迴到清末民初軍閥混戰民不聊生的時代……”


    附合的聲音此起彼伏,狂熱的情緒比突然爆發地日耀日斑還要恐怖。


    當然,也有不同的聲音。


    “不,不,不,英國人也不行,印度人也不行,韓國人也不行……這個世界,沒有誰能摘美國的果了。我們為了從大英帝國手中奪取霸權,不著痕跡的挑起了二戰……為了壓製中國的崛起,我們明目張膽地挑起了三戰,讓日本東京和中國沿海千瘡百孔……為了壓製歐盟的挑釁,我們讓恐怖主義橫行歐洲……如果不是考慮到沒有一個強大的對手,我們的民主會讓我們的國家走向自我分裂,這個世界上將不會有一個象樣的主權國家。”


    或許,如果這個世界需要一個霸權的話,美國會是一個不錯的典範,如果不是它在世界上到處收割羊毛,每次都薅得比狗舔的還幹淨;如果不是它在沒有羊毛可薅的日子裏,不惜在世界各地挑動戰亂紛爭,讓一個個主權國家化為廢墟,轉身就走。


    繼續後退的王陽,望向灰漠色天宇中肆虐的閃電,心裏升騰起毛骨悚然的感覺,


    日耀日斑連超合金打造的甲裝都能霧化至虛無,那方灰漠天宇中連躥天的耀斑都撕碎湮滅的灰黑色的枝杈形閃電,又擁有多麽恐怖的破壞力。


    唿!


    毛骨悚然的王陽突然眼睛都直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隻見電閃雷鳴日耀日斑浪湧如潮的天宇中,一尊流星般躥射的甲裝,那怕四肢都沒了,依然如同一顆洶湧燃燒的大鐵球,越飛越近,卷起騰騰的熱浪,轟隆一聲,砸在他身側的大地上,連續跳躍著滾動,足足滾出十餘裏,撞在一側的崖壁上,土石飛濺,激起一地煙塵,又自煙塵中骨碌碌的滾迴來,一直滾他的近前,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這尊殘存軀幹如同大水缸般極度扭曲變形的甲裝太牛掰了,動力爐還在瘋狂轉動,帶動修複倉噴湧出密密麻麻的納米機器人緊急搶修著受損的機體,同時甲身覆蓋起厚厚的金屬質感十足的泡沫,如同浪湧。


    啵啵啵!


    耀斑炸裂,金屬泡沫被炸得漣漪陣陣,出現一個又一個細小的黑洞,但耀斑破壞甲裝的速度慢慢低於納米級機器人的修複速度,浪湧般的金屬泡沫也漸漸將恐怖的耀斑湮滅。


    有彎彎曲曲的令人心痛的聲音響起,自那坑坑窪窪如隕石般殘存的甲裝軀幹的駕室倉裏傳來,那聲音中流露出的一息尚存永不放棄的稚嫩音聲,讓王陽瞬間熱淚盈眶。


    隻見那扭曲變形的駕駛倉裏,一個瘦小的身影被扭曲成了一根麻花,殘肢斷臂皮焦肉枯的身體、顫抖得有如風中的風鈴,發出骨肉震顫的聲音;震顫的骨肉撞在倉壁上,發出”黏”膩的沉悶的令人心酸的摩擦聲。


    這個已經看不出體貌特征不知男女的學子,骷髏般血肉盡焦的臉上,破破爛爛的嘴唇一開一合的發出微弱的痛徹心扉的壓抑到極點的極低極低的呻喚。


    即便已經痛到麻木,那個孩子依然極度壓抑自已的痛唿,於痛到極點的呻吟聲裏,發出斷斷續續的呢喃:“我——要——活——下——去,我要活著迴到據點,我不想損失50%的積分,父親會打死我的……”


    擁有如此高級甲裝的學子,出身絕對非富即貴,大富大貴。


    這樣一個大富大貴之家出生的孩子,到底有一個何等恐怖的父親,令他或她痛苦成這樣,都不願讓心神迴歸現實世界,依然死死的堅持著,一聲又一聲痛到骨髓的壓抑至極點的呻吟,如同一根又一根森寒鋒利的箭矢,狠狠的紮進王陽的心窩。


    盈眶的熱淚,再也忍不住的溢出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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