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家主都懶得正眼看他,直接無視掉他,拄著拐杖準備轉身離開。


    「方伯父?」白未嵐見他不搭理自己,心裏氣得要死,從來沒有人敢這麽無視過自己,他眼眶都紅了,委屈巴巴的問道,「方伯父,您是對我有什麽意見嗎?」


    「嗬。」方家家主迴頭冷笑了一聲。


    讓他兩個兒子大打出手,還好意思問他有沒有意見,哪來的沒眼色的東西,他的兩個好兒子就喜歡上這麽個玩意?真是丟人現眼。


    「嵐嵐別怕,我給你撐腰。」一個男人走了出來,怒視著方家家主。


    「你還沒有資格站出來,把你爹叫來再說。」方家家主轉過身,拿拐杖敲了敲地麵,對著白未嵐說道,他的聲音威嚴,「你,方家不歡迎你。」


    「還有你,今日倒是乖巧,沒給我惹事。」他又瞥了一眼站在旁邊裝死的方其然。


    不是,他本來就很乖好嗎?方其然默默在心裏反駁他。


    「今天這副樣子倒是格外順眼,比你以前那個死人臉好了不少。」方家家主掃視著方其然的臉,淡淡的說道。


    「白先生還不滾出去,難道需要我請你嗎?」他冷冷的看著縮在剛才那個出頭男人懷裏的白未嵐。


    白未嵐直接被他說哭了,男人小聲地安慰著他,半摟著他走了出去。


    方其然看了看走出去的兩個人,又看了看方家家主,決定還是溜比較好。


    他剛悄咪咪的挪了一步,方家家主的聲音就傳過來。


    「去哪?」


    方其然乖巧的抬頭,「迴家。」


    方家家主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說道,「跟我來。」


    他的父親好兇,方其然欲哭無淚的跟在方家家主身後。


    穿梭過走廊,方家家主領著他見了老爺子,方其然受寵若驚,他的私生子身份按理說不合適見老爺子。


    「父親,這是方其然。」方家家主對著坐在椅子上的老爺子說道。


    「長的倒是有你年輕時幾分風流,方其然嗎,孩子過來,讓我看看。」老爺子和藹可親的笑著。


    方其然走上前去,老爺子握住了他的手,「這些年苦了你了,哎……」


    方其然看著他眼角的皺紋,搖了搖頭,「沒有的事。」


    「真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老爺子很滿意他的說法,拍了拍他的手,然後放開了他。


    「走吧。」方家家主說道。


    方其然迷茫的再次跟在方家家主身後,穿過長長的走廊和無數房間,進入到一個像祠堂一樣的地方。


    方家家主推開門,古色古香的房門咯吱一聲響,方其然抬頭,看到了案桌上供奉著方家歷年來的家主和一些旁係的牌位。


    他不解的看著方家家主。


    「跪下吧,認祖歸宗。」方家家主站在蒲團旁邊。


    方其然驚訝極了,他連忙搖頭拒絕,「還是算了吧,我母親的事情……我也知道,不合適。」


    雖說他們對他不聞不問,從小到大沒有養過他,可源頭確實是他母親的錯,方其然自然分的清楚青紅皂白。


    方家家主倒是輕笑一聲,聲音緩和了一下,道,「我說合適就合適。」


    方其然搖了搖頭,後退了一步。


    方家家主皺了皺眉,「你……」


    他話音未落,就看見麵前的方其然拔腿就跑,快的他都來不及伸手攔。


    方家家主頓時氣笑了,罵道,「小兔崽子。」


    方其然今日很鮮活,方家家主仔細迴憶了一下方其然以前,他發現自己無論怎麽迴憶,都記不清方其然的臉、性格和行為,就仿佛是方其然今日突然從原來的白色背景板活了過來一樣,開始有了色彩。


    他摩挲著拐杖,燈光照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他低頭看著地上掉落的車鑰匙,挑了挑眉。


    方其然一路溜到車庫,抹了一把頭上不存在的汗,方家家主太奇怪了,怎麽就認祖歸宗了呢?方其然百思不得其解。


    他根據記憶一路找著自己車停的位置,前麵拐個彎就到了。


    方其然輕舒了一口氣,打算開車迴家好好睡上一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噩夢了。


    路過轉角的時候,方其然突然被一隻大手撈了過去,他整個人被按在牆上,男人的兩隻手撐在他的腦袋兩側。


    被奇怪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壁咚了。


    一股菸草味傳來,男人的手指上還夾著菸捲,抵在他的耳側。


    「你誰啊?」方其然和麵前的男人對上視線。


    「是你。」他垂了垂眸子,認出了麵前的男人就是淩晨時和白未嵐一起在酒店的人。


    「是我,怎麽?」男人一副痞氣的樣子。


    「放開我。」方其然不願和他多糾纏,伸手欲要推開他。


    男人任由著方其然推開自己往旁邊走了一步,見他想要走第二步的時候,男人一把將他按了迴去,俯身壓在他的身上,一隻手按在他的腦側,一隻手指尖夾著菸捲,放在口中深深吸了一口,對著麵前這張漂亮的臉,吐了一口煙氣。


    「你……咳咳……」方其然剛說了一個字,就被白色的煙霧噴了一臉,被熏的一下子咳嗽個不停。


    難聞的煙味嗆的方其然眼尾泛紅,生理性的淚水一下子盈滿眼眶,眼波流轉間水光瀲灩,像是被雨水沖洗後的澄澈天空,清澈見底。


    男人眯著眼睛盯著方其然眼角的淚水看,他的睫毛很長,上麵沾了一些細微的水珠,男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手指夾著菸捲,菸頭挨近方其然的臉,猩紅的火星子在他的臉頰上方,似乎下一秒就要掉落下麵,方其然嚇得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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