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都已經奔三了,鬱桉還沒滿二十。」


    宋照沒管其餘人在那感慨,又問了句,「那你之前還會來劇院嗎?」


    鬱桉沒有思考,直接點了頭,「我會來的。不過到時候還是要看學校的課程安排,但隻要有時間我都會趕迴來訓練的。」


    蘇速一早就坐在了車上,聽鬱桉說完。


    他鬆了口氣,朝鬱桉走過來,說,「你特殊情況,趕不上了沒關係。隻要每次上台表演時你在就好了。」


    畢竟鬱桉可是這支舞的靈魂,缺了他這支舞也就白費了。


    鬱桉知道自己的重要性,點了點頭,「謝謝蘇速老師。」


    車子開始啟動,眾人迴到座位上。


    鬱桉看著窗外,期待著到家。


    -


    早上十一點,小別墅裏。


    門鈴聲響了起來,平平立馬伸著頭往門邊看。


    虞綾笑著拍了怕它的頭,然後起身去開門。


    門口出現的是蘇有蓮。


    虞綾在蘇有蓮進劇院時,就已經被保安告知了,現在看到了也不意外,讓對方進了門。


    不過,當她親眼看到已經清醒過來的蘇有蓮,還是有些震驚。


    畢竟上一次見麵還是在鬱家,蘇有蓮神情溫柔,渾身充斥著暖意,而現在眼神卻是一攤死水。


    看來是知道了鬱桉離開的事。


    那這次來這裏是想要帶鬱桉迴去嗎?


    虞綾去廚房倒了一杯水,遞給蘇有蓮,「喝點水吧。」


    蘇有蓮接過來,「謝謝。」


    在虞綾倒水的期間,她沒有不禮貌地四處看,隻是在坐下時,看到了沙發上已經織了一半的圍巾。


    她眼眸顫動,喝了口水,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放下水杯,看向虞綾,「虞老師,打擾您了。」


    虞綾問,「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蘇有蓮沉默了下,才說,「我來這隻想問一件事,桉桉他……為什麽不唱戲了?是因為——」


    「是因為他嗓子壞掉了。」虞綾接過她的話。


    蘇有蓮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在聽到這句話時,眼眶還是止不住地紅了。


    虞綾語氣含著惋惜,「我聽小桉說,他當時在外邊沒有錢買吃的,隻能撿別人不要的,但他又吃不慣,所以會去山裏挖野菜摘野果子,難吃但至少幹淨。」


    心髒傳來一陣抽痛,蘇有蓮還記得,小時候的鬱桉腸胃很脆弱,稍微不注意就會肚子疼,整夜都睡不好。


    虞綾看她瞬間蒼白下去的麵孔,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說。


    蘇有蓮拿出手帕,在眼角處按壓幾下,才說,「虞老師,您繼續說吧,我來就是想聽一聽桉桉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


    虞綾愣了幾秒,才接著說,「他有時候太餓了,著急吃下去來不及嚼,哪怕東西沒熟,也就這麽塞進胃裏,沒通電之前喝的生水……這些都很傷害嗓子。」


    「雖然平時說話聽不出來什麽,但如果繼續唱戲的話,在這一行裏是走不長久的。」


    蘇有蓮身子顫抖著,但她還是強撐著沒有哭出聲,隻不停地用帕子擦拭著眼角。


    虞綾沒有催促,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她緩過來。


    虞綾當初聽鬱桉很平靜地和她說這些時,她也是好幾次沒忍住流淚的,但幸好鬱桉沒有被困在那五年裏,而是一直往前走。


    十分鍾後,蘇有蓮才道,「謝謝您,虞老師,要不是您陪著他,我不敢想他一個人到底要怎麽撐過來。」


    虞綾和她談不上熟悉,隻是中間牽繫了鬱桉,也讓她對蘇有蓮多了些不忍。


    一直躺在茶幾下的平平突然叫了一聲。


    虞綾這才抱它上來,「平平,你是不是餓了?」


    蘇有蓮聽到這個名字後頓了下,不可置信道,「它叫平平?」


    虞綾點頭,「是小桉取的名字,這是他在租房那邊撿到的。」


    蘇有蓮忍住鼻酸,說,「五歲時,桉桉也撿到一隻小貓,和它長得很像,也叫平平。不過這隻小貓在……在他失蹤後,也就不見了。」


    平平舌頭舔了下爪子,洗著臉,又「喵」了一聲。


    虞綾有些驚訝又有些悲傷,嘆了口氣。


    蘇有蓮看了平平好會兒,「我可以摸摸它嗎?」


    虞綾點頭,將平平朝她那邊弟過去一點,抓住了它的爪子,以免抓到對方。


    蘇有蓮抬起手,很輕很輕地摸了摸平平的頭髮。


    虞綾卻莫名感覺到,蘇有蓮像是在通過這樣的方式,摸了摸鬱桉的頭。


    她看了蘇有蓮好會兒,最後問,「你的病……怎麽樣了?」


    蘇有蓮強撐起笑容,「謝謝關心,我現在還在吃藥,醫生說情緒不能太激動。」


    她站起身,朝著門邊走。


    虞綾抱起平平去送她,在蘇有蓮離開前,她又轉頭看向虞綾,慎重地說:


    「還麻煩您不要告訴他我已經想起他,也不要說我今天來了這裏,拜託了。」


    虞綾應了下來,看著她離開。


    -


    鬱桉在車上睡了一覺,等醒過來時,車子已經停在了劇院門口。


    宋照拍了拍他的肩膀,「下車了,迴家!」


    鬱桉立馬起身,背著書包,拿過箱子,朝著小別墅走。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羨慕道,「他這是住在虞老師家裏吧,這也太爽了!」


    宋照收迴視線,「走了走了,各迴各家,各找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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