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桌上拿出一個月餅遞給大少爺,「您要吃一個嗎?豆沙餡的。」


    鬱宥隨口道,「不用,給鬱桉吃吧。」


    說完他又頓了下,然後沉默著離開了。


    他先去了鬱母房間。鬱母坐在床邊,看著比昨天還沒精神。


    鬱宥皺眉,心裏察覺到不對勁。


    他問了句,「媽,你吃藥了嗎?」


    鬱宥視線略過床頭櫃上的藥,隨後又轉頭凝住,上前拿過藥,仔細看了眼。


    然後低頭問,「媽,剛剛有誰來你房間了?」


    鬱母沒有迴答。


    鬱宥心髒快速跳了幾下,重新拿出藥盒,按照劑量給鬱母,看著他吃下後,才迴到樓下。


    「管家,我要最近幾天別墅裏的監控。」


    管家應了聲好。


    過了半響,鬱宥從書房裏出來,這次他沒立即睡覺,而是冷著臉站在門邊,等著鬱清進了鬱母的房間。


    然後,他快速跟了上去。


    剛推開門,他就看到鬱清拿過鬱母的藥,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鬱宥已經有了推測,但在看到這一幕時,還是有瞬間的驚駭。


    他猛地上前推開了鬱清,咬著牙道,「鬱清你在幹什麽?!!」


    鬱清猛地被推到一旁,腦袋狠狠撞到了牆上,他靠在牆邊,捂著腦袋,一時沒有出聲,臉色蒼白了許多。


    鬱宥見鬱母還沒吃下藥,鬆了口氣。


    他站在鬱母麵前,看向鬱清,語氣難掩厭惡,「難怪現在鬱桉這麽討厭你。」


    鬱清聞言猛地抬頭看向鬱宥,「我沒錯,這是你們逼我的!」


    鬱宥沒再聽他說,而是上前抓住他,朝著鬱父的書房走去。


    還沒等他打開書房的門,鬱父開門走了出來,見此皺了皺眉,「怎麽了?」


    鬱宥滿臉的怒氣,「爸,你知道鬱清做了什麽嗎?他竟然敢換了媽的藥!」


    鬱父皺了皺眉,但隻一瞬,臉上又趨於平靜。


    鬱宥怒火猛地停滯,似乎不解為什麽鬱父是這個表情。


    隨後他感覺當頭一棒,不可置信地開口,「爸你知道是嗎?你知道還任由鬱清這樣對媽?」


    鬱父沉默了許久。


    最後他啞聲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沒有別的選擇了。」


    話落,鬱母從房間裏走出來。


    鬱父見此,猛地停住閉上嘴,緊張地看向妻子。


    鬱母視線沒有放在他身上,而是有些無神地看了看周圍。


    此時管家和傭人們也都走了出來,看向這場鬧劇。


    鬱宥失望至極,沒再問鬱父為什麽。


    他轉身朝鬱母走過去,路過鬱清時,大聲道,「鬱清不是我的親弟弟,我的親弟弟自始至終隻有鬱桉一個。」


    話落,傭人們看向鬱清的眼神即刻就變了。


    鬱清被鬱宥拽著出來就一直沒了動作,像是整個身體和外界斷開了連接般,隻慘白著臉,臉上不停有淚水滑落。


    管家讓傭人們迴房間睡覺,朝著鬱父走過來,「先生……」


    鬱父嘆了口氣,然後迴了書房,問管家,「難道我又做錯了嗎?」


    管家垂下頭,沒說話。


    鬱宥送鬱母迴到了她生病時一個人住的房間裏,臉色始終不太好。


    鬱母坐在床邊,眼底映出了鬱宥的神情,她突然伸手安撫地摸了摸鬱宥的臉頰,說,「小宥,別難過。」


    鬱宥眼眶驀地紅了下,他偏過頭,眼淚掉了下來,啞聲說,「媽,對不起。」


    他擦掉眼淚,看向鬱母,慎重地說,「明天我帶你去找鬱桉,好不好?」


    「鬱桉?」鬱母跟著重複了一遍,神情陌生。


    但她又下意識看向了床頭櫃,總覺得裏麵好像裝著什麽珍貴的東西。


    鬱宥拿出身上一直帶著的相機,點開其中一個視頻——


    視頻裏,小孩穿著連套的牛仔背帶褲,手裏捧著一朵花,短手短腳地跑到了床邊,聲音稚嫩清脆,「媽媽,這是我今天給你摘的花花哦~」


    鬱母看愣了,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去摸了摸。


    她張了張嘴,才道,「……桉桉,是桉桉,我摸不到……」


    鬱宥握住她的手,「媽,這是視頻。」


    「我明天帶你去找他,好不好?」


    鬱母呆呆地問,「摸得到?」


    鬱宥點頭,「嗯,摸得到。」


    鬱母視線一直停留在相機上,聞言才看向鬱宥,「小宥乖,好哥哥。」


    鬱宥眨眼,眼淚又流了出來,「媽,我不是。」


    -


    隔日。


    顧嶼舟一早開車來了小別墅裏。


    虞綾給他開門,「最近公司很忙嗎?也不來這吃頓飯。」


    顧嶼舟坐在沙發上,「嗯,鬱桉呢?」


    虞綾看了他一眼,「一來就問小桉,你這心思也是不藏了?」


    她又道,「他還沒起,今天放假,就讓他多睡會兒。」


    顧嶼舟聞言不說話了。


    等鬱桉下樓,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他笑著喊,「老師,早上好。」


    在看到廚房幫忙的顧嶼舟後,他眼睛亮了下,「顧先生,你這麽早來了啊。」


    顧嶼舟「嗯」了一聲。


    虞綾瞧見了,彎起嘴角,抱著平平去了外邊,說,「我今天早上已經吃了一個蘋果了,你們吃吧。」


    鬱桉聞言,「老師,早上不能隻吃蘋果,對胃不好,我給您盛半碗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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