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鬱桉的餐盤,「好吃嗎?」


    鬱桉這才反應過來,「嗯,好吃。」


    顧嶼舟目光移到少年臉上,「我記得周末放假。」


    鬱桉拿著筷子的手緊了緊,看著餐盤,「我在家裏沒什麽事,就來這裏訓練一下。」


    他又抬頭看向男人,「顧先生,周末不能來劇院嗎?」


    顧嶼舟:「可以。」


    鬱桉低頭吃了口飯,又聽到低沉的詢問,「心情不好?」


    鬱桉訝然,這是除了虞老師之外,第二個人問他,心情是不是不好。


    他看向顧嶼舟,表情認真,「嗯,但我現在好多了,謝謝您。」


    助理走到顧嶼舟身旁,低聲說了什麽。


    顧嶼舟起身,鬱桉快速問道,「顧先生,您借我的那把傘……」


    沒等他說完,就被打斷,顧嶼舟看著他,「這幾天天氣預報顯示都有雨,你拿著用吧。」


    鬱桉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但他沒推脫,對男人笑了下,「謝謝顧先生。」


    顧嶼舟看著鬱桉眉眼彎彎,往前走的腳又收迴。


    他朝鬱桉走近了些許,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像是看出來鬱桉為什麽心情不好,沉穩的聲線帶著點安撫,「要好好愛惜自己。」


    等男人離開了,鬱桉還坐著沒動,腦袋上似乎還殘留著男人手心的溫度,他不由伸出手摸了摸。


    晚上八點,鬱桉訓練完,拿著傘打算離開。


    劇院門口停著一輛車。


    司機下車詢問,「請問是劇團的人嗎?」


    鬱桉點頭。


    那人便打開後車門,「我送您迴家。」


    鬱桉神情警惕,站著沒動。


    那人便又說,「顧總昨天吩咐下來,劇院在晚上會備車,以免迴去晚的人打不到車。」


    鬱桉愣了下,看了看手機,果然蘇速老師在群裏發了這個消息。


    他這才朝人道謝,坐上了車。


    車內很安靜,他又打開微信群聊,劇團的人都在發感謝老闆的表情包。


    他也跟著發了一個,不經意偏頭時,鬱桉看見了車窗裏一雙倒映著笑意的眼睛。


    接下來幾天裏,如同顧嶼舟說的那樣,全天下著小雨,但他沒再淋雨,不用再每天打車迴家。


    不過,等天晴了,顧嶼舟依舊沒來戲園聽戲。


    鬱桉美滋滋收了好幾天的工資,很快他也收到了被錄取的消息,與虞老師分享後,對方很開心。


    恰好虞老師團演結束,讓他過來一起慶祝進劇院和被錄取這兩大喜事。


    鬱桉答應下來,劇團練習結束後就去了劇院後的小棟別墅裏。


    -


    戲園。


    顧嶼舟坐在椅子上,等待著少年的出場。


    這幾天他都很忙,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才有了空閑。


    等了好會兒,沒等到少年,等來了負責人。


    齊林抹著腦門上的汗,「不好意思啊,顧總,小鬱老師今天請假了,說是要去他老師那邊吃飯。」


    顧嶼舟若有所思,「老師?」


    齊林連連點頭,「是是是,戲園有別的老師在,您還要聽嗎?」


    顧嶼舟沉默了下,起身,「不用了。」


    出了戲園,他接到了虞姨的電話,讓他去吃飯。


    剛要拒絕,電話裏又響起一句,「別拿工作來搪塞我,我知道你在戲園。」


    顧嶼舟摁了摁眉心,應下了。


    第08章


    劇院後的小棟別墅裏。


    虞綾放下手機,朝廚房內問,「小桉,待會還有一個人來這裏吃飯,你介意嗎?」


    「不介意的。」鬱桉認真摘著小白菜,禮貌問,「老師,對方是您家人嗎?」


    虞綾走過來,「嗯,我姐姐的兒子。」


    鬱桉思索,姐姐的兒子,應該和他差不多大吧?怎麽從沒聽老師說過?


    虞綾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他比你大一輪。」


    想到顧嶼舟的性子,她還是又加了句,「他性格有點冷,不愛說話,但人還是挺好的,你別怕。」


    鬱桉笑了下,「嗯。」


    他繼續洗菜,虞綾伸手拉他出了廚房,嗔怪:


    「今天慶祝你收到錄取通知,就不要進廚房啦,每次來老師這兒,總是想著做點什麽,就不能單純來玩呀?」


    鬱桉被拉著坐在凳子上,感受到鼻尖的涼意。


    虞綾手指又在他鼻尖點了點,說,「給你買了小零食,今天就乖乖在這裏坐著吃吧。」


    鬱桉眉眼彎彎,輕聲應下來,「好呀,謝謝虞老師。」


    保姆已經在廚房忙活了,但虞綾還想做一道自己的拿手菜,便又去了廚房。


    廚房不是開放式的,安裝了透明玻璃。


    鬱桉坐在餐桌旁,偏頭就能看到。


    明亮的的燈光下,抽菸機運轉著,電飯煲裏噗噗噗地發出聲響。


    虞綾穿著家居服,頭髮鬆鬆垮垮地綁起來,起鍋燒油,蒜香味逐漸湧出來……


    這是每個普通家庭裏都會出現的場景,鬱桉卻百看不厭。


    很長一段時間裏,他會在虞綾身上窺探到那一丁點的母愛,然後寶貝地收集起來。


    隻是當虞綾偏頭過來時,他又會立即轉頭,不好意思與虞綾對視。


    鬱桉仔細看著桌上虞綾給他準備的小零食,都是市麵上小朋友們都愛吃的,巧克力,薯片,糖果,甚至還有一杯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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