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又笑著對馬建明說:「不過小明啊,自由戀愛歸自由戀愛,薑同誌一家養大秀婉也是事實,你把人娶了可以,但不留點什麽,說不過去。」


    「這樣,你家出五十塊錢給薑老太,就當是你這個做丈夫的,替秀婉謝謝她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


    第53章 惡婆婆的好婆婆係統15


    馬建明隻是稍加思索了一會兒, 就同意了。他明白嬸子的意思,這五十塊錢不是彩禮,而是買斷秀婉和薑老太之間關係的錢。隻有出了這筆錢, 秀婉以後才不會被養育之恩綁架,在其他人麵前,也能挺起胸膛, 而不是被傳成白眼狼。


    五十塊錢, 也正好是他原先打算拿出來當彩禮的私房錢,所以他沒有問老娘討要,免得節外生枝,而是自己走進屋內, 從存錢的地方拿出五張大黑十來, 當眾交給薑老太。


    薑老太卻不肯接, 中氣十足地道:「我養了她足足十七年,你五十塊錢就想打發我?做夢!想報我的養育之恩,拿兩百塊錢來!」


    「放你娘的屁!」馬老太聽到這話就火了:「兩百塊錢?你怎麽不去搶!你這些年給她餵的是金啊還是銀啊, 值兩百?!你當大家眼瞎啊薑小琴?這些年你個懶婆娘在家洗過一件衣服、一個碗嗎?你全家上上下下不都是小啞巴當牛做馬伺候的?她到底是你養的女兒, 還是你的丫鬟, 你養的牛馬!當村裏人都不知道啊?桂花姐厚道,才讓我們出五十塊錢, 也算當著鄉親們的麵給你留點麵子。你別給臉不要臉!如果要我說, 不但一個子都不用給, 你一家老少還得倒貼我兒媳婦工錢!不對!你這根本是地主做派!資本主義!應該把你抓起來遊街!」


    眼瞅著馬老太越說越嚴重, 薑老太嚇得臉都白了,連忙否認:「你胡說八道什麽!我養她這麽大, 她替家裏做點活怎麽了!誰家閨女在家不幹活, 我憑什麽是資本主義啊!」


    見她慌亂, 馬老太就更來勁了,她的新思路剛剛被打開:「怎麽不是?小啞巴是不是你親生的?不是吧!你們家原先是不是打算拿她當童養媳養的?是!村裏人誰不知道啊,她剛學會走路就開始撿柴,替你跑腿。等再大點兒,你家裏的活就都是她幹的,還有你家那個瘸腿的兒子,吃喝拉撒都得她來伺候!既然她不是你閨女,現在也不是你兒媳婦了,那她是什麽?你家的丫鬟?那你當然得付她工錢!花錢找人伺候,這不是資本主義是什麽?」


    「你要是不付工錢,那她就像是舊社會被你們買迴家的死契丫鬟,這就更嚴重了!是買賣人口!我要去報警,抓你蹲局子!」


    等等,買賣人口?


    馬老太又來了靈感:「說到買賣人口,我們都還沒追究過呢,當年馬永長把小啞巴抱迴來的時候,孩子都一歲大了吧?長得也是白裏透紅白白嫩嫩的,能是人家主動丟掉的?指不定就是馬永長拐來的呢!要真是販賣人口,你等著吃花生米吧!」


    話落,吃瓜群眾們徹底炸了。


    他們原先就被馬老太的古怪邏輯套得迷迷糊糊,這時候經她一提醒,有些年紀大的還真想起來當年的事。


    「對啊!我記得馬永長帶小啞巴迴來的時候,我還遇見過呢,還奇怪誰家把女娃娃生得這麽好!」


    「你明明說的是這小娃娃跟馬永長長得一點都不像,如果是私生女的話,肯定是馬永長在外麵找的女人夠漂亮!」


    被戳破長舌本質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差不多就那個意思吧。」


    眾人哄堂大笑,很多人紛紛表示,他們都記得這個讓人印象深刻的笑話,這也就意味著,當年馬秀婉剛來的時候,確實如馬老太說的一樣,是非常白嫩可愛的形象。一般這樣的女娃娃,本該是受盡家人疼愛的才是,怎麽會被丟棄呢?


    如果因為是女孩才被嫌棄送人,那她應該瘦弱又可憐,明顯不被人待見才是啊!


    「胡說八道!你們這樣亂嚼舌根是要遭報應的!」薑老太氣到跳腳。


    馬老太說:「想知道是不是,簡單啊,跟老娘去一趟公安局,咱們讓警察同誌來查。薑小琴,你敢不敢啊?」


    她把頭抬得高高的,像極了一隻鬥贏了的公雞。她覺得自己剛才那一通長篇大論真是精彩絕倫!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贏了和薑老太的嘴仗,可厲害死她了!


    薑老太忍不住去看彭大昌,後者趕緊轉開了視線。


    他也想起來了。


    馬老太和其他人記得的隻是馬秀婉剛來時的模樣。


    因為馬永長當年把人抱迴來以後,幾乎是立刻就給孩子換了衣裳,所以真正見過孩子初來時那身打扮的人不多。剛才說閑話,鬧笑話的是一個,但那人滿腔心思都在桃色緋聞上,沒有關注到孩子服裝的細節。而他,恰好是另外一個,還偏偏注意到了!


    畢竟他和薑小琴之間有一層特殊關係。


    如今想起小丫頭當時的穿著與長相,確實更像是某個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孩子。


    所以他不敢順著馬老太的話去報警,萬一真捅出什麽了不得的大案來,首當其衝的就是他這個大隊長。


    「差不多得了!」彭大昌吼了一嗓子,「多大點事啊就去驚動警察同誌!小兩口結婚是喜事,你們做大人的,不握手言和就算了,還非要把事鬧大,這鬧出笑話來,最後日子難過的,不還是孩子們?」


    搭完梯子,他順勢先拉薑老太下台:「薑小琴同誌,查潤芳同誌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雖然你確實把人家丫頭養大了,可她這些年在你家裏也幹了不少活,這五十塊錢,你趕緊收下吧。有些情分,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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