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一份米粉都不願意,還說什麽對我好!」


    「嬌嬌,你是想不想吃辣的問題,我是能不能吃辣的問題,怎麽你還理直氣壯!」


    「不給就不給嘛,你總是看不到我的需求。」


    「有個詞叫知彼解己,先理解別人,再被別人理解。懂嗎!」


    「你吼我幹什麽!」王嬌嬌帶著委屈的哭腔奔出辦公室,許三石摔了滑鼠,一屁股坐下。


    這就是辦公室戀情,沒有距離、沒有隱私,尤其像他們這種大平層辦公室,每天談戀愛就跟直播似的,一舉一動皆在別人眼裏。


    其實就是一件很小的事,但是,就是要吵。


    在隔閡中慢慢疲憊。


    薑香見氣鼓鼓的許三石並沒有要追出去的打算,沖他安慰般點點頭,起身出去找王嬌嬌。


    他們三個原先就在同一個部門,彼此更熟悉。


    頂樓的風吹得猛烈,薑香縮著脖子不讓涼風灌入。王嬌嬌站在欄杆前望著大平台遠處的江麵發愣。


    她見追出來的人不是許三石,眼中的失望表現得很明顯。「他居然還吃得下?」她都餓著肚子,憑什麽許三石吃得下?


    薑香比她高一些,打量她又哭又怒的表情,遞上紙巾無奈道:「你們是小學生嗎?整天因為吃吵架?你不想吃辣點什麽辣啊,點兩份不辣的不就行了。」


    「不是辣不辣的問題,是他愛不愛我的問題。」王嬌嬌鼓起嘴,渾身擰成一股勁兒在抗衡,「我就要他無條件地寵我。」


    旁觀者清。感情一方十分舒坦,另一方卻要小心翼翼,就會產生無休無止的矛盾。薑香很想替許三石問上一句:憑什麽。但是作為同性,她表麵上要站到王嬌嬌這邊。


    「自己的爸爸都做不到無條件寵,何況男朋友。嬌嬌,我沒什麽經驗,但是我相信,隻有兩個人共同付出的感情才會長久。」


    「那你和陸總監誰付出的多?」王嬌嬌癟了癟嘴。


    薑香幾乎沒有猶豫,「我準備跟上他的節奏。」


    她腦子裏始終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個用經驗告訴她前方萬劫不復趕緊繞路,另一個告訴她勇敢走過去,打碎重建,才能真的放下心中糾結擰巴的東西。


    今天,後一個小人打贏了。


    耳邊是王嬌嬌絮絮叨叨地控訴,薑香掏出手機編輯了六個字的微信。【我想跟你談談。】


    第一次收到薑香主動發來的微信,陸深猜不出她究竟帶來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一時間盯著屏幕,心中忐忑。


    忘記是哪本書上寫過:當你想馴服一個人,就要冒著掉眼淚的風險。


    起飛前,他迴覆:【晚上見麵說。】


    .


    「香香是個很真誠的孩子啊,她不敷衍,很有耐心,也沒什麽偽裝,我很喜歡她的。」


    外婆摸著腿上的抱抱,跟剛進屋的陸深說話,「不像你媽媽,說的話都在糊弄我。」


    母女隔閡很深,唯一讓她欣慰的,是女兒生了個好外孫。外婆常常反省,為什麽女兒為了金錢權勢可以沒有尊嚴?好在教導陸深的過程中,她有意識去定義成功的多元性。


    「樓上收拾好了,隨時可以住,一會兒吃完飯,你帶香香去認認門。有些人,一旦猶豫就會錯過,你倆都是好孩子,能過到一塊兒去。」


    仿佛為了跟陸深的媽媽較勁,外婆堅定地支持外孫追求真愛。


    「嗯。」陸深坐到外婆身邊,談論陸家最近的事。他跟媽媽不親近,所有的事更願意對外婆傾訴。


    暫時被冷落的抱抱眯著眼,撒嬌般跳到他腳邊,用圓圓頭蹭著他的西褲喵喵叫。


    陸深伸手撈起它,舉過頭頂與它平視:「你要跟我說什麽呀?」他覺得薑香就像隻貓,他看不透,但是卻愛她,甚至有點兒執念。


    第22章 :那就和我相愛


    下班後,薑香又仔細補了妝,套上羊絨大衣打車去了永江花園。


    她走上庭院的台階,前方忽地開了門,陸深穿著一件黑色襯衫,長腿被手工西褲完美地包裹著,更顯身姿挺拔、飄逸出塵。


    兩人目光相碰,陸深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外婆很高興,飯也多吃了半碗,交待他們飯後去新房子轉轉,看看還需要添置什麽東西。


    薑香漱口的時候,發現衛生間那束玫瑰花枯萎了,目光閃動間,陸深靠在門框上輕哂:「我捨不得扔,再送我束花好不好?」


    薑香的長睫毛輕微地抖動,看著鏡子裏的陸深突兀地說,「那我跟譚明昊說一聲。」


    乍然聽見這句沒頭腦的話,讓人沒反應過來,待看見薑香忽閃的眼睛,陸深明白她在捉弄他,上一束花是譚明昊買的。


    鏡子裏的她,不過是微露鎖骨向下一點的尺度,就引得他深情款款地迴視,他渴望靠近。


    兩人出了庭院,陸深大膽去牽她的手,薑香縮了縮指尖,沒有掙脫。


    陸深擔心了一下午的愁緒頃刻間散了,覺得今晚的薑香格外乖巧,容易親近。


    「這棟高層的頂樓是我自己的房子,一直沒有搬進去是想多陪陪外婆。外婆說,房子不能放,得住進去才有人氣,以後……」陸深頓了頓,盪出淺笑,「你懂我的意思嗎?」


    「懂,以後你和外婆也會來這兒住。」薑香明白他話語未盡的曖昧,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難道要從她嘴裏說出來,這是兩人以後約會見麵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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