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慶隻是輕描淡寫告訴毛生,我這個同學是北大的高材生,現在成了滅絕師太無人敢娶,周末沒事總會跑到我這裏來玩,她和我老婆情同姐妹。接著話鋒一轉,對毛生說,緯球廠的生意,我們最好要小心點,那個廠裏麵蛀蟲太多,個個心黑,開不了多久一定會倒的。一個月貨款那麽多,千萬不要一年耙柴一灶燒。


    他說的意思毛生大概聽懂了,但後麵那句話毛生聽不懂,不由笑著問,什麽叫千年耙柴一灶燒?


    元慶才反應過來,笑著解釋說,老家土語,意思是緯球賺到的錢,一旦它工廠倒了,後麵的貨款收不迴來,前麵賺的錢補後麵的窟窿,不是白幹了嗎?


    毛生對大哥大的事無可奈何,隻能不了了之。但從今天起,他才真正的對元慶刮目相看,心想這小子假以時日,一定會有所作為,將來肯定對自己不利,要防著他一點。但緯球廠的生意,利潤是那麽大,做生意的人,誰都不舍得放棄。


    緯球的問題,正是自己所擔心的,富貴險中求,隻能這樣。現在唯一要做的,是希望這小子隨時掌握緯球的動向,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刻停止它的生意。


    沒辦法,這些事自己又得依靠元慶去做,目前對於他,隻能施以小恩小惠,但一定不能重用他。於是毛生對他說,大哥大的事我不追究,既然是你同學的,把它還給你同學,以免別人誤會。緯球的事,你一定要給我看緊點,千萬不要出漏子。


    元慶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笑著對毛生說,緯球我花了那麽多錢,現在應該給我報了吧?


    毛生想了想,無可奈何對他說,怎麽報,一本糊塗賬,再補你一萬塊,以後的事你自己搞定,公司再也不會出一分錢。


    說完叫關生過來,吩咐關生給了他一萬元。


    毛生的做法引起了所有業務員對元慶的妒忌和羨慕,尤其是漆永忠,他對元慶是嫉妒和恨,心裏極不平衡。自己在緯球的事上花了不下四五千,連毛都沒有撈到一根。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他私下對元慶說,我在緯球花了那麽多錢,什麽也沒有得到,你厲害,財色雙收。我現在出門的錢都沒有,你就可憐可憐我,分幾千塊給我花花,以後我也認你做老大。


    元慶想了想,漆永忠花了幾千塊錢確實不假,但與自己無關是真。考慮到做人還得留一線,便笑著對他說,毛生關生胡生都在,我給你錢讓他們知道不好,等他們走了吧。


    星期六,下午雷打不動是要玩三公的,每次都是輸錢的廠長文安樂早早就來了。毛生他們走後,文生有點迫不及待,叫化州佬加送了兩個菜,外加兩箱啤酒上來,十幾個業務員平均一人兩瓶正好。元慶把單買了,然後給店裏打了一個電話,告訴程丹自己中午在公司有事,不迴去吃飯,讓她中午隨便在家裏吃點,晚上再請她。然後又叫阿兮聽電話,說毛生他們走了,叫他來公司吃飯。


    阿兮自然明白是什麽意思,放下電話對桂梅說,嫂子,我不在家吃了,大哥叫我去公司。


    桂梅大概也猜到了,今天是星期六,是永佳業務員聚賭的日子,不知道老公下午能贏到多少,晚上一定又是大吃大喝。


    心情好的桂梅,和程丹做了幾個兩人喜歡吃的菜,坐在家裏對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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