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這天,起得最早的是小葉和鄧卓榮,兩人開車去鄉下接來了元慶的父母和爺爺奶奶。元慶這天也起得很早,自己收拾了一下,穿上西裝打好領帶坐著車子去接新娘子。


    桂梅今天打扮得光彩照人,薄施脂粉,輕塗紅唇,頭發讓劉素華她們給卷了一個高高的古裝發型,用一根黃金釵子插著。一對金光閃閃的白金耳環,上麵細小的鑽石發出耀眼的光。脖子上一條白金項鏈,右手無名指上又是一個白金戒指,戒指中間也嵌著一粒鑽石。她那柔若無骨潔白的手每一次擺動,那鑽石的光芒就從不同的方向射向眾人的眼睛。


    眾人見元慶來了,紛紛上前把元慶擁到桂梅身邊,舅媽金榮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白金戒指親手給元慶戴上。然後含著眼淚拉起女兒的手,把它交到元慶手上。帶著哭腔說,\"我把女兒交給你,希望你這輩子好好愛她。\"


    旁邊所有人起哄說,\"元慶喊媽,答應她答應她。\"


    元慶紅著臉說,\"媽,我答應你,這輩子會好好對她。\"


    桂梅感動得早已經哭出聲來,緊緊抱著母親深情的喊了一聲媽。奶奶一早沒有離開桂梅左右,好像孫女真的要遠嫁一樣。一個勁地問,\"什麽時候迴來?\"


    桂梅耐心地迴答,\"奶奶,我天天都會來。\"


    十點整,遠航把妹妹背上了吉普車,小葉調皮地長按幾下喇叭,在熱烈的鞭炮聲中桂梅出嫁了。到了武裝部裏麵,元慶把已經是老婆的桂梅抱了下來,娘和柳老師作為男方的長輩把新娘子接了進去。


    新婚的酒席擺成了流水席,因為客人太多了,徐部長作為男方的貴賓講了幾句之後,張俊作為女方的貴賓也上去發了言。元慶的父親無話可講,邱偉在台上隻講了一句,\"我太高興了,也想多喝幾杯,今天不分男方女方,早酒晚酒,喝一整天,祝大家喝得開心。\"


    元慶和桂梅身後跟著小葉,聶凱,何從海,鄧卓榮,熊麻子這夥年輕小夥子,還有劉素華,顧小華,黃菊英,餘波及襪子廠一夥小姐妹挨桌敬酒。第一桌敬張書記徐部長曹縣長他們,曹縣長很認真,拿過元慶杯子裏的酒喝了一口,然後伸出大拇指說,\"夠爺們。\"


    原來他以為元慶以水代酒,想不到元慶是來真的。接著是哥哥長慶和幾個堂兄弟上去敬酒,再接著是遠航和幾個堂兄弟上去敬酒。熊麻子主意多,不知道從哪裏搞來幾粒藥丸,說是解酒丸。可能是真的,有用,元慶從中午到晚上喝了一天的白酒居然沒醉。


    黃陂的兄弟和白芙蓉,海燕昨天來得比較晚,說是路上車壞了,到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元慶叫聶凱和何從海作陪,因為他和曹縣長喝了好多。黃陂這夥兄弟個個都能喝,單是契姐白芙蓉一個人,他也不一定是對手。昨晚喝到快十二點方散,小葉早在招待所給他們安排了房間。


    結婚當天元慶交代三毛叔和祝春生,將黃陂來的九個人分做兩張桌子坐,叫他們分別帶上幾個能喝的專門陪他們喝。李春風想得妙,叫上馬局長馬胖子,鄧鐵寶鄧胖子,劉偉龍,韓震,河東鄉張書記,茅排佬,連肖老師都拉上去了。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按李春風的話說級別夠,酒量也夠。這兩桌從中午一直喝到晚上,然後添酒迴燈重開宴,晚上隻有海燕和白芙蓉退堂了,這裏熊麻子和餘波的男朋友祥子又加入進去。


    元慶的同學很多還在讀大學還沒有放假,隻有竹木檢查站的祥子和另外兩個考沒起的同學來了。但他們感到有些自卑,本不想來的,是元慶特意去叫了兩次才來。今天元慶確實沒有空招待他們,把這件事委托了熊麻子。熊麻子性格好動,喝起酒來把這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他們什麽時候走的元慶也不知道。


    白芙蓉還是第一次見桂梅,當元慶兩人進入宴會大廳時,白芙蓉就連說元慶有眼光,這個女孩子真漂亮,讓海燕本來平靜的心又生出了些許妒忌,一桌子的好菜她沒有吃多少。加上場麵太吵,偌大的大廳裏由於冬天未開窗戶,裏麵煙霧繚繞,沒坐多久就下去站到門外去了。鳳鳳眼一直在默默關注女兒的情緒,本來他是不讓女兒來的,可是她偏要來。


    戴雨,飛仔,薑清水三個人年輕,喝到後麵脫了外衣和大家拚了起來。白芙蓉下了桌子見桂梅沒有多少事,拉著她兩人坐在旁邊聊了起來。她要桂梅有時間去黃陂她家裏玩,桂梅笑著說,\"我有時間,隻要我老公有時間,什麽時候都可以。我還想去看看呢,我老公在黃陂待了一年是怎麽過來的。\"


    桂梅一口一個老公叫的,讓進來坐在白芙蓉身邊的海燕聽了很不舒服,站起來轉身又出去了。白芙蓉看在眼裏,她何嚐不是心裏酸酸的。心裏發酸的還有劉素華,盡管她表麵做得很好,也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麽多。但看到今天特別漂亮的桂梅,她的心裏可謂是五味雜陳。她發現桂梅今天特別漂亮,這種漂亮來自她心裏的幸福感,是從心裏生出來的。


    娘和父親,爺爺奶奶今天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先是張書記,曹縣長,徐部長輪流向他們敬酒,然後是邱偉和金榮向他們敬酒。一雙雙,一對對,接著是一個個,隻有父親喝的是酒,其他喝的是茶。但站起來又坐下,剛坐下又站起來這樣不斷地重複著,臉上始終笑著,用父親的話說臉上的肌肉都笑痛了,腳也酸了。爺爺迴去逢人就說,\"元慶結婚縣長都向我敬酒。\"


    這句話爺爺說了大半年,到了第二年的正月,桂梅發現他還在說。


    黃陂的兄弟,是小葉他們一個個背迴招待所去的。熱鬧直到晚上九點方散,元慶桂梅迴到家疲憊地倒在床上動都不想動。好久他才問桂梅,\"你累不累?\"


    桂梅翻身壓在他身上,\"累,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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