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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這邊山裏不好走,我慢點開。


    傅雪含笑看著車子外麵,這哪裏叫慢點開,明明就是蝸牛爬。


    反正不著急,傅雪也沒催促,悠然自得,方才心裏的怒氣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過了半晌,好像過了大概一個小時,車子才在下一個車站站點停下來,江辰陽扭開了一瓶飲料迴頭遞給傅素,“開的累了,喝點水吧!”


    傅雪終於沒忍住笑起來,接過水很是騷包的問,“你開車我累啊,的確是蠻累的,喝飲料是應該的。”


    江辰陽含笑,隱忍的笑容下唇角都跟著微微顫抖了。


    “我知道你口渴了。”


    車子在站牌下邊,車燈掃過的地方,一條白白的光線。


    傅雪就看著那白色的光線,勉強分辨出地上的青草。


    天色已經很黑了,這一段路竟然走了兩個小時。


    “辰陽,您再不走,怕是中途就沒有油了。”


    “夠用。”


    “好吧,那您再慢點。”


    “可以。”


    哢,車子停了。


    熄火,燈卻開著,周圍終於恢複了安靜。


    車子裏,傅雪能聽到江辰陽輕輕的唿吸聲。


    “為什麽不告而別?”


    “我……這不是沒走呢嗎,就是迴家換洗一些衣服,然後直接去山裏,我給你寫字條了。”


    “我當做沒收到。你不告而別,知道不知道我多擔心?。”


    傅雪笑著咬住嘴唇,這心裏一個想法抓肝撓肺的難受,琢磨了八百迴,始終無法說出口,過了半晌,“你舍不得我走啊?”


    其實傅雪想說,“你這麽不想走,為什麽不直接留住我?”


    不過內容意思差不多,隻是換了一種心情。


    江辰陽沒迴答,手指頭無處安放的抓了抓自己的臉頰。


    “還有可樂,你喝嗎?”


    傅雪覺得,他實在太騷包了。


    不願意就直接說啊,大男子吞吞吐吐,還不如她直接。


    “其實我想跟你打聲招唿的,就是覺得……有些舍不得走,去了山裏,怕是要忙上小半年時間。”


    江辰陽陡然迴頭,眼神曖昧的看向傅雪。


    他看了會兒,轉身坐直了身子,手裏按了個按鈕下去,車座位啪的一下倒了下去,跟著,江辰陽轉身,欺身壓了過來。


    傅雪上半身緊繃,猶如瞬間被灌入了水泥,僵硬直愣愣,眼神木訥卻帶了足夠強烈的火糾纏住了男人緊湊過來的目光。


    唿吸急促,兩個人鼻子擦了過去。


    “我以為,你會直接找我。”


    傅雪狠狠吸口氣,溫熱的唿吸從江辰陽的臉上撞出去反彈迴來,“我以為,你會做點什麽。”


    比如,多少次兩人夜裏相見,多少次兩個人曖昧的單獨聊天,多少次情到自然,牽住的雙手。


    可這些,都成了傅雪的以為,真實中從來都沒有發生。


    “現在呢?”


    江辰陽的臉送過來了,壓歪了傅雪的小鼻子。


    傅雪已經退無可退。


    微微翹起來的嘴唇,好像在上麵點燃了一把火。


    陡然。


    “傅雪。”


    傅剛的車子從前邊迎著車子的燈光開過來,按了很長一串的車笛音。


    “傅雪,你怎麽還不迴家,你在這裏幹什麽?”


    傅雪十分不解,為什麽傅剛會知道她要迴家,而一直不關心傅雪的傅剛又為什麽突然找了來?


    傅剛拉扯開,沒拉開,生氣的在外麵衝車子裏麵咆哮,“給我開車門,開了車門,混蛋東西,三更半夜不迴家,你在這裏幹什麽?”


    傅剛不敢衝江辰陽發脾氣,但這怒氣擺明了是衝著江辰陽來的。


    江辰陽的車門反鎖著,車門拉不開,看著傅剛外麵氣變形的臉色。


    他現實深吸口氣,才轉身坐好,車座位調正,開了瓶礦泉水,“時間的確太晚了,我送你迴家。”


    看樣子,江辰陽沒打算開車門。


    傅雪說,“我家那老頭子,你不怕他鬧嗎?”


    “打壞了車子而已,我擔心他傷了你。”


    “他不會,開車門吧,我正好問問他怎麽知道我要迴來的。”


    江辰陽聽話的解了車鎖,啾的一聲,車門嘩啦一下拉開了,傅剛滿身酒氣,衝著車子裏麵大叫,“你給我下來。”


    江辰陽先下了車,轉身按住了傅雪車門的位置,問傅剛,“伯父,我送雪迴來,你不用擔心的。為什麽真生氣?”


    “哼,你還問我,你們在這兒幹什麽呢?村裏的人看見她坐車子迴來的,中途下車了,你說我為什麽生氣,還不是因為跟你這個混蛋東西瞎混,我是怕你,可你別因為我怕你就欺負我家雪,我閨女要嫁人的。”


    哦喝!


    傅雪驚訝的笑起來,在車子裏問,“爸,你什麽時候開始關心上我了,是不是明天太陽從北邊出來啊,真是稀罕。”


    “你少給我裝腔,你是我閨女,我不關心你誰關心你,下車,跟我迴家。迴家跟你算賬!”


    看傅剛這架勢,事情怕是不簡單。


    傅雪琢磨了會兒,一下子恍然了。


    傅雨肯定迴去了跟傅剛說什麽了。


    傅雨跟傅剛之間,可比親生父女關係還要好呢。


    傅雪始終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父親對外人總比對自己好上百倍。


    “傅雨跟你說什麽了嗎?”


    傅剛梗了脖子不吭聲,半晌大囧說,“你還是做了見不得人事兒,跟我迴家。”


    傅雪搖頭,本來想下車的,現在看傅剛那滿身酒氣的樣子反倒不願意下去了。


    “我跟江總去工地,你別跟著了,自己迴家睡覺去。啊,對了,我的車子你隨便開,但你酒駕的話,我會大義滅親報警的啊。”


    “你……做雪,你他娘的……”傅剛氣的伸腿要踹車子。


    傅雪立刻提醒,“這車子比我那個車子貴了好幾倍,單車下來要一百多萬,你掂量掂量再踹。我賠不起啊!”


    傅剛嚇的立刻說了腳,低頭看一眼車門,這要是劃花了,車漆要好幾千,有這個錢他能買多少好酒喝啊。


    “你,你給我等著,早晚得迴家。”


    傅剛氣急敗壞,這長輩的權利沒發揮出來,還被威脅了一肚子的火,可這裏實在沒辦法了,隻好先走。


    車子在路上慢吞吞轉了個方向開走,沒多久就沒了影子。


    江辰陽也發動了車子,“迴家。”


    傅雪看著車子掉頭,知道這個迴家,迴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江辰陽的家。


    “需要什麽明天我們上街買。”


    江辰陽這是不想傅雪迴那個家了,人還沒迴去了已經亂成一鍋粥,迴去了肯定事情不少,江辰陽不願意她迴家受苦。


    可傅雪不是怕是的人,家還在,事情躲是躲不開的。


    “還是迴我家吧,你送我到村口就行,我必須迴去看看。還有我媽媽在呢。”


    若非有媽媽在,傅雪真的不會迴去,一分鍾都不想呆。


    “好。”


    到了村口,傅雪在車子後麵坐會兒才起身下去。


    她走到駕駛的位置上,歪頭看著裏麵的江辰陽。


    這個男人,每一天每一次見到都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適度的伸以援手,得體的微笑,萬中無一的容貌,金貴的身份,霸道的權利。


    在一切完美的包裝下卻從沒給傅雪任何不舒服的偽裝。


    “我明天迴去,找你。”傅雪突然說。


    迴到家的傅雪已經很晚了。


    傅剛還在喝酒,看樣子,氣不順。


    傅母給傅雪燒熱水,打了盆子裏叫她泡腳。


    傅雪脫了鞋子,坐在小凳子上,一遍泡腳一邊說最近的行程安排。


    幼兒園暫時不能按時上課,但是孩子們想來也不能趕走,她買了一下早錄製好的課程,寫好了如何播放,什麽時候播放,叫豆芽子跟同學們自己自主學習。


    她暫時要在山裏住上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裏迴來的次數估計也就一兩次,如果沒什麽要緊的事情不會迴來。


    說完這些,傅雪問母親,“跟我去山裏住不,條件是不好,但自在。”


    在家裏什麽都好,卻偏偏沒有自由。


    村裏東家長西家短的肯定叫傅母自己胡思亂想,畏手畏腳。


    加上現在傅雨也迴來了,家裏安生不了。


    之前傅雪打了消協電話,經理的意思想開除傅雨,後來王麗帶著傅雨迴去求情,暫時沒開除,不過工資暫時扣押,看她表現如何。


    不知道為什麽傅雨突然辦理了離職,人已經迴來好幾天了。


    傅母這邊想了好長時間才迴答傅雪,“家裏挺好的,要是你那邊需要我,我就過去。”


    傅母自己做的一切為了女兒,哪怕現在家裏已經火燒房子了,女兒叫她走也必須跟著。


    傅雪聽出來母親十分部高興,肯定是家裏的事兒。


    “那傻子一家我見著了男方,現在怎麽解決的你們知道嗎?”


    傅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情況的。


    “你堂姐迴來了,就是為了躲那家婚事,後來聽說那小子老去找你堂姐,你堂姐做不成了就辭職了,王麗實在沒辦法,管你爸……借了十萬塊,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啪!”


    傅雪氣的擦腳的毛巾扔在了盆子裏麵,撿起來的水花子落進傅剛喝的酒杯子裏麵。


    “傅雪,你要造反?”


    傅剛氣的眼珠子瞪起來,起身要打傅雪。


    傅雪赤腳站著,仰頭對上傅剛,“你打個試試?”


    兩個人四目相對,有仇恨一樣,互相看不起對方。


    傅雪真的想拋開傅剛的腦子看清楚,他這個腦子裏麵裝的都是什麽東西,隻知道跟自己家裏人鬧,對外麵連個屁都不敢放。


    王麗這是借錢嗎,擺明了是自己不想拿錢還不想放過她們家,這筆錢是要不迴來了。


    傅母嚇的要過來拉扯,這隻能叫傅剛更來勁,劇社拖鞋要送到傅雪臉上。


    傅雪狠狠推了一把傅剛。


    傅剛沒站穩,後退好幾步。咣當一下,撞在了桌子上。


    酒杯倒了,酒壺撒了。


    滿屋子的嗆人辣眼睛的味道。


    傅雪大叫,“你個腦脹腦子的,這多錢,你白給了王麗,哪怕你死了她也不會把這錢給你一分。”


    “你少放屁,這是借給她的,下半年就換給我,你知道個屁。”


    傅雪實在跟他講不了道理,生氣也隻能叫自己更煩惱,但這筆錢沒了,可不是小數目,當初傅老太太一共才給他十五萬,手裏怕是五萬都不到了,怎麽養老看病,她傅雪不缺這筆錢倒是沒什麽,萬一呢,萬一沒錢了,去哪裏弄這麽多錢去,還不是把重擔落在她的頭上。


    的確,養老,送終,她應該的,可自己父親這麽沒腦子,怕是再給個五百萬也被人哄騙的一分不剩。


    “你就是個蠢貨!”


    傅雪氣的大罵,什麽父親,什麽長輩,沒腦子做事,隻會拖累自己子女的,都是蠢貨。


    傅剛哪裏會忍傅雪這麽罵,推開傅母衝上去。


    傅雪也沒遲疑,拉走了母親,舉起地上的酒瓶子,就要往傅剛腦袋上砸。


    “咣!”


    這時候,房門被人踢開了,進來的江辰陽一臉冰冷,看向屋內傅家人。


    “辰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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