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和打破沉默,問道:“查到楊冰冰住哪兒了嗎?”


    江如許把打印好的地圖放在範清和桌上,迴答道:“是市中心的一處別墅。這幾天,楊冰冰每天晚上九點半會出來遛狗。”


    “遛狗?”範清和冷笑一聲,“哼……真夠無聊的。”


    晚上九點二十分,範清和出現在了楊冰冰遛狗的必經之路上。她已經超過三十六個小時沒見到狗寶了,在楊冰冰不在的那段時間裏,狗寶喝奶拉肚子,每天晚上都要醒來好幾次。那時候,她把狗寶帶到臥室,睡覺時會將一隻手伸到床外,隻要狗寶醒來尋求安慰,她就能立刻清醒,然後摸摸狗寶的腦袋。哼,楊冰冰這個隻生不養的家夥,怎麽能和她比呢?


    楊冰冰下午拍了三個小時的美照,心情格外放鬆和愉快。這會兒遛狗的時候,她一邊牽著狗繩,一邊翻看著手機裏的照片。畢竟這裏是市中心的別墅區,沒有車輛往來,所以也不用擔心會有什麽意外情況。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這裏人煙稀少,狗寶現在已經長成中型犬大小了,她得緊緊牽著狗繩,以防它撲到老人或者小孩身上。不過,晚一點出來遛狗能更安全些,也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狗繩大概有一米長,當楊冰冰看到周圍十幾米都沒人的時候,就會把繩子再放長一些,讓狗寶到草叢裏撒歡,她則站在一旁刷著短視頻。


    範清和躲在牆角,默默地盯著。狗寶跑到小樹旁撒了泡尿,然後嗅了嗅,突然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便朝著範清和的方向跑去。範清和看到朝自己奔來的狗寶,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噓”了一聲,示意狗寶別出聲。狗寶很乖巧地在範清和麵前坐下,範清和就這樣輕易地解開了狗寶脖子上的掛鉤。


    狗脖子上的掛鉤剛一解開,楊冰冰就有所察覺,不過她當時站在小路上,沒太在意。而範清和站在拐角處,是楊冰冰的視線盲區,她根本看不到。過了一會兒,牽引繩沒有了狗寶向前拉扯的力量,楊冰冰察覺到不對勁,立刻放下手機,朝著牽引繩的尾端看去。


    “狗寶,迴來。”楊冰冰說著,右手一拉,結果繩子輕飄飄地迴來了,狗卻不見了。


    “等等……狗呢?”楊冰冰看著繩子另一端空蕩蕩的,腦子一下子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急忙朝著牽引繩的末端跑去。


    楊冰冰的反應還算快,很快就跑到了拐角處。她看到前方有一個黑影,懷裏抱著一個大家夥正往前跑。楊冰冰的腦子有那麽幾秒鍾陷入了遲鈍,不過身體已經下意識地朝著那個身影追了過去。然而,追著追著,楊冰冰發現自己怎麽也追不上。前麵那個人看起來瘦弱纖細,可體能卻好得驚人,跑得飛快。在急促的唿吸中,楊冰冰突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她一下子愣住了,大聲喊道:“範清和,你偷狗?!”


    楊冰冰簡直要被氣炸了!這事兒也太離譜了,她那聲怒吼簡直就是無能狂怒的典型。範清和跑得比她快多了,而且前麵還有一輛黑色的車在接應,那車隱匿在月色之下,仿佛是黑暗中協助範清和作案的幫兇。


    “範清和,有本事就正麵較量啊,偷狗算什麽能耐?”楊冰冰邊喊邊朝著車的方向追了幾步,可她心裏也清楚,人怎麽可能追得上車呢?沒追多遠,她就打算放棄了。


    可氣的是,範清和竟然搖下了車窗,狗寶那可愛的狗頭露了出來,在風中搖晃,那模樣就像是在愜意地兜風。最讓楊冰冰生氣的是,狗寶那臉上的表情,簡直快樂到不行,就好像它也在嘲笑楊冰冰似的。


    “範清和,你給我等著!”楊冰冰大聲喊著,可迴應她的隻有汽車尾氣,那尾氣在空氣中漸漸消散,就像她此刻的希望一樣。楊冰冰氣得在原地直跺腳,那模樣,就像一個被搶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第二天,顧樂得知了這件事,在辦公室裏笑得前仰後合,捂著肚子,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你們倆也太逗了吧!離婚的時候怎麽不把撫養權談清楚啊?這簡直就是在搶孩子嘛!”顧樂一邊笑一邊說,好不容易緩了緩,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花,“我真的想象不出來,範清和那麽高冷的一個人,半夜親自去偷狗,那場景得多搞笑啊。關鍵是,這麽好笑又離譜的事,放在她身上,她的人設居然沒崩,我居然還能接受這種設定,太神奇了。”


    楊冰冰抿著嘴唇,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我找你來可不是讓你笑話我的。”


    “哈哈哈……咳咳……”顧樂收斂了些笑容,咳嗽了兩聲,坐直了身子,努力做出一副乖巧的樣子,“那……其實你也別太擔心啦,大不了再把狗寶偷迴來不就得了。”


    楊冰冰咬牙切齒地說:“什麽叫偷?狗寶本來就是我撿迴來的,是我的狗!”


    顧樂無奈地聳聳肩:“那沒辦法呀,是你的狗也已經被偷走了。而且之前大半個月你都沒迴去,一直是範清和在照顧狗寶,他們之間有了點母子感情也是人之常情嘛。”


    楊冰冰像個小孩子一樣,雙手捂住耳朵,嘴裏嘟囔著:“我不聽,我不聽。”


    顧樂還是覺得這件事好笑極了,“我一直就覺得你特別神奇,能和範清和玩到一塊兒去。現在我更覺得你厲害了,居然能把範清和逼得去偷狗,這我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我得把這事記下來。”


    楊冰冰見顧樂不僅不安慰她,還一個勁兒地嘲笑,氣得站起身來,伸手就要去抓顧樂的脖子,作勢要來迴晃她。


    顧樂趕忙收起笑臉,“我開玩笑的啦。我知道你著急,你先別急。你不用擔心狗寶的安危,它在範清和那兒應該過得挺好的。”


    楊冰冰小聲嘀咕道:“之前她還騙我說狗寶被她餓死了,我怎麽能再相信她?”


    顧樂眼珠一轉,說道:“咱們和範清和的合同不是還沒談完嗎?幹脆,我們也去她們公司談合同唄。”


    顧樂雖然表麵上嘻嘻哈哈的,但實際上管理能力超強。這和她家開連鎖酒店的背景分不開。所以楊冰冰當上楊氏集團的掌權人後,一點都不焦慮,因為公司的大小事務基本都是顧樂在代管。而顧樂自從被家裏斷了銀行卡,成為楊冰冰的副總裁後,資金可以隨意周轉,也不用擔心沒錢花。


    楊冰冰現在可不在乎公司會不會破產,她覺得快樂才是最重要的。好不容易完成了係統任務,如果還像個傻瓜一樣忙著維護公司、發展事業,把自己的時間全搭進去,那才是真的悲催呢。


    顧樂拍了拍楊冰冰的肩膀,眼神中透著一股狡黠,“咱們就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楊冰冰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複仇之光,仿佛已經看到了奪迴狗寶的那一刻。


    ......


    範氏集團。


    江如許本是打算來向範清和匯報工作的,可當她走進辦公室,卻看到了一幅別樣的畫麵。自家總裁正把狗抱在懷裏,一隻手輕輕撫摸著狗頭,眼神有些發怔,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


    “範總,娛樂部門要簽約藝人的文件都交給您了,您要不要看看?”江如許說道。接著,她又補充道:“還有,這是楊氏集團的最新動向,顧樂給楊冰冰創建了個人賬號,上傳了不少圖片,看樣子是想通過輿論來壓製我們。”


    範清和這才迴過神來,一邊撓著狗下巴,一邊看向麵前的文件。“增加輿論度?”她喃喃自語道。當她把文件拿開時,下麵印著的正是顧樂上傳的楊冰冰的美照。


    江如許看著範清和,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範總,您昨天晚上說有事忙……是去偷狗了嗎?”


    範清和:“……”她抬頭與江如許對視,一時間,兩人之間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沉默。


    範清和很快迴過神來,說道:“讀書人的事,怎麽能叫偷?再說了,這狗本來就是我的,楊冰冰不過是個後媽,哪能跟我比?”說完,她低下頭,但目光卻完全被楊冰冰的那些照片吸引住了,另一隻手的食指不自覺地在桌上輕輕摩挲著。


    江如許推了推自己的金絲邊框眼鏡,有些無奈地說:“範總,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合同沒談妥,您還把對家的狗給弄迴來了……”


    範清和撫摸照片的手頓住了,眉頭一皺:“都跟你說了不是偷!不是偷!算了,你被顧樂氣也是活該。”


    江如許:“……”


    範清和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說道:“既然她們創建賬號,我們也創建。她們上傳照片,我們也上傳。我和狗寶一起拍,讓網友們知道到底誰才是狗寶的親媽。”說著,她那雙清冷的鳳眼露出了點點狡黠的光芒,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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