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鳳訣聽她說修煉,腦子裏自動替換成另外兩個字,她腦子一熱,感覺快要冒煙,冷漠地就要進秘境,但當她走到聞道秘境前,隻要再跨出一步就要進入秘境時,卻忽然停下來。


    03歪了下頭,笑著看著她的背影,氣泡統露出星星眼。


    前方那人頭也不迴道:「還不快來?」


    來了!


    03莞爾,跟兩個朋友揮揮手,抓住鳳訣向後伸出的手掌。


    水紋波動,紅與青消失在結界後,留下的一鬆一蛟麵麵相覷。


    蛟低下頭,垂涎地看著將鬆童子埋在其中的零食山,尾巴一卷,從草叢裏捲來一朵怒放的靈花,「友,請分我。」


    友手一抬,將點心盒收進儲物芥中,迅速飛進結界,消失前隻留下兩個字。


    「不分!」


    「嗚嗚嗚。」真是虛假的友誼啊!


    靈詩變成人,將摘來的花戴在頭上,這時結界中忽然飛出來一個紙包,砸進她懷裏。靈詩打開一看,嘿嘿笑起來。


    被拉長的時間中,緩慢飄蕩的靈氣被闖入者打擾,晃晃悠悠地


    飄蕩,撞在朱紅的衣擺上。鳳訣沉著臉,從儲物戒中取出兩個蒲團,正欲放在聚靈陣中,03向前一步,胸膛貼在鳳訣的後背上,抓住她的手掌。


    「鳳訣,比起蒲團,我們更需要其他的東西。」


    清冷柔和的聲音似乎貼著她的耳邊溫聲細語,鳳訣故作不知,淡然地說:「何物?」


    03探頭看了看鳳訣的臉色,溫柔一笑,右手手指捏著左手無名指上的儲物戒輕輕轉動。不多時,白玉的床榻貼著靜室的牆落下,鋪著軟褥雙枕。


    似乎為了讓鳳訣不要拘謹,不大的房間中還被03擺了屏風桌椅,靠牆的角落處,還有細長的花瓶插著閃爍著點點螢光的靈花。


    金紅色的紗帳垂落,掩映著屏風後的大床。


    鳳訣感覺有點暈,一股熱氣從胸膛湧出來,堵在她喉嚨中,讓她臉漲紅起來。偏偏03似乎什麽都沒有察覺,左右手各自拿著做成靈獸的紅燭看,最後還是點起來,高高低低擺放著。


    本該平心靜氣,忘我修煉的狹窄靜室瞬間變成另一番場景。


    03溫柔地詢問鳳訣:「鳳訣,你覺得哪裏還需要改進?這裏不如你在婪央宮的寢殿大,我隻能模仿你外出時的玉屋擺放家具,再增添一些氛圍感的物品,你還滿意嗎?」


    鳳訣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滿意」兩個字,繃著臉,甩袖道:「叫你安心修煉,搞這些沒用的東西作甚!」


    「咦?」03笑起來,問,「鳳訣不知道我們要做什麽?」


    「可是,是鳳訣主


    動邀請我的。」


    鳳訣轉身,抱起手臂看著她,慢悠悠地說:「我邀請你修煉,直到破除結界那天,我們都要在秘境中修煉,難道你不想跟我一起?」


    她臉掛著薄紅,嘴唇勾起,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對03說:「原來是我自作多情,看來就是十年不見,你也不覺得我如何。」


    她抬起手,食指探向03的胸口,卻在觸碰到她的肌膚前停頓,隔空一點冷哼道:「薄情。」


    這可真是沒有依據的指責呀。


    03嘆息,抓住她的手,五指探入鳳訣掌心,將她閉合的手指撐開,掌心貼著掌心,手指貼著手指,垂落時插入指縫,不留一點空隙的交叉相握。


    她像鳳訣的方向邁出一步。


    鳳訣眉頭一挑,退後一步,笑道:「這裏都快被你塞滿了,擠死了,你偏生還要擠過來,不嫌熱?」


    「鳳訣是熱乎乎的鳳訣,我很喜歡。」03說,「但鳳訣也是記性不好的鳳訣。」


    「承諾的事到現在還沒有兌現。」


    03又向前一步。


    被指責的人嗤笑,退後,不解道:「放肆,本宮主豈是食言之人,你且說我何事沒應你?」


    03又湊近一步,鳳訣退無可退,腿碰在床榻的玉階上,似乎知道再退一步會發生何事,鳳訣故意沒有再退,和03緊緊貼在一起,空閑的手捏住03的下巴,視線落在她粉色的唇上,看她能講出個什麽一二三來。


    「鳳訣。」03手掌搭在鳳訣的手腕上,溫柔地


    提醒她,「你答應我的兩個吻呢?」


    「……」


    嗬。


    好吧。


    確實有這件事。


    鳳訣一默,哼笑,聲音低下去,「許你的就是你的,來取——」


    仰起的唇瞬間被俯身的獵手捕捉,輕而易舉的探入大開的空門,溫柔地侵占,掠奪。


    聞道學宮外,龐大的玄龜在風雪中急速前進,這可能是它漫長的龜生中最著急的一次。風雪肆虐,天地隻有白色,分不清哪裏是天,哪裏是地,還有高低起伏的冰川阻攔它的前行。


    盤旋的玄龜似乎受夠了惱人的風雪,轟然落地,龐大的,承載山海的身軀墜落,無情地砸開冰層,墜入海中。


    「轟隆」


    「嘩啦」


    「劈啪」


    冰層破碎的震耳欲聾聲隻驚擾了風,攪渾了雪,然後同山海一起墜入深藍,同山川草木一同淹沒在無邊寂靜的黑暗中……


    「咚。」


    垂落的長髮籠出一方纏綿的世界,鳳訣胸膛起伏,漸漸迴神,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過撐在身上的女人的臉頰。


    03歪頭,乖順地在她掌心輕蹭。


    鳳訣眼底漫出笑意,撥開她銀色的長髮,低聲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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