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相扣。


    是鳳訣。


    03眼睛一下子亮了,人類掌心溫熱的觸感透過皮膚傳遞而來,讓她的心髒加速跳動。如何能表達這種失而復得的情感呢?


    她張開手,輕輕抱了下鳳訣。


    03開心地笑起來。


    「好久不見,鳳訣,我找到你啦。」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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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翹首望神仙,精魂天外馳。天風飄飄空中起,吹我蓬萊山之涯。《箜篌引》


    第77章


    鳳訣怔怔地看著03的笑臉,她低聲說:「你來了。」


    飛落的雪與桃花飄飄搖搖地落下最後的餘燼,一點粉色悠悠墜落在鳳訣的衣袖中,她忽然垂眸,盯著那點桃花,嘴角露出溫和的笑意。


    03向左歪頭,看看鳳訣;向右歪頭,看看鳳訣,長長吐出一口氣。


    太好了,鳳訣看起來沒有受傷。


    「鬆氣!」


    「鳳訣,我找了你很久,讓你久等了。」她說著話起身,手中微微用力,將鳳訣牽起來。


    落在她們身上的桃花和雪屑紛紛墜落,落在裙擺下,草地上。金色的鞋尖和青色的靴子對著彼此,忽然金色的鞋子輕輕抬起些許。


    鳳訣摘下落在03髮絲上的桃花瓣,捏在指尖看了看,笑道:「沒有等久,我在此處修煉,許久也不過一瞬而已。」


    「倒是辛苦你在外奔走尋我,能找到這裏……辛苦你了。」


    03沒有覺得辛苦,但這段時間以來她十分緊張,現在整個人都感覺是鬆快的,仿佛迴到還是一團數據時候的樣子,上天入地到處都可以飛一飛。因為太開心,03偷偷冒出花花,說:「鳳訣,你戴著我送你的花環。」


    鳳訣看向她的頭頂,笑道:「你也是。」


    一種難言的感覺在心中瀰漫,鳳訣眼波流動,此刻眸光如水浸透,聽到03用感慨的語氣抑揚頓挫,「我們真是太有默契啦!」


    「嗯。」


    鳳訣還有許多想問03的事情,想問她經歷了什麽,遇到什麽人,有沒有在外麵把人氣得冒煙,但在好好聊這些之前,還有其他的事要解決。


    她將手裏捧著的果子遞給03,將她拉到身邊,看向從結界破開後,如同木偶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殘魂們。


    殘魂中,看起來能夠做主的女人仰頭,她看著結滿桃子的果樹,笑著問:「外麵是什麽季節了?」


    03正學著許多小說劇情裏那樣寫的,抓著桃子在衣服上蹭來蹭去,她聞言迴答道:「如果你問結界外的時節,現在是七月;如果你問秘境外的季節,是冬天。」


    「原來如此……」女子露出悵然的表情。


    她身側的殘魂們笑著說:「姐姐,花都落了,今日無花可賞了。」


    03


    :「哢擦。」


    鳳訣餘光瞥過去,見03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桃子,脆,甜,好吃!


    03連忙仰起頭,在樹上的果子挑來挑去,摘下一顆又大又紅的果子,在衣服上儀式性的噌噌後,施展除塵訣。


    那邊的女子說:「無妨,今年花謝,明年花又開,就算再等一些時日又如何?」


    「哢嚓。」


    這熟悉的感覺。鳳訣彎起嘴角,悠悠道:「現在感嘆花謝是否太早?七月而已,芙蓉已經開了。」她手遙指錦官城。


    那破開結界後出現的錦繡之城如同坐落在彩霞之中,芙蓉正好,不受鉛華。


    女子眺望而去,怔怔地望著城池與花。


    「姐姐,今年的芙蓉開得真是不錯。」


    「是啊,不如采來一枝戴,再迴去描幾幅芙蓉花樣,做新衣來穿?」女子身後的姑娘們嬉笑著說。


    鳳訣正欲繼續開口,忽然一個桃子懟到麵前,03眼睛亮亮,獻寶給鳳訣遞桃子。


    「謝謝。」鳳訣用一個桃子換迴來一個大桃子,她無奈地捧著桃,遙聲向那愣住的女子道,「現在救我之人已經出現,按照我們的約定,你可以將東西給我了吧?」


    女子沉默不語,許久後望來。


    她的臉龐是虛影,看不清表情,但鳳訣恍然感覺女子望來的目光沉重,她不禁繃緊肩膀,沉默地和女子對視。


    女子說:「我已是殘魂一縷,就算向天道起誓,再違背又如何?不過是殘魂消散在這片安樂鄉中罷了。」


    鳳訣拉住想要說話的03,低聲說:「姐姐,我覺得你不是會違背誓言之人。」


    「嗬嗬。」那女子輕輕笑起來,重新搖晃起手中團扇,她隨手似的扇過,大地上的雪與花謝偏偏飛起,被風帶著吹響遙遠的海中。


    「罷了,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煩憂,空留此地又如何,我已經忘記執念是什麽了。」女子輕笑,向著桃花林中的眾人招手。


    那些殘魂飄飄而來,取下心髒的金龍碎片,放在女子手中。


    她手中的碎片越來越多,直到再也裝不下,落在地上。


    一旁,03保持著一隻手牢牢牽著鳳訣手的姿勢蹲在地上,用九霄在地上刨了個坑,將果殼種進裏麵,小心地埋好。


    「等來年,它就會長成一棵小桃樹。」03哈哈地笑起來,整個人洋溢著開心。


    她並不在乎這些殘魂,也不在乎殘魂手中的金龍碎片。她在乎的是找到了鳳訣,給鳳訣好吃的果子。


    直到最後一個殘魂放下金龍碎片,女子腳下已是一片金色河流,她忽然鬆手,掌心滿滿的龍鱗「嘩啦啦」落下,女子伸手扣向自己的胸膛,取下心髒處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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