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詩抬手捂著臉,嬌羞地說:「我們做蛟的和人類的年歲不一樣,雖然我已經快千歲了,但在火岩蛟中,還沒有成年吶!」


    「但主人問我幾歲被捉……」靈詩轉了轉眼睛,搖搖頭,「我記不清楚了。」


    記不清?


    鳳訣覺得靈詩的話有些奇怪,難不成將靈詩捉到紅蛟山的那人還對她做了什麽不成?怎會連這些事情記不清楚。


    03拉出麵板,補充靈詩的資料,她說:「火岩蛟每逢千年必須吞噬火焰石,如果你記起何時被捉到紅蛟山,至少能夠排除你被困的年歲中出生的修士。」


    靈詩努力地想,但記憶中隻有大片的火和靈識冰冷的眼神,那纏繞在神魂中的蝕骨之痛讓她忍不住悶哼出聲,03和鳳訣露出驚訝的神色,連忙走過去安慰她。


    「罷了,想不起來就莫要想了。」鳳訣拍拍靈詩的肩膀。


    03也拍拍,剝開兩粒花生米放在靈詩手裏。


    靈詩一把將花生米塞進嘴裏,一邊嚼一邊嗚嗚嗚,氣沖沖地說:


    「若是讓我再遇到他!我一定要讓他嚐嚐我當時的痛苦!」


    「嗬,行了,出去玩吧。」鳳訣溫聲說。


    靈詩說了聲好的,又變成那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她伸手將03給的瓜子掃到衣擺上,兜著出去玩了。


    等她離開後,03抬頭和鳳訣對視。


    鳳訣方才說出心中的猜測:「我總覺得靈詩的話太過言簡意賅,怕不是那靈識為了掩藏,故意擾亂靈詩的記憶。」


    03拉開兩張畫像打著問號的麵板,陷入思考。


    先不說這神魂碎片是誰,他為何要讓靈詩藏在懸崖下捉人,隻是為了奪舍?03猶豫地問鳳訣,「我做人不久,經驗不足,請問鳳訣,有一個靈根沒有被廢前天賦卓絕還很年輕的人躺在你麵前,因為重傷無法反抗,你擁有修復靈根的手段,想要奪舍這個人,為什麽要等待未來他強大,而不是在他受傷時就動手呢?」


    難道有其他劇情設置阻礙嗎?


    鳳訣搖頭,她完完整整的人,怎麽知道一片魂兒的想法?


    她重新落座,皺眉道:「靈詩說,神魂碎片性格陰冷脾氣很差,想來他生前便不是好相與的人。也不知他是否在薛不凡麵前偽裝過,崇山秘境時我見過崇山仙尊的留下的意識,瀟灑不羈——」


    令人拳硬,但卻是坦蕩的人物。


    「兩相對比,薛不凡沒發現不對?」鳳訣心中疑惑一層套一層,抬手抵住太陽穴,揉捏。


    03瞧見了,連忙走過來,拉出人體穴位圖,雪白的手指按在穴位上,輕輕給鳳訣揉起來。鳳訣愣了下,眉頭舒展,輕笑一聲向後靠在03身上。


    金釵頓時在白衣勾出一道褶,鳳訣閉上眼,笑吟吟道:「不錯,上道。」


    「賞。」


    隻聽「哢嚓」一聲,她手中的花生裂開,鳳訣捏起一顆炒得酥香的花生,隨意地舉起。寬袖自她腕邊落下,如霞雲堆積,一枚玉鐲垂在霞雲上方,襯著細膩似雪的肌膚。


    素白的指尖捏著花生粒,花生粒都顯得貴氣起來。


    03俯身,湊近,張嘴前想了想,笑著說:「鳳訣,小氣。」


    鳳訣訝然地睜開眼睛,隻覺指尖一軟,低著頭的女人粉唇張開叼走她指尖的花生,熱意捲土重來,鳳訣沒好氣地抓起過03的手腕,捏著花生


    殼扣了扣,將剩下的兩顆花生仁倒在03掌心。


    說誰小氣?


    03頭頂冒出花花,彎起眼睛,說:「不用怕,等到了二輪大比,我會去探查薛不凡的情況。」


    是了,你還是薛不凡的師姐呢。


    鳳訣抱起手臂,一邊繼續享受03的按摩一邊思索,半晌後她頓了下,問:「你的探查,用九霄嗎?」還是去書房寫一封戰書,先用書法醜一醜對方,再拔劍就上?


    03:「哈哈哈!」


    清淩淩的笑從頭頂落到耳邊,鳳訣無奈地嘆氣。


    哈什麽哈,你這個能動手絕不動口的笨蛋!


    靈船西行十二日終於來到雲粱道。


    東洲選拔的眾弟子從一開始的激動到後麵的平靜——任誰每日看著一樣的風景都會平靜,不過當蘭芷說雲粱道就在眼前的時候,平靜立刻變成激動。


    五洲大比,遴選三千人,三千位天之驕子盡數聚於此,等待第二輪比試!放眼神州人才濟濟,不知幾人能在大比中脫穎而出,學宮問道。


    婪央宮大船上,木蓉撓了下臉,看向前方聞道學宮的大船。


    聞道學宮大船上懸掛的帆寫著和玉牌上同樣的字「朝暮聞道,溫潤有澤」。


    木蓉笑嘻嘻地說:「這是讓我們謙虛做人,禮貌做事?太好啦,咱們婪央宮弟子最懂謙虛禮貌了!」她可是禮央峰的弟子,禮貌這種事舍她其誰!


    薛夢桃正靠在欄杆往下看,聞言一靜,輕聲說:「我覺得,要比師姐所想的還要再禮貌一些。」


    「是嗎?」木蓉深思。


    大船頂層艙房內室。


    03麵對著牆乖乖坐在床上,金色的紗絹蓋在她頭上,金紗下銀色的長髮像日出時波光粼粼的長河,折射著波瀾的光。


    「嘩。」


    03動了動耳朵。


    「嘩啦。」


    03歪了下頭,貼在髮絲上的鈴鐺「叮噹」一聲。


    「鳳訣。」03問,「為什麽我對著牆,頭上還要蓋帕子?」


    和床相對的另一邊,繪著棲凰峰四季風景的屏風後,鳳訣從水中鑽出來趴在浴桶邊,輕嗤一聲,慢條斯理地說:「沒有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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