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銳很快就過來了:「已經差人?去喚了,殿下傷到哪裏了?」


    「左腹。」寇遙指了指滲血的地?方,努力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任銳皺眉:「娘娘,以殿下的身手,這些人?怎麽可能會傷得到殿下,發?生了什麽?」


    寇遙一頓,低聲道:「是為了救本宮。」


    任銳瞬間啞了火,看?向榻上?的褚賀,神色複雜。


    「娘娘遊戲人?間,殿下卻把娘娘放在心尖上?,希望娘娘以後不要再讓殿下傷心了。」


    寇遙想?說?什麽,又覺得過於?不負責任,還是閉了嘴。


    「娘娘,之前在雲煙閣與元姑娘在一起時,殿下迴府後徹夜未眠,隔日一早又去上?朝。後在風月樓,娘娘與殿下分開,殿下點了蔻兒姑娘,沒一會兒就出來了,殿下說?覺得不舒服,受不了那種感覺。」任銳嘆了口氣,「娘娘是屬下見過殿下最上?心的人?了。」


    寇遙聽著,看?著嘴唇發?白,額頭?全是冷汗的褚賀:「本宮知道了。」


    她若是再無情一點兒,會理?所當然的認為,二?人?本來就是各過各的,你?對我上?心跟我沒關?係。


    但她現在沒辦法也不能無情。


    「大夫來了嗎?」寇遙看?向任銳。


    「來了來了!」任立的聲音傳入耳中,一個中年男人?跑了進來。


    「楊大夫,快,看?看?她的傷!」


    任銳轉頭?看?向旁人?:「請其他人?出去,娘娘……您留下吧,屬下也告退了。」


    寇遙:「???」


    為什麽要出去?


    那大夫將寇遙纏上?去的衣服扯下來,又用剪刀剪開了褚賀的衣服下擺,露出了腹部那一塊。


    「娘娘,需要縫合,如果您看?不下去可以先出去。」


    寇遙搖頭?:「可以,你?繼續。」


    笑話,她什麽沒見過,一個縫合傷口她還看?不下去了?


    楊大夫拿著酒給褚賀消毒,動作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弄痛了她。


    寇遙不禁感慨主僕情深,眸子卻是一直盯著傷口。


    傷口被?擦拭幹淨,血次唿啦的傷口顯得格外猙獰。


    大夫撒了一些麻醉的東西,開始縫合。


    寇遙後知後覺,為什麽會說?她看?不下去。


    不是場景多殘忍多噁心,是一種很奇怪的情緒。


    寇遙將這種情緒歸為心疼。


    就算撒了麻醉的東西,褚賀仍舊止不住的哼哼,額頭?的汗水浸濕了頭?發?,顯然是疼狠了,卻一直沒醒。


    「按理?說?應該醒過來的,想?必是又疼昏過去了。」


    寇遙微唿出一口氣,心提了起來。


    見褚賀用力掐著自己的手,寇遙上?前握住她的手,二?人?用力交握。


    褚賀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些意識,左腹處即使沒有太大的知覺,也能感覺到針線穿過的感覺。


    她微微睜開眼?,看?著寇遙:「遙遙……」


    更加用力握緊她的手:「殿下,我在。」


    褚賀似乎笑了,又似乎沒笑,寇遙隻看?到她又閉上?了眼?睛。


    -


    楊大夫離開之後,寇遙就叫人?準備了一盆熱水,打算親自給褚賀擦洗一下身體。


    「娘娘,有必要提醒您一下……」任銳似乎在斟酌,「您如果真的幫殿下擦洗了身子,想?必您二?人?之間的關?係會發?生變化……」


    其實任銳也想?幫褚賀保守秘密。


    知道褚賀是女人?的,就他們幾個親信和當今皇後娘娘,太子妃娘娘很明顯不知道,如果說?二?人?之前的氛圍算是曖昧的話,那如果知道太子殿下是女子的話……


    想?必會成為好?姐妹?


    任銳忍不住猜測。


    寇遙一臉冷淡:「本宮跟太子殿下之間的關?係,當然是由本宮和他來親自定義,雖說?你?是太子殿下身邊親近的人?,但這些事情似乎還輪不到你?來管。」


    任銳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隻得告了退。


    寇遙將褚賀的外袍脫了下來,還沾著血的外袍被?寇遙隨意扔在地?上?。


    而後是外衣,中衣……


    寇遙看?著褚賀胸前的東西,一時有些愣住了。


    她小心翼翼的將那繃帶一條條剪開,整個人?都?久久難以迴神。


    原來是「她」不是「他」,堂堂太子殿下竟然是個女人??


    寇遙深唿吸,拿著軟布沾了熱水繼續給她擦拭身體,為了讓太子殿下舒舒服服的睡,寇遙把她下身也擦拭了一遍,嗯……也為了確認一下。


    寇遙把被?子給褚賀蓋好?,一切的種種似乎都?有了解釋。


    褚賀跟她一樣喜歡同性,她以為褚賀喜歡男人?,但褚賀其實是女人?,所以……


    褚賀喜歡的也是女人?。


    所以褚賀在風月樓叫的是姑娘。


    所以褚賀毫無顧忌的跟她接吻牽手。


    寇遙心情有些複雜。


    看?著臉色已經好?了很多的褚賀,寇遙陷入了一種名為惆悵的情緒。


    「你?喜歡我?」


    寇遙看?著她,嘆了口氣:「可是我真的不想?喜歡你?。」


    喜歡,這兩個字背負的東西太多了,她害怕會有什麽變故,更害怕對方的喜歡變質。


    「你?怎麽敢的啊?」寇遙哭笑不得,聲音低低的,「你?不是早就看?清楚我的本性了嗎?為什麽還敢……」


    寇遙頓了頓,換了一種角度,繼續思考。


    說?不定她救她不是因為喜歡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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