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青神淡淡應了聲,和這於拂裳一併入了靈塔。


    靈塔的第一層,是座空空蕩蕩的大殿,鋥亮水晶石鋪成的地板倒映一排排掛在燈上的夜明珠。


    有著五座高聳而立的靈柱立起,看著上麵刻有的圖騰可以知道,這五座靈柱代表的分別是「金」 「木」 「水」 「火」 「土」五種,也是玄幻小說裏最常見的。


    「你把手放在靈柱前方的那個較為細長的小柱子上,它會根據你的屬性亮起直到延至帶著圖騰的玉柱上。」


    洛青神上前,照著於拂裳說的方法將手放她上去,閉上眼,似可以囫圇見到有絲絲縷縷的線穿過她的身體,隨後那線也隻是繞著她圍了一圈未到就消失不見了。


    洛青神睜眼,眼前的小柱子沒有任何異像,再看小柱子前方的大柱子,同樣也跟方才來的時候沒什麽區別。


    這……是又再一次的驗證了她是個切切實實沒有靈根的廢材嗎?


    本來原先於拂裳隻是以為洛青神隻是單純的體內靈根被封堵住,現在看來,竟是個連靈根都沒有的空殼子。


    洛青神轉過頭去看身後女子的神情,清澈的眸子伴著炙熱目光直直望進。


    於拂裳的雙瞳,把她吸進去一遍又一遍,每次都是她蒼茫逃避。因此她也從未好好體驗過裏麵的美,這次是她甘願淪陷,她想就這樣沉淪下去,去感受她眼中的浩瀚星河。


    可是這次洛青神從於拂裳眸中看出了煩悶,和一絲恨鐵不成鋼的失望。洛青神心中莫名生起一股恐慌,她小心翼翼走到於拂裳麵前,隻是囁嚅著:「師姐……」


    於拂裳沒有說話,就這麽垂下眼簾望著她,還真是如位仙風道骨的仙君呢。


    「走吧。」


    於拂裳說完,先行轉身。隻給洛青神留個背影。


    洛青神不敢問去哪,她怕於拂裳帶她原路返迴,就哪也不去了。所以隻是落寞的跟在於拂裳身後。


    她見著女子將長劍召出,長劍周遭泛著的靈光,斑駁著碎了一地。女子站在那劍上,高高在上,她卻向她伸出手心。


    「上來。」


    洛青神看著她,心頭五味雜陳。然後將自己的手與那掌心貼合。於拂裳將她拉了起來,她也就著先前那般環著於拂裳的腰肢。


    鼻間縈繞著她身上散發著的幽香,就像是空穀幽蘭緩緩盛開那樣的香,很舒服,洛青神眯了眯眼睛,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地說道:「師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就真的如其他人說的一般,是個廢材。」


    感受少女的吐息噴在在自己脖頸間,於拂裳耳根有些微紅,可依舊雲淡風輕,麵不改色地迴道,「並不是,既然沒有靈根,那我們可以再塑。不過這也是要看你身體是否能接受的。」


    「那我們這又是要去哪呢?」洛青神看向遠方的山巔,又問。


    「本是想著帶你去鬼市的,但既然沒有靈根那就隻好去找我一位會修築靈根的好友了。」


    「那她又在何方呢?」


    「就在桑兮城,她是那裏最神出鬼沒且醫術高明的醫師,人稱——鬼麵殺手。」於拂裳眸光沉凝,一字一句為洛青神解釋著。


    「桑兮城?!雲桑兮在的地方?」


    「嗯,桑兮城又被稱做無形態的鬼城,隻有在子夜時分才會顯現,我曾同雲桑兮在城門交過手,正當我欲要將劍夾雲桑兮脖頸上的時候,恰好碰見天光徘徊而乍,這城就這麽伴著瀉露下來的天光如迷煙一般消失不見了。所以我那好友也是因為這方麵才選擇定居在桑兮城的。」


    ——


    傳說桑兮城魚龍混雜,到了夜中還會有百鬼眾魅夜行。


    這夜色濃厚的化不開,漫長寂靜的街道看不見行人的臉,每個人麵上都覆了一層麵具,好似事先約定好了似的,背後腳步聲似有似無。


    子時過,桑兮城,萬籟俱寂,空氣中瀰漫著隱隱殺氣。


    黑色磅礴的城門高聳入雲,周遭全是一片肅殺之息,於拂裳將長劍停在城門口,然後把它收入了納戒中。


    二人並肩走到城門口,洛青神隻見於拂裳把黑色令牌呈現給了門口守著的鬼差,鬼差便替她們開了城門。


    裏麵空曠寂靜得可怕,隻有零零散散的幾人邁著虛浮的步子在無聲走著。


    果然如同於拂裳說的一般,陰森森的,踏足這座城,感覺就差沒見到閻王了。


    她們踏著青石板砌成的石階一步一步地走著。高城上,幽冷氣息刮在臉上,濕冷濕冷的,可卻沒有風。


    洛青神不自覺靠於拂裳緊了些,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才讓她沒那麽身臨鬼門關那樣的緊張。


    站在城台上,洛青神自上而下的眺望著,麵前懸在半空為她們指路的燈籠泛著幽綠的光,綠光照在臉上,本是褐色的眸子都被染了層墨綠。瞳孔的中央似搖曳著團永不滅的地獄之火。


    「師姐,雲桑兮這女人住在哪裏呢?」


    「她是城主,嗅到了我們的氣息自然就會知道我們來了,眼下是先找到我那名好友,讓她幫你重塑了靈根才好。」


    於拂裳說完,洛青神順著她的目光向遠方眺去。


    倏地,一個臉上帶紅色疤痕的鬼臉驟然在眼前放大,洛青神「哇——」的一聲尖叫,打破了這座鬼城的寂靜,還將那懸在半空的人頭燈籠都給嚇起走了。


    第22章


    「於拂裳, 你說要帶來的師妹怎麽這麽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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