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感到時,蘇建紅和葉青青已經在包間了等了一會兒,見兩人來了,蘇建紅嚷嚷道:「怎麽迴事?這火車晚點一個多小時?」


    「怪我怪我,」蘇海棠道,「送她們去酒店洗澡,結果我給睡著了。」


    「睡著了?」蘇建紅看了蘇海棠一眼,「那你一會兒可要罰酒三杯。」


    「行,沒問題。」蘇海棠爽快答應了。


    「你最近是怎麽迴事?」葉青青卻蹙起眉頭,「經常見你白天打盹,趴在辦公桌上也能睡著?很忙嗎?」


    她這一說,蘇海棠也意識到不對,想了想確實如此,這些日子她每晚都困得很早,早上起不來,在辦公室也總是打瞌睡,睡眠質量不好嗎?不會啊,每晚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連夢都不做,什麽情況?


    她一頭霧水,葉青青突然看向她的小腹:「你不會是又有了吧。」


    「嗜睡?」林月也看向她,「我懷星星那會兒也是天天睡不醒。」


    蘇海棠猛然抬起頭:「不能吧,不可能不可能,我們一直都有採取措施的。」


    「措施?那也保不準。」葉青青笑道。


    蘇建紅聽見葉青青的話臉色暗了暗,她和趙軍結婚也有幾年了,偏偏一直要不上孩子,醫院也都檢查過,倆人都沒毛病,可就是要不上,醫生直說讓他們不要急,心平氣和一些,越急越要不上,可趙軍家裏人催的緊,讓她怎麽能不急。


    這會兒聽說蘇海棠可能懷孕了,她心裏就不是滋味起來。


    蘇海棠不敢大意,連忙算了算自己大姨媽的時間,這一算才發現果然推遲十多天,難道真的懷孕了,她也有些懷疑,想著一會兒吃好飯買試紙試一試,正盤算著,一側頭,看見兒子正看著自己,想噹噹初青青家女兒出生後這小子非要鬧著要小妹妹的事兒,她趕緊轉移話題招唿大家坐下。


    米粒到底沒說話,乖乖坐到了星星身邊了,來之前媽媽說星星妹妹是客人,讓他照顧好客人。


    一段小插曲後,幾人坐在桌邊,服務員很快便上齊了菜,蘇海棠準備打開啤酒給每人倒一杯,葉青青一把搶過啤酒瓶:「你怎麽還喝酒啊,懷孕不能喝酒不知道,還生過一個呢。」


    「也不一定是懷孕。」蘇海棠方才承諾要自罰三杯,這會兒心裏頭其實也並不想喝。


    「不一定就更不能喝了,」蘇建紅心知若非自己方才說讓她自罰三杯,海棠也不會要喝,於是說道,「咱們這關係用不著這些,我倒是希望你真懷了,不是說這懷孕也能沾沾喜氣嗎?你要真懷孕了,保不準我沾了你的喜氣也能懷一個。」


    蘇海棠是知道蘇建紅的心結的,笑道:「行,那我就不喝。」


    「那咱們就把酒撤了吧,」林月建議,「有孩子,別帶壞了孩子。」


    幾個人看向米粒和星星。


    「也是,那就換果汁。」蘇海棠又叫了服務員要了鮮榨西瓜汁和橙汁。


    林月也確實餓了,火車上熱的夠嗆,她沒啥胃口,這會兒看到滿桌子她愛吃的,立刻拿起筷子大快朵頤,連女兒都顧不上了。


    星星有些拘束,大約很少在外頭吃飯,看著桌子中間放菜的圓盤慢慢轉動,拿著筷子不敢夾菜。


    米粒等轉動的圓盤停下後給星星夾了一塊糖醋裏脊,這是他最愛吃的菜,他要和星星妹妹分享。


    「謝謝。」星星道了謝,這才夾起糖醋裏脊吃起來。


    「星星別拘束,喜歡吃什麽就夾什麽,夠不到就站起來,阿姨們都不是外人,不用不好意思。」蘇海棠見星星有些靦腆,又叮囑米粒,「米粒你給星星妹妹夾菜啊。」


    「嗯,我知道。」米粒說著又給星星夾了一塊糖醋魚。


    這小子偏好酸甜口,不像他爹隻愛吃甜的。


    「青青,怎麽沒把你女兒帶來?」林月吃了一陣子,這才從美食裏抬起頭問道。


    「孩子太小,來了也吃不了,還不夠鬧人的呢。」葉青青解釋道。


    「有兩歲了嗎?」


    「還沒呢,一歲半。」說到女兒葉青青立刻滿麵笑容。


    「沒想到咱們宿舍除了海棠我最先有孩子吧。」林月得意洋洋,「王佳考研後出國了,據說還沒結婚,秦慶孩子才兩歲,小花家老大倒是和我家星星差不多,隻比星星小幾個月。」


    「大家都還好吧?」蘇海棠問,這些年除了和林月通信頻繁,其她幾個同學也就保持一年一兩封的頻率。


    「小花好像不太好。」林月放下筷子嘆了口氣,「生了個丫頭,她婆婆非逼著她生二胎,沒法子生了,誰知又是個丫頭,為這兒不但被單位罰款還降了工資,聽說原本要升到林業局,因為超生被人頂了。」


    「怎麽這樣!」蘇建紅憤憤不平,「都什麽年代了,還重男輕女!小花也是,怎就生二胎了呢,多少的晉升機會,就這樣泡湯了。」


    「誰說不是呢,」林月也替她惋惜,「她婆婆還在逼著她生呢,說是不生兒子不罷休,哎,我看要是再生,她這工作恐怕——」


    林月的話沒有說完,但大家都知道什麽意思了,頓時氣氛就有些低沉,紛紛放下筷子。


    「她老公是死人嗎?怎麽就任由媳婦被老媽欺負?」蘇建紅上學那會兒的急性子又起來了,「這種男人還跟他過什麽過,離婚得了!」


    眾人都沒說話,雖說如今離婚的家庭漸漸多了,但對於女性來說,離婚就是原罪,會被人指指點點,在家裏外麵都抬不起頭,李小花的性格恐怕走不出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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