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書的時候沈毅陪著,這才知道蘇青峰過來了,他是蘇海棠的長輩,自然也是自己的長輩,便想請他吃飯,甚至想介紹父母跟他認識,卻被蘇海棠拒絕了。


    原因很簡單,她現在還沒畢業,貪戀愛違反校規,還是要低調,沈毅很失望,一周後拿了個紅色絲絨方盒來到學校送給蘇海棠。


    那天蘇海棠真好沒事兒,兩人在校園青年湖便散步,走到樹木葳蕤人煙稀少處,沈毅見四下無人,便拿出那紅色方盒,學著電影裏瞧來的,單膝跪地,打開盒子:「海棠,做我的未婚妻吧,雖然我們現在不能結婚,但可以訂婚。」


    蘇海棠是壓根沒想到他會毫無預兆的來這招,看著絲絨盒子裏的那枚鑽戒,說不心動是假的。


    她遲疑片刻,伸出右手:「好,我的未婚夫,幫我戴上戒指吧。」


    沈毅一聽這話,笑容不可抑製地在臉上綻放,趕緊從絲絨盒子裏拿出戒指戴在蘇海棠的無名指上,生怕下一麵她就反悔。


    兩個人又去百貨商店買衣服,打算去拍照片做留念,豈料在商店看見了杜春杏。


    當時杜春杏在服裝區徘徊,這裏看看那裏摸摸,還取下衣服在身前比劃,問售貨員要她穿的號,想要上身試一試,豈料那售貨員非但不給她拿,反而諷刺她:「沒錢就別動衣服,弄髒了你可賠不起。」


    「誰說我沒錢,」杜春杏等著售貨員,大聲道,「這就是你們的服務態度?我是顧客,我是上帝。」


    百貨商店這會兒還是國營單位,哪有顧客是上帝的說法,那售貨員一聽她這話,嘲笑道:「你還上帝,你上帝我就是王母娘娘,都八十年代了,你宣傳封建迷信也宣傳咱們自己國家的啊,宣傳外國的,你個崇洋媚外的賣國賊,再不走我報警抓你!」


    杜春杏氣的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你說誰賣國賊,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投訴你。」


    「投訴我,你去啊,我害怕你不成,天天跑來看衣服,又摸又試,從來不買,我看你就是買不起!」那售貨員越說越來火,見周圍顧客圍觀,利索的從儲物櫃裏拿出一條牛仔褲,站在板凳上大聲道,「同誌們你們聽聽啊,這個女人連續一周天天過來看衣服,還不停試穿,卻總找各種藉口不買,就前天,她試了這條新款喇叭褲,站在鏡子前照了半天,十分滿意,最後卻說穿上顯胖,沒要,她走後,有個女同誌也看上這條牛仔褲了,正要過去試,卻看到這褲子□□部位映出紅色的血跡!當時就把褲子扔給我,說我們賣舊貨。」


    「天地良心,這條褲子明明就是新的,可這□□上的血哪來的?」那售貨員頗有些義憤填膺,指著杜春杏道,「是你弄上去的吧,你說你這人有沒有公德心,明明知道自己身上不幹淨還試新褲子,弄上血也不說一聲,搞


    得領導讓我賠錢,我冤不冤枉。」


    圍觀的顧客紛紛看向杜春杏,有幾個男人甚至不停往她屁股上打量,杜春杏又羞又臊,硬著頭皮道:「你胡說八道,這褲子不是我弄髒的。」


    「不是你是誰,你試完這褲子就髒了,除了你還有誰?原本這事兒我就認倒黴了,沒想到今個兒你還敢來,行,那正好,賠錢吧!」


    「就不是我,你有什麽證據說是我,我就沒來例假!」杜春杏死活不肯承認。


    「你要證據是嗎,」那售貨員朝著身邊同事耳語了幾句,那人迅速離開,「你等十分鍾,我絕對把證據給你拿出來,各位顧客也幫我做個證,十分鍾時間,我要是拿不出證據,我給這位女同誌道歉,若是我拿出證據,請這位女同誌買下這條褲子。


    「好——」


    「行——」


    人群中響起三三兩兩的應和聲,杜春杏的臉色青白交加,心裏慌得一批,想要趁機溜走,可前後左右都是人,根本走不了,她隻能祈求售貨員拿不出證據。


    片刻方才離開的售貨員帶這個老人分開人群走進了,朝那指認杜春杏弄髒褲子的售貨員使了個眼色。


    售貨員收到後示意大家安靜,這才道:「這位是隔壁安和堂的老中醫,讓他給你把脈,一準能看出你是不是來例假。」


    杜春杏一聽這話慌了神,把手放在身後,堅決不肯。


    她這舉動看在旁人眼裏便是心虛,眾人紛紛起鬧讓她摸脈,杜春杏被逼無奈,隻能承認是她弄髒了褲子,並掏錢買了下來。


    杜春杏把牛仔褲撞在手提袋裏,一轉身,便看見蘇海棠和沈毅,整個人都蒙了!


    這幾個月,她跟梁存孝的關係降到了冰點,梁存孝雖然管她吃住,卻一分錢也不肯給他,她沒辦法,隻能自己掙錢。


    這個時候找工作不容易,她問了好多地方,不是她嫌工作髒累不想幹,就是招聘單位看不上她。


    上周,她聽說白玉服裝廠又在招聘服裝設計師,便動了心思,上輩子她學過一些簡單的裁剪,也會用縫紉機,又見過後世人的著裝,雖然不會畫,可會做啊,她就想做幾件漂亮的衣服去應聘,可也不知是隔得時間太久,還是別的原因,她腦海裏雖然有不少後世的漂亮衣服,可根本無法做出來,她沒法子,隻能來百貨商店看賣的服裝偷師。


    可她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兒,並且自己的難堪再一次被蘇海棠看了個正著,心裏的那股子不幹蹭蹭直往上竄,可想想如今自己的情況,卻也隻能作罷,當做沒瞧見蘇海棠,匆忙離開了百貨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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