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航之疼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身子也禁不住腹部的疼痛,折下了上半身。


    他咬著前牙,麵部猙獰,強忍著那股劇痛。


    見義可是梁宥身邊出了名的護衛,他即使隻用三分力,也能令人痛苦萬分。


    「你們給我把人看好了,要是出了點差池,為你們試問!」


    「是——」


    「是。」


    「對了,世子說了,誰要是能讓他簽下和離書,世子說重重有賞。」


    見義離開之前,多說了一句。


    看守陸航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大明白其意,又看向見義。


    「那、可以用點手段嗎?」


    「別把人弄沒就行……」


    「唉,得嘞——」


    「見義大哥放心吧,這事包在我們身上!」


    那幾人拍著胸脯擔保道,目送著見義離去。


    見義走後,房內還剩下幾個侍衛。


    陸航之被兩個下人架著,又被一群人圍著。


    直覺告訴他,這些人正打著如意算盤。


    「唉,可他是世家大族的大少爺,迴頭報復咱們咋辦啊?」


    「幹嘛,這個時候慫了?害怕就不要加入啊,反正我們是世子的人,即便出事了也有世子給我們撐腰!」


    「就是,他區區一個大少爺,怎能和咱們世子比?他就算比得過咱世子,那能比得過咱世子的爹嗎?」


    這個男人一臉得瑟,他盯著陸航之的眼神裏全是狡詐。


    不僅他一個人,其他人也一樣。


    他們看到了陸航之的可圖之處,一瞬間化成貪婪的獵人。


    「既然世子說了,那咱們還等什麽?」


    其中一個男人拗響手指,與他同行的人也蠢蠢欲動。


    陸航之這時已經能直起腰,他閉著眼睛,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就憑你們?」


    陸航之的嘲笑激怒了那些人,這根本是一種挑釁。


    那些人自然是得意的,因為在他們眼中,要對付的不過是陸航之一個。


    而他們有這麽多人,這一比較,陸航之絕對沒有優勢。


    很快,寧靜齋便傳出了打鬥的聲響。


    但這院落偏僻,隻要一出院外的那扇石門,外頭壓根聽不到裏麵任何動靜。


    那一聲聲的鬥毆謾罵,隱沒在沈園的大環境下。


    陸府正堂,陸老爺正招待梁宥。


    林晚傾坐在一旁,懷裏抱著陸寅。


    陸寅坐在她的腿上昏昏欲睡,沒辦法,大人談事,小孩子肯定覺得無聊。


    後麵她讓夏草把孩子抱迴去,動作輕輕的,陸寅便不會胡鬧。


    下頭的動靜並沒有打擾到上座的二人,梁宥和陸老爺依舊在討論同一個問題。


    「陸航之這小子從來便不叫我省心,如今竟還勞煩世子為他查明真相,老身慚愧啊!」


    「我也和他談過,但他堅持己見,卻又拿不出相關證據……對了陸老爺,他的那位隨從如何了,可否能在此人身上得到什麽線索?」


    「無拘酒醒後,不大記得那日的事,他隻記得自己是跟著航之到了梧來軒,待後來進了那間名為『畫館』的屋子,很快他就什麽都不記得了……不過他說過,自己暈倒之前,應是被什麽人用重物敲打了後腦勺……」


    「嘶——我記得,陸州判也說過相同的話,所以他們都是被人打暈的?」


    「極有可能……」


    案情沒有進展,而且還疑點重重。


    梁宥隻能同陸老爺在這裏分析案情,盡快查明真相。


    男人滿臉認真,一心想要破解這宗懸案。


    「子不教,父之過……自從他們母親去世之後,他們兄弟二人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沒少在他們身上下工夫,尤其是陸航之這小子,他怎麽就……就沒有照著我所想的樣子成長呢?」


    陸老爺心力交瘁地說道,他掩著痛苦的麵容,陷入自責的深淵。


    梁宥動了惻隱之心,安慰道:「這還未水落石出,陸老爺何必如此悲觀?」


    「我實話說吧,陸航之若真的與您的妾室有私情,我也沒什麽好意外的,世子不知道,這二人當年是如何為難我,為難整個陸家的……陸航之甚至為了那個女人,要與我斷絕父子之情,他……」


    「父親——」陸老爺正談到激動之處,林晚傾立即打斷他。


    她怕陸父身陷痛苦的迴憶中無法自拔,趕緊阻止。


    「那種往事便別提了吧,這讓世子看笑話不大好……」


    「嗯……對對……我一時糊塗,竟說了些胡話,讓世子見笑了。」


    「哪裏,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看得出陸老爺也是位慈父啊!」


    陸老爺覺得自己不配慈父這個詞,什麽父慈子孝,在他和陸航之之間根本不存在。


    他搖頭擺手,甚是慚愧。


    梁宥大約再坐了半個時辰,他臨走之前,陸老爺正想起身送他,但被他以不必麻煩的理由婉拒。


    他擔心陸老爺的身子,要陸老爺多加保重。


    「多謝世子關懷……那這樣,晚傾,你替我送一送世子吧。」


    「是,父親。」


    陸老爺將此重任交給兒媳,林晚傾應下後,便親自把梁宥送出了陸府。


    陸府偌大的門庭之外甚是冷清,隻停了輛沈園的馬車。


    林晚傾把人送出來後,便請梁宥上車。


    「陸夫人不想了解陸州判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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