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以前是人,後來……就成了怪物了。」


    「別看現在他們打成了這樣,互相不知道疼痛。可其實……他們本是相愛著的情侶。陳雪英是霍禦喜歡的女人。」


    她此話一出,又是一顆驚雷一般,令在場的幾個人都跟著傻了眼。


    孟佳藝直接就張大了嘴巴!


    她看著這眼前的一切,感覺她的腦子全成了漿糊了。


    「他們兩個……」孟佳藝指著霍禦和紅衣女屍,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楚桑青點點頭,將她沒有說完的話,繼續做了補充。


    「沒錯!他們兩個本來就是真正的情人。這也是……我失戀的原因。」


    金元寶的嫉妒之心升起,她的暗戀最終也成了一個無疾而終的傷。


    自然這一切,都從她知道了霍禦是有心上人開始的。


    而霍禦喜歡的人,不是別人,是陳雪英。


    「我跟張警官一起,在聽瞎子婆婆說起,陳雪英曾經有喜歡的人,不願意聽從父親的安排而嫁給有錢人家的時候,當時就一直在想這個人是誰了。」


    「一開始的確想不明白。直到霍禦出現,還有……」


    說到這裏,楚桑青挑了挑眉。


    「他對這個遠安村的熟悉程度,以及我在第一次與他去遠安村查案子,一路上去到任何一個地方,他臉上那種奇怪的表情,實在是令我不得不懷疑他與這裏所有人的牽扯。」


    「不過一開始,我也隻是懷疑而已,畢竟,所有的兇殺案發生的時候,他的確並沒有牽扯其中。直到……」


    「他在監控裏看到了紅衣女屍,而後與我一起去找她的時候,半路迴來,就整個人無法控製自己,失去了理智而後變身。」


    「還有他對付人臉怪物的時候,使用的道術……」


    「當然,真正讓我產生懷疑的,自然還是霍禦幾次的消失,都是因為要麵對陳若藍……」


    「是什麽讓一個人無法拒絕請求,又是什麽能讓一個人失去個人的理智,又是什麽情況會讓他身上隨時隨地帶上道術相關的東西?」


    楚桑青輕輕一笑,微微低下了頭。


    「陳若藍懂筆仙,包裏隨時放著玩兒筆仙的東西。她還會禦屍……」


    「霍禦會道法,可以對付人臉怪物,還有被附身變成怪物的經歷……」


    「還有紅衣女屍的身份也姓陳……」


    「如果單獨來看,似乎毫無聯繫,可串聯起來。最不可能的就是可能。」


    楚桑青歪著頭,一雙幽深的黑色眼珠看穿了黑夜之中潛藏的所有真相。


    「霍禦在五歲的時候,喜歡上比他大了幾歲的陳雪英。後來好不容易到了成年,他本來是想要娶了陳雪英的,可惜……」


    「陳雪英卻被賭博負債的父親,為了高價的彩禮,強製安排嫁給村子裏的大戶。」


    「這個大戶……就是古樓的實際擁有者,劉村長一家。而陳雪英要嫁的,不是別人,就是劉村長的兒子。」


    「陳雪英本來想跑的,可惜沒有跑過。而且她還遭遇了毒打和非人的虐待……我注意到這具紅衣女屍的脖子上和手腕上是有青痕的。」


    「那一日,她被迫與劉村長的兒子成親,那一次也應該是她最後一次逃跑。或者她並沒有選擇跑,而是因為其他的原因,走入了河水中自盡身亡。」


    流淌的河水,哺育了這裏所有的生靈。


    可她選擇在這裏了結自己的生命。


    那樣的一個深沉的夜晚,漫長的公路,延伸著沒有邊際的絕望。


    她赤著腳,走向了末路。


    第148章 落水新娘的繡花鞋五十三


    說到這裏,楚桑青停了下來。


    她看向陳若藍,發現她的眼中已經飽含淚水。


    她雖然做的是禽獸一樣的事情,可卻是因為有著人的感情。


    楚桑青說不出來什麽。


    她皺起了眉頭,覺得陳雪英的命運真的挺苦。


    她又看向了陳雪英本人。


    如今的她還在跟霍禦在廝殺。


    那一雙黑氣繚繞、極其恐怖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任何的情緒。


    當年發生的所有事情,如今已經過去了。


    人死如燈滅,唯一能記著的,大概是她身體的那一道道傷痕。


    孟佳藝聽得出了神,她順著楚桑青的目光看過去,在注意到陳雪英之後,她感覺眼睛微微一酸,又忍不住想掉淚。


    「元寶……她這麽……慘?」


    楚桑青低著頭,思索了下,而後又搖了搖。「不一定吧。」


    孟佳藝:???


    一旁的陳若藍也抬起了眼睛,冷冷地看向她。


    畢竟楚桑青此時說的話,令她很不喜。


    孟佳藝:「她經歷了這麽多,還不夠慘啊!我覺得她就讓我挺心疼的。」


    楚桑青唇角微微勾了勾,而後搖搖頭。


    「那隻是你的認知強自地落到她的身上去罷了。」


    「她自泥濘中爬出,一步一個腳印,努力朝著前方行走,也沒有迴頭。」


    「她不需要人心疼,也並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因為她自己本身就很堅強。」


    「她缺少的……從來都隻是運氣而已。」


    陳雪英堅韌的像是蒲草,強風暴雨依舊摧殘不了她的意誌。


    她始終堅強地活著。


    便是生來不如別人優秀又如何?不如別人的,隻是外在的富貴,她的精神涵養,內在談吐,是超越了許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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