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絕望無神的目光,將翌心情頗好,「還會開口說話吧,喊我一聲。」


    這是他要做的實驗。


    她閉上眼,詢問d77的傳送功能是否得到修復。


    d77:【大人,依舊不行,這個世界還在目標的控製裏,其他執行者也進不來,您也出不去。】


    又是一條死路。


    她沉沉嘆氣,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終棄。」


    她的唿喚如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將翌神色毫無變化,心中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他成功了,從今往後終棄徹底消失,她再也不能左右他的情感了。


    對於這個結果,將翌十分滿意,他靠著椅背,渾身上下透著慵懶閑適,「說個遺願吧,或許現在我可以答應你。」


    祁嫣撐起身子坐起來,拿過半空中的水杯,小口地喝水潤著嗓子,當水入口時,她察覺到水居然是溫熱的。


    她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羽微微扇動。


    她應該陷入夢境副本裏很久了,進入副本之前她並沒有燒過水。


    也就是說……


    她怔怔看向將翌。


    後者氣定神閑,察覺到她的目光後挑眉,卻未開口。


    她握緊水杯,仿佛握著那一線生機,輕聲開口:「將翌,我想吃點東西。」


    「讓你說遺願。」


    「可是我真的餓了,餓了就會沒有力氣,腦袋也空空的,不知道還有什麽心事未了。」


    「……吃什麽?」將翌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她怎麽從夢境副本裏出來話還能這麽多。


    她認真想了想,半晌後弱弱地問:「你會煮麵嗎?」


    下一刻,一部手機扔到床上,將翌冷得能掉冰碴:「自己訂外賣。」


    十五分鍾後,外賣員敲響了房門,送來了家庭火鍋套餐。


    又過了五分鍾,新的外賣員笑嗬嗬地送進來兩杯奶茶。


    又又過了兩分鍾,外賣員氣喘籲籲地敲門,一邊求著五星好評一邊遞進來兩大份水果撈。


    又又又過了兩分鍾,外賣員麵無表情地送進來一份生日蛋糕。


    ……


    「沒完了是嗎?」


    將翌關上門,手裏提著生日蛋糕,大手一揮,蛋糕包裝盒順著氣流飄到桌上穩穩落下。


    「吃飯唄,一起吃,斷頭飯豐盛一點應該沒問題吧?」


    她還是有些虛弱,精神狀態看起來很差,眼底一片烏青,在白皙的麵龐上格外紮眼。


    她強撐著精神把火鍋擺好,架起小電爐,在餐桌上忙裏忙外,一點也沒有將死之人的自覺。


    等待火鍋裏的水燒開的功夫,她切開蛋糕,分出一塊遞給將翌,「生日快樂。」


    將翌皺眉:「什麽?」


    「過生日,看在是你買單的份上為你慶祝一下,插蠟燭許願的環節就算了吧,你應該不需要。」祁嫣將切出來的三角形蛋糕向前遞了遞:「冰淇淋蛋糕,再不吃化了。」


    將翌並沒有接,「說原因。」


    「今天終棄死了,你是完整的你,獲得新生的第一天,應該是算生日吧?就當是慶祝你獲得自由,也慶祝我終於解脫。」


    冰淇淋蛋糕並沒有甜膩的味道,上麵繪製著海灘與陽光,瞧著更像是一個藝術品。


    居然有人會慶祝他獲得新生,終棄那傻小子就是被她用這種手段騙得團團轉吧。


    將翌接過蛋糕,並沒有吃,而是隨意放到一邊,「有什麽好解脫的,你很期待死亡?」


    看著火鍋湯水沸騰,她在裏麵放入肉片,隨意道:「如果你在夢境副本裏循環百來次,應該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夢境副本是他設計出來的內容,他當然清楚會經歷什麽。


    她的過去有那麽糟糕嗎?


    將翌沉思著,突然,耳畔傳來哐當一聲。


    他立刻抬頭看去,女人雙目緊閉直挺挺地摔倒在地,連帶著湯鍋一同掀翻。


    他第一時間捲起一道氣流把湯鍋擊飛到一旁,沸騰的開水潑灑在牆壁上,引出紅色的辣油痕跡。


    即便如此,仍有幾滴滾燙的熱水潑在了她的身上,可她仍無所覺,陷入昏迷。


    將翌上前一步探查她的氣息,摸著頸側脈搏。


    還活著。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猛地踢開礙事的椅子,一把將她抱起來跑出門,什麽都沒想, 直接打車去醫院。


    路上他嫌棄車速太慢,掏出刀子紮在了駕駛座椅的側方,直白地威脅司機開快點。


    司機嚇得不輕,一路踩油門趕到市醫院,原本十幾分鍾的車程硬是五分鍾就到了。


    直到把人送進急救室,將翌才懊惱地反應過來,他的第一件事應該是殺死她才對。


    不對,她就算死,也應該死在他的手裏,哪能那麽便宜她。


    將翌在走廊中等待,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煩躁,他不得不去醫院門口透透氣。


    他不明白,明明終棄已經徹底死了,到底是什麽在影響他的情緒。


    通過這件事,他倒是想明白一個問題,這個世界不能說崩塌就崩塌,否則她要是生場病,都沒地方救。


    不對,他為什麽救她?


    將翌立刻轉身來到急救室門前,毫不客氣地踹著急救室的門,發出砰砰的聲響。


    門被打開,戴著口罩的醫生滿眼怒意:「安靜!這是在急救,就算你再怎麽擔心也不能影響醫生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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