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皇帝為了掩人耳目,直接給兩人安了個穢亂宮闈的罪名,賜鴆酒兩杯。


    親眼看著柳氏被壓住手腳灌了毒酒,祁老大邪魅一笑,深藏功與名。


    阿塔啐道:「壞女人,該!」


    她上輩子就是這麽害霍無雙的。


    明明是她喜歡的男人為了兵權娶了霍無雙。


    但她不敢怪賜婚的皇帝,不敢硬剛貪權的趙真,隻恨占了正妃位置的霍無雙。


    哪怕霍無雙覺得自己嫁的是坨狗屎。


    男權社會,女人隻會難為女人。


    明明都是男人的錯,但在她們眼裏,男人不會錯,錯的隻會是女人。


    可恨又可悲!


    皇城內人心惶惶,官員大臣收拾細軟準備跑路,百姓則盼著霍家軍趕緊打進來。


    皇帝每天聽著哪裏又淪陷了,誰誰又叛變了,這種知道自己要涼,但又不知道具體什麽時候涼的感覺能把他逼瘋。


    他後悔了。


    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其實心裏清楚,霍羽根本就沒有反心,他這個義弟為人再忠正不過。


    但他就是嫉妒,就是難受。


    嫉妒霍羽的名聲和威望,明明他才是皇帝,但百姓們卻更喜歡霍羽。


    西北邊關更是隻知戰神不知皇帝。


    他派去民間走訪的探子迴報說,讀書人閑聊時曾提出若當時坐上皇位的是霍羽,大盛絕對比現在要好。


    紮在肉裏的毒刺越來越疼,疼的他日夜難眠。


    他開始想,要是霍羽死了就好了。


    他死了,就再沒有人提出那些荒謬的假設,沒有人再說他的皇位是靠霍羽讓來的。


    他也知道勾結倭寇這件事很噁心,一旦被人知道他就會遺臭萬年,可他太想除去霍羽了,不惜為此賭一把。


    結果,霍羽沒死,他的女兒卻反了。


    他見過那小丫頭,花朵一般的人兒,沒想到居然是個野性難馴的刺兒頭。


    不輸他任何一個兒子。


    不,應該說他所有兒子加起來都比不上。


    於是他更嫉妒霍羽了。


    霍羽隻生了一個女兒,就要了他所有廢物兒子的命。


    上天為什麽這麽厚待霍羽?


    他才是真龍天子啊!


    可隨著一座又一座城池的丟失,霍家軍離盛京越來越近,後悔又開始啃食他的心髒。


    皇帝開始捫心自問。


    百姓喜歡誰重要嗎?


    書生的閑聊假設重要嗎?


    不管他們喜歡誰,不管他的皇位是怎麽來的,都改變不了現在他才是坐在龍椅上的人這個事實。


    霍羽是戰神又如何?


    不還是老老實實替他守著邊關,震懾著倭賊?


    而且霍羽越厲害,他的江山才越穩固,不是嗎?


    他為什麽要毀了自己最鋒利的那把刀?


    安安穩穩地坐在龍椅上,笑看天下事,醉臥美人膝,不好嗎?


    到底是為什麽要自找苦吃?


    還搭上了自己所有兒子的命。


    眼下就連這被讓來的龍椅也保不住了。


    不管皇帝如何後悔,祁安還是帶著霍家軍一路打到了京城。


    城門外,祁安看著前方密密麻麻被推出來當擋箭牌的百姓,直接氣笑了。


    狗皇帝這是徹底不要逼臉了。


    阿塔目瞪口呆:「臥槽,抓百姓擋在前麵,他瘋了嗎?」


    祁安說:「他清醒得很,這是知道自己要涼了,最後噁心一把咱們而已。」


    果然,皇帝躲在禁軍背後,喊道:「霍羽,你不是戰神嗎?朕倒要看看,麵對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你要怎麽破城?」


    「擋箭牌」都是些老弱婦孺,老人顫顫巍巍地護著小孩,小孩在母親的懷裏哇哇大哭。


    皇帝內心已經扭曲了,他一臉變態的大笑:「哈哈,都給朕哭大點聲,不想死就跪下來求你們的戰神將軍,求他不要殺你們。」


    霍羽眉心緊蹙,被這一招噁心的不行。


    「阿爹,我怕……」有小孩哭著喊。


    霍家軍中出現了騷動,因為那裏麵也有不少將士的家眷。


    祁安冷笑:「狗皇帝這一招下作,但很管用。」


    「霍羽一旦對這些百姓動手,不但會失去民心,軍心也會動搖。」


    但若一旦退兵,狗皇帝嚐到甜頭,會抓更多的百姓當擋箭牌。


    這是誅心計!


    阿塔說:「那咋辦,就讓他這麽噁心人?」


    祁安還沒說話,皇帝吼道:「霍羽,想要這些百姓活命,立刻退兵,不然朕就讓人放箭了。」


    霍羽毫不猶豫就要下令撤退。


    皇帝自得一笑,剛要提更過分的要求。


    比如讓霍羽當眾自刎。


    他不是愛民如子麽,那為了這些賤民去死也是願意的吧。


    「將軍,不要退,不要管我們,打下盛京。」


    「兒子,不要退,爹娘不怕死。」


    「夫君,我也不怕。」


    「我們都不怕。」


    哭泣的小孩被大人哄著,也跟著喊:「阿爹,我……我也不怕。」


    將士們眼睛紅的滴血,但沒有一個人後退。


    皇帝氣瘋了,下令放箭。


    挽弓搭箭的禁軍手抖的不行,望著下方的百姓,下不去殺手。


    他們都是皇帝的貼身護衛,逃都沒法逃。


    皇帝見沒人動手,氣瘋了的他奪過一旁太監手中的弓,親自搭了三支箭朝百姓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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