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清晨,李川醒來後,麵容煥發,精神抖擻。


    反觀徐靈珊,她的情緒卻顯得頗為怨懟。


    此次,她著實扮演了一迴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角色。


    究其原因,竟是她早起之時發現自己竟然與李川相擁而眠。


    “你為何總是瞪著我?”


    李川帶著嬉笑說道:“分明是你主動摟著我,並非我強求,這還能怪我失約不成?”


    “我……”


    徐靈珊臉頰緋紅,慍怒地說道:“誰說我要摟著你?我……我隻是尚未清醒罷了!”


    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會糊裏糊塗地摟著李川。


    “即便未清醒,也是你主動抱我的啊!”


    李川放聲大笑,調侃道:“我還沒埋怨你差點將我勒得喘不過氣來呢!”


    “勒死了才痛快!”


    徐靈珊怒視李川一眼,心中暗自決定,今後若再與李川一個屋子樹膠,必當分床而睡!


    李川也並未將此放在心上,隻是笑個不停。


    望著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徐靈珊更是氣憤不已。


    洗漱完畢後,二人前往外廳用餐。


    用餐結束後,林婉兒隨同眾人前往書房,並呈上賬本,言道:“這是前往雁門關所需攜帶之輜重清單,我已初步整理完畢,請殿下審閱,看是否有遺漏之處。”


    “甚好!”


    李川聞言,即刻翻開賬本仔細查閱,徐靈珊也緊隨其後,一同審閱。


    林婉兒所列之物,皆為大軍出征所必需的軍需品,諸如騾馬、糧食、布匹、食鹽、粗茶磚等。


    此番前往雁門關,路途遙遠,幾近一千八百裏之遙。


    即便全員皆為精銳騎兵,以常規行軍速度行進,也需七八日方能抵達。


    更何況,隨行之眾尚有夥夫、醫師及府中部分仆役,他們即便騎馬,也僅能騎乘馱馬,其速度與耐力遠不及戰馬。


    如此算來,全軍至少需耗時十餘日,方能抵達雁門關。


    如此龐大之隊伍,所需物資自然非同小可。


    “婉兒,你果然能幹!”


    徐靈珊由衷讚歎道:“如此繁多的東西,你竟能統計得如此詳盡!若非親眼所見賬本,我實難想象竟需攜帶如此多的物品。”


    幸而此事未交由她處理,否則,她恐將難以承受。


    李川審查片刻後,迴複道:“糧食無需攜帶,騾馬可適當減少,而應增加馱馬的購置數量……”


    離陽王朝戰馬資源匱乏,然而馱馬尚算充裕。


    隻要資金充裕,馱馬的采購相對較易實現。


    “你簡直荒謬!”


    徐靈珊不悅地望向李川,說道:“若無糧食,我等眾人尚未抵達雁門關便已餓死在路上了!”


    “你莫非是真的蠢?


    ”李川無奈地看著徐靈珊,說道:“我們又並非身處敵國之境,沿途將穿越諸多州郡,豈會挨餓?我們可以提前派遣斥候,令沿途州郡為我們備妥糧草啊?”


    這傻妞!


    怎麽腦瓜子這麽笨!


    攜帶過多糧食,隻會減緩行軍速度!


    當前,自己等人須爭分奪秒,攜帶諸多輜重又有何益?


    讓沿途州郡籌備糧草,還可節省購糧的開銷呢。


    李川一言,頓時令徐靈珊無言以對。


    林婉兒含笑瞥了徐靈珊一眼,頷首道:“此言甚是。”


    李川繼而囑咐道:“即刻命人大量采購米麵與生肉,務必於天黑前送達貓耳山,命該地炊事人員抓緊製作幹糧,若人手不足,可令鍾漠寒等人暫停操練,協助製作幹糧……”


    此外,李川還指示她將能在雁門關購置的物資均予以剔除。


    若確有需求,抵達雁門關後再行采購亦可。


    無需攜帶這麽多東西,盡量精簡!


    如此一來,他們所需攜帶的物資便大幅減少。


    聽到李川在那滔滔不絕地講述,徐靈珊不禁在內心暗自詫異。


    這臭流氓腦子裏竟能想到這些?


    “好!”


    林婉兒應聲答應,隨後又取出一本賬本,說道:“這是府中近期以來的收支賬本,你們二位誰願與我共同核對一番?”


    “這有啥需要核對之處?”


    徐靈珊不假思索地說道:“我們難道還信不過婉兒你嗎?”


    “仍需核對一番。”


    李川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需了解府中現有多少盈餘。”


    “若要對賬,你自己對,我可不對!”


    徐靈珊站起身來,趕忙說道:“我一見這些賬目便覺頭疼,你們慢慢對吧!”


    言罷,徐靈珊徑直離去。


    之前在徐家之時,她從未過問府中賬目,對賬之事,她確實不擅長。


    望著離去的徐靈珊,二人不禁相視而笑。


    他們早已料到,徐靈珊定不會留下對賬。


    “有什麽事需要我想法子解決的?”


    李川微笑著問道,他明白,林婉兒並非真要與他核對賬目。


    林婉兒隻是有些言語不便在徐靈珊麵前提及,故而故意支開她。


    林婉兒迴答道:“府中銀票與所收禮物,大多已兌換成黃金與現銀,但是想要悄無聲息地帶走如此多的金銀,恐怕頗為困難……”


    未曾兌換之時,尚不知曉,一經兌換,方知驚人。


    她都未曾料到,李川竟如此富有。


    府中財物全部折合成現銀,竟有四百多萬兩之巨!


    盡管李川讓她全部兌換成黃金,但錢莊並無如此多的黃金可供兌換。


    她費盡心思,從客商手中兌換了一些黃金。


    即便如此,仍有將近兩百萬兩銀子無法兌換成黃金。


    他們若明目張膽地攜帶如此多的真金白銀離開,定會引人懷疑。


    然而,要悄無聲息地帶走如此多的金銀,也非易事。


    這也算得上是她有生以來首次為金銀過多而煩惱。


    聽完林婉兒此言後,李川不禁麵露苦笑,言道:“我發現自己做了一件極為愚蠢之事!”


    “什麽事?”


    林婉兒疑惑地問道。


    李川麵帶苦色地迴答:“我雖想到沿途前往各州郡尋覓食物,卻未曾想到攜帶銀票,以便在各州郡兌換使用。”


    “……”


    林婉兒聞言,微微一愣,旋即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


    確實如此!


    他們都忽略了這一點!


    仔細想來,此舉著實愚蠢。


    總不能此時再將那些銀兩兌換成銀票吧?


    “沿途兌換,定會耗費諸多時間,你便當作是節省了時間吧!”


    林婉兒帶著笑意說道。


    難得一見!


    李川竟也有失算之時。


    “如今也隻能如此想了。”


    李川揉了揉腦袋,默默思索片刻,臉上忽地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見李川露出笑容,林婉兒便知他必定又在謀劃著什麽詭計。


    “我已想到將這些金銀悄然帶走的辦法了!”


    李川一臉笑意地說道。


    “什麽辦法?”


    林婉兒連忙詢問。


    李川嘴角微翹,帶著狡黠的笑容,低聲與林婉兒交談起來。


    聽著李川的話語,林婉兒的麵龐不住地抽搐,久久未能言語……


    ......


    在接下來的數日裏,李川全心投入於前往雁門關的各項準備工作之中。


    與此同時,貓耳山那裏的士兵們也都開始積極行動,大規模地趕製幹糧,以便在旅途中節省時間。


    在此期間,李川再次前往楊胖胖那裏,要了一盒香皂。


    楊胖胖也終是作出決定,將隨同李川前往雁門關。


    但是,他也向李川坦誠表示,自己並非戰場上的勇士。一旦雁門關戰事再起,影響自己的商業活動,他將選擇離開。


    對此,李川也並未表示異議。


    他堅信,隻要楊胖胖隨他前往雁門關,他自有辦法讓楊胖胖心甘情願地留下。


    在李川緊鑼密鼓地籌備之際,中秋節悄然降臨。


    按照慣例,中秋宴會於晚間舉行。


    皇室成員皆會入宮與文帝共賞明月。


    同時,朝中一些重要官員也會受到邀請。


    臨近黃昏,李川與徐靈珊乘坐馬車,啟程前往皇宮。


    “你是否已將那些詩作熟記於心?”


    在馬車之中,徐靈珊再度向李川確認關於作詩的準備情況。


    徐靈珊也明白,每年的中秋宴會均不乏吟詩作對的環節。


    她也不願李川在即將離開皇城之際,在中秋宴會上再度出醜,故而懇請林婉兒代為創作數首應景詩詞,用來供李川背誦。


    如此一來,即便文帝點名讓李川吟詩,他也能從容應對,不失顏麵。


    “你親自監督,我豈敢不銘記於心?”


    李川迴以白眼,心中暗自吐槽徐靈珊真是個傻妞。


    畢竟,林婉兒所作的詩,實則出自他手。


    這番折騰,實屬多餘。


    更何況,今晚的宴會乃是為他踐行,那些詩詞或許根本派不上用場。


    即便真用上了,他人也隻會認為是抄襲之作。


    徐靈珊此舉,實屬徒勞無益。


    “你再背誦一遍給我聽聽!”


    徐靈珊不悅道:“以你的記性,即便背得滾瓜爛熟,我也擔心你會遺忘!”


    “我……”


    李川麵露無語,心中湧起一股衝動,想要在馬車內對徐靈珊施以家法。


    不過,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畢竟,這麽久都一塊兒走過來了,不必再為此等小事計較。


    於是,李川白了徐靈珊一眼,開始背誦起那些詩詞來。


    很快,三首詩及一首詞均已背誦完畢。


    “你的表現還算合格。”


    徐靈珊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情這才有所放鬆。


    李川默然不語,幽默地說道:“但是你腦瓜似乎稍顯遲鈍。”


    “哪裏遲鈍了?”


    徐靈珊目光直直的盯著李川,顯得有些不服氣。


    “難道你未察覺,在剛才的背誦中,我故意在某些地方犯了錯誤?”


    李川麵帶微笑地說:“你自己都未能完整背誦,卻來驗證我是否記住了,真是個傻瓜。”


    徐靈珊一時語塞。


    他真的在背誦中犯了錯誤嗎?


    稍作遲疑後,徐靈珊就立刻以嚴厲的目光瞪著李川,理直氣壯地反駁:“既然是讓你賦詩,我又哪裏需要必親自背誦?”


    李川聽後,不禁啞然失笑。


    好吧!


    她都這樣說了,確實讓他無法提出反駁。


    徐靈珊得意地瞥了他一眼,隨即又憂慮地望向一旁的香皂盒子,問道、“眾人都獻上月餅,你卻用香皂替代,這能蒙混過關?父皇是否會因此責怪?”


    獻上月餅,是離陽王朝皇室中秋宴的一項傳統。


    每年此時,已婚的皇子公主以及後宮嬪妃都會親手製作月餅獻給皇帝。


    如果皇子不會製作,則由其妃子代為完成。


    文帝收到月餅後,會與中秋宴的參與者共同享用這些月餅。


    這一傳統象征著大家共同祈求吉祥。


    然而,眾人都是獻月餅,他們卻獻上一盒香皂,這讓徐靈珊感到略微的不安。


    “那麽,現在你有啥好辦法嗎?”


    李川瞥了她一眼,又問道:“你會製作月餅嗎?”


    “……”


    徐靈珊略顯尷尬,她確實對製作月餅一竅不通。


    她偏愛舞刀弄劍,對於烹飪技藝毫無興致。


    沉默了片刻,徐靈珊嘟囔著說:“不如讓府上的人代勞製作,然後聲稱出自我的手藝,不就行了?”


    李川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父皇會這麽容易被欺騙?”


    他繼續說道:“看看你這樣子,父皇一眼就能看出你不會製作月餅!若是真相敗露,那可是欺君之罪!難道你忘了南苑狩獵的教訓了嗎?”


    一份月餅的價值再高,也有限度。


    之所以要求眾人親手製作月餅,本就是為了表達一份心意。


    你若是讓他人代勞,一旦東窗事發,父皇會作何感想?


    “好,好!你說的對!”


    徐靈珊不滿地嘟起嘴,輕聲哼道:“我發現你雖然沒什麽本事,但這張嘴倒是挺能說的!無論什麽話題,你總是能占上風。”


    “那自然,因為我就有理!”


    李川放聲大笑。


    兩人一路爭論不休,最終抵達了皇宮。


    今年的中秋宴,設在風景秀麗的禦花園。


    在宮人的引領下,他們踏入了花團錦簇的禦花園。


    “八弟、弟妹!終於等到你們了!”


    李閔一見李川和徐靈珊,便熱情洋溢地迎上前去。


    這份熱絡,令李川暗中讚歎不已。


    不了解的人,或許還會誤以為他們之間有著多麽深厚的兄弟情誼呢。


    李川隨即也展露笑顏,笑道:“二哥,好幾日不見,你似乎清減了許多,務必多加保重身體啊!”


    不過是一場交際的戲碼罷了。


    誰不會這套似的。


    “八弟關懷,令人感動。”


    李閔笑眯眯地迴應:“近期忙於籌備中秋盛宴,確實有些疲憊,但今日過後,便能稍作喘息。八弟即將遠赴雁門關,今夜我們定要暢飲幾杯!”


    李閔的心情格外舒暢。


    老三他們被拘禁在府中,連日來抄寫兵書,盡管中秋宴的特許讓他們得以出門,但他們演武時的表現太過糟糕,幾乎可以說是失去了競爭優勢。


    隻要這中秋宴順利,他的太子之位便可謂穩固無疑。


    “嗯嗯!”


    李川連連點頭道:“我在雁門關,也會時刻想念二哥。”


    在聽到二人的對話後,徐靈珊內心也是感到頗為驚訝。


    他們似乎真的達成了和解?


    這樣的轉變未免太過迅速。


    “你若是敢不思念二哥,二哥便要追至雁門關對你進行責罰。”


    李閔輕鬆地開了一個玩笑,隨即目光轉向李川手中的盒子,詢問道:“這是你打算呈獻給父皇的月餅嗎?”


    “不是,不是。”


    李川輕輕搖頭,解釋道:“我和靈珊均不擅長製作月餅,因此……”


    “我早就料到你們不會。”


    李閔打斷李川的話,低聲說道:“二哥已安排下人備好了另一份月餅,稍後會悄悄交給你,你隻說是弟妹親手製作的即可。”


    李閔邊說邊向李川眨眼,示意他應對二哥的好意表示感謝。


    李川心中卻暗自咒罵,這愚蠢的家夥,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陷害自己。


    他確信,若是收下這份月餅,二哥的手下必定會揭露月餅並非徐靈珊親手製作的事實。


    屆時,李閔這無恥之徒定會跳出來說月餅是他讓人準備的。


    他將得到好人的名聲,而受苦的將是自己和徐靈珊。


    這樣的算計未免太過美妙。


    想要陷害自己?


    那就看看究竟誰能陷害誰!


    李川心中如此想著,隨即麵帶微笑說道:“既然二哥一番好意,那麽我就接受這份禮物。不過二哥,我有一事相托,望能幫忙。”


    李閔見李川願意接受月餅,欣喜不已,熱情地說:“我們兄弟之間,無需拘禮,八弟請直說。”


    李川抓了抓頭發,有些尷尬地看著李閔,“二哥,我那一千府兵的開銷過於龐大,不知能否借我十萬兩銀子?”


    “什麽?”


    聽到李川的請求,李閔的表情瞬間變得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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