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表情淡然,然而李恪已隱約感受到文帝內心的慍怒。


    “功!大大的……功績!”


    李恪艱難地抬起頭部,聲音顫抖地說:“是……是兒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妄加揣測八弟的意圖,懇請父皇降罪!”


    “朕懶得責罰你!”


    文帝目光冷淡地審視著李恪,“你與你二哥一般,在老八大婚之期,送上厚禮!若有絲毫懈怠,朕定不姑息!”


    “謝父皇!”


    李恪即刻致謝,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


    慶幸的是,僅需送禮,而非遭受重罰。


    看到李恪跪在地上那副可憐模樣,李閩內心不禁深思熟慮。


    今日老八再次間接地令老四在朝臣麵前蒙羞。


    或許,可以利用此機會煽動老四對抗老八!


    嗯,擔當好人的角色由我親自擔任!


    而將惡人的名號交付於老四承擔!


    “趕緊滾吧!”


    文帝輕輕一揮手,隨即示意魏忠賢宣布退朝事宜。


    “王老將軍,你這是往何處去?”


    此時,文帝忽然出聲,叫住了正準備離去的王誌勝。


    王誌勝立刻停下腳步,故意表現出困惑的神態,望著文帝問道:“聖上召喚老臣,有何吩咐?”


    文帝以微笑的眼神注視著王誌勝,同時指向他手中的寶刀,溫和地問道:“難道你打算將老八所獻之寶刀私自帶走?”


    “什麽?”


    王誌勝先是假裝愣住,隨即露出尷尬的笑容,曰:“臣記憶力不濟,實在慚愧!臣年事已高,若非陛下及時提醒,臣險些將此寶刀攜走。”


    “年事已高?”


    文帝心中既憤怒又不禁笑出聲。


    “此刻方言年事已高?”


    倘若邊疆有戰事發生,他王誌勝請戰的唿聲,甚至蓋過了眾多年輕人。


    “得了吧,速速將寶刀歸還於朕!”


    文帝目光犀利地瞪視王誌勝:“老八既然已經將鍛造此等優質鋼材的技藝獻上,你還擔心朕會短缺你一把寶刀嗎?”


    “遵旨!聖上必然不會忽視老臣應得之分!”


    王誌勝幹笑一聲,這才恭順地將寶刀交予魏忠賢。


    文帝目睹這位老臣依依不舍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放聲大笑。


    笑過之後,文帝又不禁長歎一聲。


    “老八啊老八!”


    “你令朕該如何是好!”


    離開殿堂,文帝手握寶刀,反複撫摩。


    沉思良久,文帝將寶刀交予魏忠賢:“你將此刀送至工部,令工部派遣工匠另行打造刀柄與刀鞘,並需細致打磨,使之更為精致。”


    魏忠賢領命應諾,急速攜帶寶刀退下。


    文帝輕歎一聲,旋即閉目沉思。


    ……


    \"八弟!\"


    朝會結束後,李閩急匆匆地趕上了步出宮門的李川。


    \"二哥召喚我有何指示?\"


    李川停下腳步,迴首望向李閩。


    李閩笑容可掬,溫和地說道:\"二哥有意與你深入交談一番。\"


    \"哦?\"


    李川表情驚訝,說道:\"二哥為何忽然有此雅興,想要與我對談?\"


    這其中的玄機,恐怕不簡單,難道二哥打算設下什麽陷阱不成?


    “二哥在此向你表示誠摯的歉意。”


    李閩展現出一種深感愧疚的神態,說道:“經過近日的深刻反省,二哥承認過去的行為確實失當,懇請你不要對此耿耿於懷。”


    李閩的語氣並不高聲,然而站在旁邊的宮衛依舊能夠聽得明白無誤。


    “二哥,你的態度轉變實在過於迅速。”


    李川驚訝地看著李閩,疑惑地問道:“父皇日前對二哥的教訓,竟然使得二哥有了如此覺醒?”


    提及日前的事情,李閩的內心立刻湧起一股怒火。


    但由於李閩當前決心扮演一個善良的形象,最終他還是成功壓製住了內心的憤怒。


    “坦誠而言,父皇那頓教訓確實已經令二哥醒悟了。”


    李閩輕輕拍了拍李川的肩頭,深沉地歎息道:“二哥曾認為你無所作為,意圖對你進行苛責,然而現在,你屢建奇功,又有誰敢斷言你無用?”


    “再者,父皇已經明確表示,永遠不可能冊封你為太子,我近日一直在思考,既然事已至此,我又何必持續針對你?”


    “二哥每念及你即將前往雁門關,擔憂我們兄弟今後可能再無相見之日,內心便感到對你滿懷愧疚……”


    李閩的言辭充滿了真摯與深情。


    李川聽聞此言,險些信以為真。


    “聽到二哥說出如此話語,我感到無比欣慰。”


    李川配合著李閩,刻意表現出深受感動的神情。


    “無論如何,我們始終是手足之情。”


    李閩輕拍李川的肩頭,語氣豪邁地表示:“今後,若有人膽敢再對你不公,作為你的二哥,我定會為你挺身而出。”


    “此言當真?”李川幾乎要淚流滿麵。


    “自是肺腑之言。”


    李閩嚴肅地點了點頭,帶著幾分憂傷的口吻說道:“你即將前往雁門關,若我此刻不更加關照於你,恐怕將來便失去了機會。”


    “二哥!”


    李川激動地唿喚一聲,緊緊擁抱李閩,“二哥宅心仁厚,昔日我對你誤解甚深,二哥,我對不起你,嗚嗚……”


    李川一邊哭泣,一邊用力地揉搓著李閩的背部。


    李閩背部上的傷口才略有愈合,李川這一番動作,使得李閩忍不住又是一次疼痛,倒吸一口涼氣。


    “老八,別動,別動……快立即鬆開我……”


    李閩麵部扭曲,忍受著劇痛,竭力克製著將李川推開的衝動,大聲唿喊。


    “二哥,我深感抱歉!我對此深感歉意……”


    李川卻裝作沒有聽見,仍舊在那裏大聲哭訴,同時用力眨眼,試圖流出淚水。


    難道這不就是在賣弄演技嗎?


    誰又不會這麽做呢!


    李閩痛到極點,已顧不上所謂的兄弟情誼,猛地推開李川。


    “二哥,你究竟……意欲何為?”


    李川故意表現出困惑的表情,一臉無辜地注視著李閩。


    李閩麵部肌肉明顯地一顫,努力克製著揮出一拳的衝動,嘴角抽動著表述道:“我……我背部的創傷尚未痊愈。”


    “啊?”


    李川故意表現出驚訝的神態,隨即迅速地以手拍打自己的腦袋,麵露誠摯的歉意,說道:“實在抱歉至極,二哥!我一時情緒激動,竟忽略了二哥背部仍有傷患!”


    看到李川那副無辜的神態,李閩內心憤怒至極。


    他對李川的行為深表懷疑,認為是他故意為之。


    此行為實屬狡猾之舉,這李川顯然是個善於暗中算計之人。


    盡管如此,李閩才剛剛表現出自己的寬容大度,此刻不宜因此事與李川發生衝突,唯有忍氣吞聲,承受這無聲的損失。


    “無礙,無礙,下次務必小心。”


    李閩努力展現出一絲笑容,“好了,二哥先行告退,我需迴去更換敷料,待你大喜之日,二哥必定備上一份厚禮。”


    言罷,李閩迅速離去。


    在迴去的路上,李閩內心充滿了憤怒與不滿。


    由於李川此舉,李閩背部之疤痕必然遭受了不少裂痛。


    此行為,顯然是出於惡意!


    惡劣至極!


    此等惡劣行徑,李閩內心屢次衝動,均有折返教訓李川之念。


    目睹李閩漸行漸遠的身影,李川嘴角隱約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意。


    須知,本性難移,一條惡狼豈能輕易改變其兇殘本性?


    此言實為真實,絕能教育他人!


    他不妨自我反省,審視自我!


    看看他李閩以前何曾有過善舉,又豈能在人前假裝善良?


    難道真以為他李川人善易於欺騙?


    對李閩暗中使絆,李川心中自得不已。


    若非考慮到身處皇宮之地,他幾乎要吹響得意的口哨。


    步出皇宮之後,李川頓時感覺身心舒暢,不緊不慢地向神機營方向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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