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太歎了口氣,“他們以前具體是什麽人誰也不知道,但我猜著,很有可能以前是將士。


    要不然怎麽一提到胡人,他們就那麽激動了?而且我猜測他們應該還得是個什麽小將軍之類的。


    要是普通士兵可不會引來那麽多人的追殺,當然,這話我隻跟你們說了,你們對外別提。


    他們現在還不安全,可不能讓人找到他們的消息。”


    劉翠連連點頭,“對對對,不提,不提!唿~我還真沒想這麽多,如果他們真的是將士,那咱們可得好好保護他們。


    老天爺啊,要不是他們不畏生死擋在前麵,就按照那胡人燒殺搶掠的行徑,咱們這些老百姓早沒活路了!”


    小靈兒迷迷糊糊的放空著自己,但也沒睡著,自然聽到了她們的議論。


    不由得,她也開始擔心起來,那兩個人可是給她貢獻了不少的功德呢,也不知他們現在情況如何?


    就在他們念叨時,在距離西園鎮往西北八百裏的一處小山坳裏正在上演著一場血腥的大廝殺。


    路宏一人對戰數十人,哪怕他武藝高強,到底雙拳難敵四手,身上不斷掛彩。


    隱在暗處準備用暗器的阿雅看得擔心不已,她無比想衝出去幫忙,但在處理上一個據點時,她被胡人將士偷襲傷到了心脈,差點兒活不下來。


    所以,路宏堅決拒絕了她想一起行動的心思,更是直接封了她的經脈,讓她暫時不能使用內力,隻能利用暗器輔助。


    安雅閉眼深唿吸,穩住心神,她還得找準時機出手。


    這個據點是最後一個,也是最大的一個,光是普通士兵都有近三百人,主將副將共五人。


    他們倆通過自己采藥製毒,已經下毒放倒了大多數士兵,但五十親衛和五個將領卻幸免於難,隻有極少數人中招。


    如今和路宏對戰的就是三十多個親衛和三個副將,她要等,等主將和剩下的那個副將出手。


    他們已經暗中觀察這處據點整整三天了,發現那主將劄滕是個心眼子多的。


    雖然紮了主營,但他卻很少在主營待,隻當成了議事廳用。


    晚上他根本不住那,而且也不穿主將專有的鑲金鎧甲,而是銅的銀的換著用。


    要不時刻盯著,一會兒就不知道他鑽到哪裏去了。


    這讓路宏和安雅兩人十分苦惱,若是不能一網打盡,讓他們誰逃出去,都可能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所以,安雅的任務其實並不輕鬆,她必須得找到劄滕,一擊必殺!


    眼看著路宏身上的衣服漸漸被鮮血染紅,安雅緊咬牙關,手放在設置好的毒箭塔上,時刻待發。


    路宏不急不慢的應對,即便滿身傷痕,表情始終沒有變過,冷靜的要命,不斷收割周圍敵人的狗命。


    短短一刻鍾,三十多個親衛就折損大半。


    幾個副將看得睚眥欲裂,心態明顯急躁起來,操著蹩腳的豐陽話痛罵。


    “混打,裏到底是森麽人!”


    “死相的趕緊素手就請!我還冷讓你一命!住搜!裏聽到沒有!”


    幾句話結結巴巴蹦出來,受傷都麵不改色的路宏聽得眉頭緊皺。


    他真的要生氣了!


    從沒見過有人能把豐陽話說的這麽惡心人的!


    這和侮辱他有什麽區別?


    必不能忍!


    於是,路宏非但沒有停手,反而攻勢更加淩厲了幾分。


    對方這些人手立刻被打亂手腳,瞬間折損三人。


    可把他們氣壞了,開始嘰裏呱啦的狂飆胡話。


    原本一直隱藏著的最後一個副將突然出現,劍鋒直指路宏後心處,這明顯是想要偷襲啊!


    安雅渾身冒出冷汗,心裏咒罵著胡人卑鄙,她祈禱著路宏趕緊轉身防守。


    卻不想,剛剛還被打得節節倒退的那幾個副將突然不顧生死的衝了上來,絆住了路宏轉身防守的機會。


    眼看著刀劍越來越近,安雅急得額頭冒汗,也顧不上那什麽狗屁主將了,連忙調轉毒箭塔準備擊殺那偷襲之人。


    遠在百米之外的路宏似是猜到了她的打算,為了防止她亂了方寸,他竟是後退幾步,主動迎上了那一劍。


    劍尖直入他的胸膛,利用近距離機會,轉身一劍直直朝著偷襲者的脖頸而去,瞬間鮮血泵出,濺了他一臉。


    當然,他也沒有討到好,哪怕他後退時調整了體態和位置,讓劍尖錯開了心口致命位置,但依舊讓他重傷,行動能力驟減。


    他這不要命的打法不僅震驚了那幾個胡人,就連遠處的安雅都驚了,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


    關鍵時刻,她餘光終於捕捉到了那個躲在暗處氣憤跺腳的劄滕!


    她利落抹掉眼淚,立刻朝著劄滕的位置調整毒箭塔的角度。


    她眼神飽含恨意,調好角度,確認箭尖毒藥用量足夠,平穩唿吸,緊拉弓弦,右手輕輕打開保險。


    隻聽嗖的一道風聲響起,三支毒箭破空而去,直奔躲在營帳後麵的劄滕而去。


    毒箭速度極快,等劄滕察覺到異常的動靜時已經晚了,他來不及逃跑,隻能抬起手臂遮擋,以求護住要害。


    但伴隨著三道劇痛,他還是被慣性帶著摔倒在地。


    胳膊、側腰、大腿分別中了一箭。


    他上一秒還在因為沒有傷到要害而興奮的想要逃,下一秒就被毒發時的劇痛折磨的臉色慘白。


    安雅顧不上管他,趕緊換上點燃迷煙的迷霧箭,朝著路宏身前的眾人射去。


    安雅動作極快,幾乎把兩隻手都快掄冒煙了,裝彈、校準、發射,一整個流程不斷重複,幫路宏掠陣。


    意識到有弓箭手幫襯的胡人士兵一開始被打的手忙腳亂,再次死傷大半。


    之後,更是沒了戰意,一個個開始四散奔逃。


    被安雅抓住機會,一一點射,再加上路宏補刀,不過短短一刻鍾,“戰場”終於安靜了下來。


    安雅連忙衝出來,直直朝著路宏飛奔而去。


    路宏轉身看著她,滿身狼狽,但眼神溫柔,滿是笑意。


    安雅在路宏癱倒之前強人接住,緊緊抱在懷裏,胸口狂跳的心髒讓她有些慌亂。


    “阿宏,你撐住,別睡!我帶你去找郎中,找大夫!”


    路宏笑笑,渾身無力的癱在她懷裏,“別怕,我們已經完成任務了,阿雅,你的箭術從不會讓我失望!”


    安雅哭得滿臉淚痕,抬手拚命擦去他嘴角的鮮血。


    “你別說話,別說話!對了,有藥水!楚大娘給的藥水最管用,你別說話,快喝!”


    安雅摘下腰間的水囊,一個多月過去,這水囊裏的水也已經隻剩下了一個底兒。


    不是他們不珍惜,而是本就重傷,再加上趕路、對戰傷上加傷,若不是有這藥水撐著,他們真的未必能堅持到現在。


    路宏撇開頭不想喝,他前兩天喂安雅的時候就知道,裏麵也就隻剩兩口的量了。


    安雅之前的傷不比他輕,若是他喝了,安雅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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