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宗看著下麵這一幕心中惻然,可憐天下父母親心啊,白老夫人這是想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已身上,而給白二爺留一條生路,隻是任誰都能想到,她一個內宅婦人,所作所為十分有限,這麽大一樁事情,怎麽可能是她一人做得了的。


    白侯爺氣極道:“好前程,如今這樣就是你要的好前程了,你害了老二不說,連女兒女婿也給牽扯進來了,你知道他們這是多大的罪嗎?”


    白老夫人驚道:“女兒女婿?有他們什麽事?”


    白侯爺氣得說不出話來,白子玉在一旁接口道:“此次事發,就是迴為發現由齊州出來的糧草出了問題,所以才一路追查過來的。”


    白老夫人看向白二爺,眼中有著一絲埋怨與不可置信,張了張嘴,卻是已淚流滿麵,“為什麽,為什麽,她是你的妹妹,親妹妹啊!”


    白二爺低著頭,好一會兒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抬起頭道:“我真有沒有想過會連累妹妹,我隻是幫舅舅給她送過一次信,這一切都是舅舅安排的。”


    白老夫人愣住了,突然趴在地上痛哭起來,她如今幫得了這個,卻幫不了那個,一雙兒女難以保全,還牽扯到了娘家兄長。兒子說這一切都是舅舅安排的,可她卻知道,兒子不得誌後,心中對白家,特別是鬼王和白子玉兩人是何等痛恨,對高官權位又是何等渴求,他每日神神秘秘,早出晚歸,不知安排下多少事情,卻把一切都推到了自已的兄長身上,周家或許也參與了一些事情,可兄長身子不好,幾個侄兒都一心用於詩書,不善權謀,他們做這些何益,但是她做為一個母親,卻是自私的不想說出一切來,這是她的兒子,她視若命‘根子一樣的兒子啊。


    白侯爺望向痛哭的白老夫人,也是流下淚水說不出話來,他畢竟是這裏最了解白老夫人和白二爺的人,他怎麽可能猜不出真實情況會是如何,隻是他能說出什麽嗎,白老夫人還會在娘家與自已的兒女之間掙紮一下,而他卻不必有這麽多的顧慮。白家向來以周為馬首是瞻的,此次事情周家肯定也是參與了的,那就讓周家把這個主謀的罪頂下吧。他好歹事先真是不知情,還被下毒差點兒被殺,也可說是受害之人,或許聖上會看在子玉的麵子上從輕發落白家,白氏一門或可保全。


    白子玉眼睛看向乾宗,乾宗怒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周大學士主使,雖然鬼王與他之間向來不和,但他也不該如此行事,真是辜負了朕對他的一番厚愛,來人,派兵查抄周府,把周家人等押入天牢侯審。”就讓事情往這個方向發展吧,這麽大的罪總要有人擔下,不是白家就是周家,既然是白家人都把罪推到了周家身上,他就當一切事情果真如此好了,至少周家也不清白不是。


    白子玉低下了頭不再說話,老實說,這事他認辦自已辦得十分虧心,明明事情有許多疑點,明明他知道主謀的人是誰,隻是,為了子仁,為了自己那一點兒私心卻不得不裝做一切都不知道。


    沒多久,查抄周府的人迴來了,除了通報捉了多少,抄了多少錢物外,還報告搜出了一盒子的書信,都是赤炎鍾大學士寫來的,上麵有請周大學士督促墨雲議合的相關內容,並許諾事成之後給予周大學士相關好處若幹,雖然沒找到與此次軍糧有關的證據,但是至少周大學士與赤炎勾結的證據卻是實打實的了。


    看了看幾封書信,乾宗和白子玉的心裏都有了譜,時日不早,兩人迴去休息了。


    第二天的早朝上,乾宗宣布了昨夜禦前審案的結果,靖國侯也被人扶上來,痛哭了一番白家的不幸,然後,赤炎鍾大學士的信件也被傳閱了一遍,輿論開始一邊倒的痛斥周家不忠,禍國殃民,有些甚至直接請旨要周家滿門抄斬,誅滅九族,對白家倒是沒有多說什麽了。


    白子玉跪下向乾宗請罪,白家即使被利用,但是白二爺之罪卻是事實,白家也難逃幹係。


    而對於白子玉的話,朝堂上卻出現了不同的聲音,一說白家之罪,雖不至於株連九族,但叛國就是叛國,法度理應一致,白家即使不滿門抄斬,也應貶為平民,永不錄用。一說白家幾代忠良,白侯爺戎馬一生為國守疆土,白子玉、白子仁兄弟皆是國之棟梁,應法外施恩,對白家寬大處理。


    沒有什麽人再去管周家了,因為周家的罪已被定下,隻是對白家眾人都抱持著不同的心思。有的堅持公平法理,有的兼顧著白家兄弟的功勳人情,有的帶著點兒小心思,如果能拉下白子玉,那麽是不是朝局會有一個新局麵?大臣們爭論得激烈,白子玉和乾宗卻是閉口不言,隻是靜靜地聽著。


    眾臣們爭論得太過激烈,好一會才發現氣氛不對,這才紛紛閉上了嘴,看向白子玉與乾宗,不知這二人如此神情是何意思。


    乾宗冷笑道:“你們都是什麽心思,朕心裏清楚,這件案子是朕親自審理的,白家除白老夫人及其子女參與其中外,其它人並無問題,而子玉朕早就有言在先,他是朕的女婿,按你們的想法株連下去,你們是不是還想說身邊白家兒媳的長公主也有罪,是不是也想治朕的罪啊!”


    乾宗的話說得有點兒重,眾臣嚇得跪了下來齊道:“臣不敢。”


    有聰明的反應快些,馬上道:“聖上說得有理,白子玉是皇家女婿,自然是皇家的人,與此案無關。”


    不少大臣立馬也跟著道:“臣附議。”


    白子玉冷笑一聲對乾宗道:“皇上,剛有些大臣說得不錯,國家法度應公平對待,有罪即罰,臣認為理應堅守,臣不願特殊。如果臣的身份把臣置於事外,怕是民眾不服。”


    乾宗氣道:“好啊,按你的說法,你應該罰,那長公主也應該一並處理了,哪你們研究下,派個去把她從前線抓迴來吧!”


    下麵的眾臣心裏就開始盤算開了,乾宗很明顯是要保下白相爺的,當然,這也為長公主著想,可他說得沒錯,白子玉如受罰,為人妻子的長公主也脫不了幹係,但是,誰有膽子敢去抓公主啊,就算有膽子,也要考慮下現在的情形吧,把公主抓迴來,戰場上的事誰來負責,如果此時鑽了牛角尖,最終導致戰事失利,那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可是白相爺說得也沒錯,如果隻對他法外開恩,這事情偏頗得未免太明顯,實在說不過去啊。


    易太傅想了下上前道:“其實此案究竟有哪些人參與,事情如何還未查清,現在就說如何處置未免太早了,還有,如今三國交戰,民心不穩,如果於此時爆出這驚天大案,怕是會動搖國本,叛國之人不用說,絕對不能姑息,但是牽連就不宜太廣,還望皇上開恩。”


    乾宗聽了想了下,點了點頭,“易大人說得也有道理,眾聊可還有什麽想法。”


    眾大臣齊道:“臣附議。”皇上你都說了易大人說得有道理,那我們還爭什麽,還不順著梯子下來啊。


    乾宗又想了下道:“朕對子玉是向來不疑的,既然此事經過你最清楚,這案子就交由你審吧,務必公平公正,合乎法度,未免夜長夢多讓民心動蕩,越快有個結果越好。”


    白子玉躬身領命,於是,眾人明白過來,皇上一開始就打好了算盤力保白相爺,不管白家出了什麽事,白相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仍是屹立不倒的。


    白子玉找周大學士聊了下,周大學士承認與赤炎鍾大學士有過來往,但卻隻是反戰主和而已,這算不得叛國,至於其它的他沒做什麽,至於周家其它人,更是不知他這些事情。白子玉問他,可知道白二爺所做之事,周大學士卻沉默了。


    白子玉與周大學士談了筆交易,隻是周大學士把他知道的說出來,他就力保周家子孫無辜之人的性命。周大學士自知逃不過了,倒也幹脆,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與白子主講了。


    幾日後,白子玉交上了一份名單,周大學士、白老夫人為事情主謀,按律當斬首,白二爺一家、齊州總都李長旺一家及其它相關人等為從犯,發配苦寒之地服役。白家其它人、周家其它人均因不知情,請乾宗恩赦免其罪行。


    乾宗自是同意,大筆一揮,這驚天的叛國案就如此落下了帷幕。周家雖有後人留了下來,但已無在朝為官者,且羞於留在京中,走的走,散的散,周家滅亡了,白家也是受創不小,靖國侯請旨免去了一切職務,隻保留了祖上傳下來的侯爺爵位。但是白子玉還是高居相爺之位,還是大受乾宗器重,白子仁依舊在陣前效力,立下無數軍功,白家的日後會如何還是個未知之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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