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內,眾位將領都在等著,白術也忙完了手中的活等在了那裏,見到雲雨虹,眾人問道:“鬼王,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怎麽又出了中毒的事啊?”


    雲雨虹卻是淡淡道:“中食物中毒,米可能存放得久了發了黴,當然也不排除是人為,這事情我會派人查清楚的。”轉身望向白術,雲雨虹問道:“那些士兵怎麽樣了?”


    白術點了下頭道:“沒問題了,都吃了藥,休息一天也就好了。”


    雲雨虹這才鬆了一口氣道:“這樣就好,我已讓人把好、壞米都分開了,短時間內不會缺糧,但也不得不多做準備,後天就是過年了,等過完年,我再派人到附近城裏去收一些上來。”


    王文方道:“主子,這事可真要查清楚,一旦在戰時發生這樣的事,可是會動搖軍心的。”


    雲雨虹點了點頭,“放心,我自然會派人去查,倒是你們,多注意下士兵們的反應,隻說是保存不當發黴就好,如果有挑事兒的,就地拿下送到我這裏來。”


    眾人聽這話已明其意,這裏麵有問題,隻是鬼王不想把事情鬧大,要先壓下來,而也不排除營中渾進了敵人,會利用這事兒興風作浪,所以讓他們留意。對這做法大家都理解,如今兩軍對陣,軍心最為重要,所以此事確實不能鬧大。


    眾人散去,雲雨虹和白子玉留下了機靈鬼夫妻與白術談話。


    白子玉對王樂凱道:“把事情都從頭說一遍,從你到兵部拿令牌到戶部調糧,一點兒細節都不要落下,全都給我講上一遍。”


    王樂凱道:“我到了兵部後很快就拿到了令牌,然後去戶部,戶部劉大人更是不會為難我,直接讓人帶我去糧倉,搬上馬車前我都看了也安排人驗看了一遍,沒有發現問題,然後我就套上車帶人離京運送過來了,這一路我們住的都是驛館,要不就是在山裏搭帳篷,很是順利,也沒有遇到什麽可疑的人,糧車一直都有官兵看守,兩個副將都是穀裏出來的,可以信得過,所以,我實在想不出問題在哪裏。”


    雲雨虹問道:“你去兵部前,有知會過什麽時候裝車,什麽時候走嗎?”


    王樂凱道:“這是自然,我提前了十天左右去的兵部,告知起程時間,也好讓他們與戶部協調好,做好準備。鬼王的意思是說這些糧食在裝車前就出了問題?”


    白子玉道:“運的過程沒問題,最有可能就是在一開始就有問題的,而且不少糧食是上好下壞,這也要提前準備,且不是一兩天就能備好的。”


    雲雨虹問白術道:“你見過這些米嗎?說是發黴,但也不至於吃壞這麽多人吧,不是中毒?”


    白術想了下道:“我真的沒發現有其它的毒,但是這些米我見過,都是黴爛已久,卻又被烤幹的,顏色發黃發綠,摻到好米裏卻不易發現,對人身體十分有害,而且這種米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很快就會傳染其它的米,如果是在密閉的地方,一個月左右,它周邊的米也會黴掉。”


    王樂凱驚道:“難怪,沒有裝黴米的袋子都多少有些破損,原來是這個原因,我還當是我保護不當呢。”


    雲雨虹與白子玉互看一眼,這是戶部中人做的手腳嗎,不可能啊,劉大公子不是個沒本事的,手下有人又是烤米,又是換米的,他不能一點兒都沒查覺。可糧草也都是從戶部出來的啊!


    白子玉問道:“我們與赤炎、澤雨這兩處戰場的糧草都是由你來運送的,前些日子,卻是在草料中都發現了毒草,你這些草料也是在戶部運出來的?”


    王樂凱又驚了一下,“草料也有毒?”想了一下又接道:“草料倒不是從戶部出來的,而是在不遠的齊州倉運來的。戶部的庫房小,放不了太多的東西,所以這不太重要的草料就放在周邊的幾個倉裏了。”


    白子玉心中暗道不好,但還是問道:“那你知道這些糧食可是一直放在京中倉裏,還是後來調撥的?”


    王樂凱想了下答道:“好像也是齊州倉調來的,我取糧時,看到了齊州的封條。”


    齊州,現任齊州總都李長旺,周大學士的得意門生,姑姑白嘉妍的夫婿,他和子仁的姑丈,什麽人在搞鬼似是已經唿之欲出,但是,實在讓人無法想倒,他們膽子竟如此之大,他們可知這樣做的後果,因他們的原因,鬼王軍將士中毒在與澤雨軍交戰中無力應戰,死傷無數,堂堂一位武侯戰死陣前,舉城失守,珂城外又是埋了多少英魂,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十惡不赦,萬死不足贖罪的。


    雲雨虹心中也是憤怒難平,但還是冷靜地問道:“你這幾次運糧,可都是從京中一個倉裏出來的。”


    王樂凱道:“是,都是走的京倉,且是同一個糧倉。”


    雲雨虹看了下機靈鬼道:“知道要怎麽做了?那位能一下子就說出所有糧都出自一個倉的神人就交給你的。”


    機靈鬼點了下頭道:“主子,你就放心吧,我會跟昭緊他的。”


    雲雨虹轉頭對白術道:“有辦法讓人吃了這些米也不會出問題嗎?”


    白術氣笑了道:“鬼王,我說了,這不是毒,不是吃解毒丹就行的,而且吃壞掉的東西就會壞肚子,我是大夫不是神仙。”


    雲雨虹摸了下鼻子道:“我隻是問下,我是擔心再有人吃了壞掉的米。”


    白術隻能道:“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盡量把好壞米分開。”他和道雲雨虹也是無法,雖然說是可以去其它地方籌糧,但是卻怕剛開春,百姓手中存糧不多收不上來,而幾十萬大軍還要打仗,沒糧卻是萬萬不行的。


    把幾人送出去,白子玉一拍桌子道:“可惡,這件事我忍不了了,我一定要迴去查個清楚。對我有什麽怨恨盡可衝中我們來,怎麽可如此行為,這是讓白家上上下下一起去死嗎?”


    雲雨虹挑了下眉道:“你知道是誰了?”


    白子玉氣道:“左右就是那幾個,不過爺爺畢竟軍旅一生,他應不會這樣做,其它人就不一定了。”


    雲雨虹拉著白子玉的手道:“你我都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但是卻要想想要不要查下去,還有就是子仁要怎麽辦?查下去,白家不是沒落這樣簡單,而是要背負千古罵名,你在朝中也不會自在,還有,這事一旦公布出去,必定群情激奮,白家可是滅九族的罪過,你還好算是皇家人,或可免於一死,但是子仁呢?大好前程都毀於一旦不說,他也要受到株連。”


    白子玉氣道:“那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們,紙包不住火,曹侯身亡,曹家公子們來了定然會知道這一切,我們總要給他們一個交待。”


    雲雨虹想了下,覺得也確實如此,曹侯爺的屍身已經找到,曹家公子過兩天也會趕來,他們定會知道這些事情的。而且,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想瞞著,否則,她怎麽對得起那三十萬死去的將士們。


    隻是,她心中還有顧慮,事關白家,白子玉與白子仁再怎麽說也是從這個家中走出來的,隻是兩人一直在戰場上,他們何其無辜啊。


    兩人靜靜地想著心事,過了很久,白子玉道:“虹兒,我還是決定迴京去查看下,首先我沒有證據,隻是猜想未必成真。其次,京中加入了不少新的世家貴族和官員,想來熱鬧得很,我也要迴去給他們降降溫,也幫父皇分擔一些朝務。”


    雲雨虹歎了口氣道:“你迴去也好,一來家裏有人照料了,二來有你在,他們也不敢太猖狂。這件事你先秘密地查,如果查實了就去找父皇商量下,在公開之前,要想辦法把你和子仁摘出來才行。”


    白子玉苦笑,“虹兒,我自覺也無臉麵立足於朝堂了,如果事情真的如此,我會辭官遠走江湖,你…”


    “我當然和你一起,以後沒有仗打了,我這鬼王也無用武之地了,自然是和你逍遙於江湖了。”雲雨虹笑道。


    白子玉拉了拉雲雨虹的手,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兩人心知肚明,有些話沒有明確說出來,這兩次中毒事件和澤雨不可能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否則,莫令禹不會那麽敢拚,正麵對敵三十萬鬼王軍,而他敢打就說明他知道鬼王軍戰力已是大減。還有這幾天他們閉城不出,想來也是等著什麽事發生呢。最明顯的證據就是血悟草,那可是澤雨特有的,沒有澤雨人出手,草怎麽會跑到墨雲草料裏,那可不是一顆兩棵,能拿得出這種數量的,非澤雨人不可。


    白子玉把雲雨虹攬到懷裏,目光靜靜地望向遠方,他會盡快解決這件事情的,至少他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不會讓他的虹兒受到一絲這樣的風險。還有子仁,他要如何才能讓他不受牽連,看來他還要去談上一筆交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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