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虹心中惱怒,但還是強壓下心中火氣,倒黴鬼小時就很自卑,雖然跟著自己在外麵闖蕩幾年好了一些,但這秦夫人無疑是用對了方法,用冷淡和貶低把倒黴鬼再一次打擊得體無完膚,有時候真正傷人的不一定是真刀真‘槍,語言也可以。而倒黴鬼論武功,這些女人綁一起都不是她的對手,但恰恰是口舌之爭才讓她陷入困境。


    雲雨虹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拿出自己的帕子給倒黴鬼擦了擦眼淚,“秦夫人對你的看法不是最重要的,她又不能和你過一輩子,秦陽對你又是怎麽看的?”雲雨虹需要衡量秦家人對倒黴鬼的想法。如果秦陽對倒黴鬼還有真情,隻是秦夫人的問題,那就想辦法解決,兩個人的日子還是可以過下去的。如果秦陽對倒黴鬼也不好,那這兩人日子也就沒必要過下去了。


    雲雨虹是個爆脾氣的人,但絕不是一個沒腦子的人,倒黴鬼內心敏感脆弱,所以雲雨虹處理問題時就要更加周全細致,她不想再讓倒黴鬼受到更大的傷害。


    提起秦陽,倒黴鬼的心情好了些,對雲雨虹道:“相公對我還是很好的,即使我做錯了事也從來不曾責罵我,沒事的時候還會和我一起看書,教我背些詩詞。”


    雲雨虹看向倒黴鬼的目光有些擔憂,但很快又笑道:“那就好,隻要你們兩個感情好,想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倒黴鬼聽雲雨虹這樣說,似乎有了些信心,心情也好了不少。在她的認知裏,主子說的都是對的,她平日也是這樣想果然沒錯。


    雲雨虹暗中歎了口氣,還是忍不住拉著倒黴鬼道:“秦夫人是拿那些大家閨秀的標準衡量你,這個標準不見得對,而且對你是不公平的。我的倒黴鬼雖不是天姿國色,但有她們沒有的颯爽英姿,雖沒有她們的才藝,但有她們所沒有的身手,雖無她們的溫柔婉約,但有她們所沒有的直率堅強。在我的眼中,倒黴鬼是最好的姐妹,最忠誠的手下,最得力的助手,是任何一個大家閨秀所無法比擬的。”


    倒黴鬼握著雲雨虹的手緊了緊,淚水再次流了下來,“主子,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好,我,我…”


    雲雨虹笑道:“這可不是我一個人這樣說,父皇母後,還有玉郎也都這樣說,我們的倒黴鬼本就不是平常女子,如果你生為男兒身,那也和小氣鬼他們一樣是個大將軍了。”


    雲雨虹的肯定讓倒黴鬼的心中充滿溫暖,她都快記不清多久沒有被人稱讚過了。眼中再次閃過光彩,臉上帶著大大的臉容,整個人再次散發出了以往的自信和活力,讓雲雨虹心中暗歎,真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隻是自信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擁有的。


    兩個人談了會兒見時候不早就向迴走,雲雨虹不放心,還是叮囑道:“倒黴鬼,你要記住,這個世上不會所有人都喜歡你,但你一定要自己喜歡自己,人活著至少要活得痛快,不求大富大貴,位高爵顯,但至少不被人欺負,不需卑躬屈膝。”


    倒黴鬼點頭,知道雲雨虹是真的對自己好,把雲雨虹的話牢牢的記在了心中。到了屋內,雲雨虹客套了幾句就帶著人迴去了,秦夫人心中卻有些不屑,都說長公主如何如何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她當著公主的麵欺負了倒黴鬼她也沒有把她怎麽樣啊。


    送走雲雨虹後,秦夫人把倒黴鬼叫到了眼前,一拍桌子道:“跪下,你可真是好樣的,當著長公主的麵沒少說我的壞話吧,我聽人說你在長公主麵前哭哭啼啼的,瞧著多可憐似的。可惜,長公主對你也沒有多寵愛啊,不還是管都沒管你。”


    倒黴鬼忙道:“婆婆,你聽錯了,我沒有說你壞話,我隻是和主子敘舊,一時有感才哭的。”


    秦夫人眼一瞪:“我叫你跪下,你沒聽到嗎?”


    倒黴鬼頓了一下,隻得跪下。


    秦夫人指著倒黴鬼罵道:“你們敘舊都能敘哭了,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那麽好騙嗎,不用多說了,今天罰你跪兩個時辰,晚飯也不用吃了。”


    “夫人,這樣做可不太好吧!”門簾一挑,秦大學士冷著臉從外麵走了進來,而秦陽也跟在了後麵。


    秦夫人呆了呆,這爺倆通常要到晚飯時才會迴來,今兒怎麽會迴來得這麽早,而且他們迴來怎麽沒有人來稟報一聲,這種婆婆苛待兒媳的場麵她可不太好讓他們爺倆看到。


    臉上閃過不自然,秦夫人忙上前笑道:“你們爺倆可難得迴來這麽早,可有吃過午飯了?”


    秦大學士推開秦夫人的手,而是到主位上坐了下來,對倒黴鬼道:“兒媳,你先起來,這裏沒有你的事,你先和陽兒迴房歇息吧。”


    秦陽上前扶起了倒黴鬼,拉著她向外走去。


    屋內的齊盈盈看著秦陽的目光滿是柔情,想叫一聲表哥,卻見秦大學士十分嚴肅,也就沒有開口,聽到秦大學士讓秦陽夫妻離開,知道這是他們老兩口有事要談,於是也跟著道:“姑父,我和表哥表嫂一起出去走走。”


    秦大學士點頭,看幾個孩子都出去了,這才對秦夫人道:“夫人,花萼雖不是名門貴女,可也是知書達理,對你也十分孝順,你到底是哪裏看她不慣,非要如此針對她。”


    秦夫人氣道:“我怎麽針對她了,做了錯事我還不能說說了。你看她像是很老實,實際上可是個心機深的,昨天說是公主傳召玩了大半天,今日就讓公主上門了,不定在背後說了我多少壞話呢。”


    秦大學士氣得快說不出話來,指著秦夫人好一會兒才道:“公主都親自上門了,你是自怎麽做的,一點一點兒都給我講一遍。”


    秦夫人倒有些不好開口了,長公主自始至終表現得都很得體,沒有一絲為難她的地方,更沒提過倒黴鬼和秦陽任何話,反倒是她表現得過了些,有點兒理虧。麵對秦大學士的詢問,秦夫人難得的說不出話來。


    秦大學士隻覺得頭上青筋直跳,今日剛下朝,白子玉就找到了他和秦陽,問起了他們對花萼的看法,詢問花萼過得如何,最後幹脆把話都說開了,花萼在秦家過得不開心,公主心裏也不舒服,所以,希望他們能好好對待花萼。


    秦大學士剛開始有些摸不著頭腦,後來就想明白了,秦陽對花萼向來很好,他和兒媳接觸少,自然也不會讓花萼不開心,唯一能讓花萼難受的就是自己的妻子了。而妻子對陽兒的這門親事向來就十分不滿,覺得花萼高攀了自己兒子,雖然他一再叮囑讓她對花萼好些,但難保她不陽奉陰違。


    於是,秦大學士也沒心思再辦公了,帶著兒子急急忙忙迴到了府裏,特意沒有讓門房的人通報,果然讓他看到了花萼被罰跪的一幕。


    秦夫人不說話,秦大學士隻覺得心中十分失落,看向秦夫人的目光滿是失望。他這個妻子怎麽心胸就如此狹隘,如此目光短淺呢。秦家今日能有出頭之日可說都是長公主給的機會,而長公主為什麽要厚待秦家,那還不是衝著花萼的麵子嗎。如果秦家能善待花萼,長公主高興,以後多提拔秦子後人,那可比結十門顯貴的親家有用得多。如果花萼是個難纏的女人,秦夫人要修理她秦大學士覺得可以理解,可事實是花萼事事忍讓,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謙恭忍讓的好媳婦,讓秦大學士更難理解秦夫人想法了。


    秦陽把花萼拉出來就向自己的屋子走去,齊盈盈跟上來道:“表哥,你怎麽走那麽快啊,我有點兒事想要請教。”


    秦陽雖然很想和倒黴鬼說話,問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良好的教養還是讓他停下來問道:“表妹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


    齊盈盈不好意思道:“我在表哥的房裏拿了本老子的書,迴去仔細讀後讓我明白了許多道理。可是我有很多地方都不太明白,問姑姑也不懂,其它人也都不知道,表哥可是新科探花,不知道表哥可否指教一二。”


    秦陽想拒絕,齊盈盈忙道:“今日難得表哥迴來早,以往表哥迴來太晚我都不方便過去問,不過如果表哥太忙無法教我的話我也能理解的。我一個女子,讀那麽深奧的書也是無用。”


    秦陽皺眉道:“讀書明理和是男子、女子並沒有關係,表妹能有心向學是好事,怎麽能說是無用呢。你有哪些不懂,盡管問來。”


    齊盈盈笑得如花一般,從懷裏拿出一本書來,在附近找了個涼亭,令人上了茶水,就和秦陽討論起學問來,倒黴鬼看著兩人心中針紮一般難受,她剛受了委屈,以前秦陽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他都知道了,卻不急著問她安慰她,反而和表妹討論學問,到底是她重要還是表妹重要,他的眼中可曾有她這個妻子。


    午後的陽光把亭子照得通亮,裏麵一對璧人可說是郎才女貌相對而坐,美好得像是一幅畫,而另一道身影好似一個影子,孤零零坐在一邊,顯得分外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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