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公子還是說話算話的,第二天一早就貼出了告示:瑞風國軍隊異動,形勢緊張,暫時關閉邊境城門,即東城門,所有人不得隨意進出。雲雨虹對他的這個做法很滿意,三皇子卻看著身後關掉的城門恨得咬牙切齒,看來胡二公子是表明了態度,他這一趟注定是無功而返。


    雲雨虹開始在西城門外查看地形,選擇鬼王軍隊的駐紮點,收攏其它地方趕來的鬼王軍。說到鬼王軍,實際上這些鬼王軍的前身大部分都是一些土匪,被雲雨虹收服後,把山寨就改成了軍營,再招收一些人,由王伍和其它一些鬼王軍的頭目輪流訓練,再統一聽雲雨虹調撥。十萬大軍不是小數目,雲雨虹也沒地方藏他們,更不想引起它人的注意,所以幹脆化整為零,分散在五國各處。不過現在有了鬼王軍的正規編製,也沒必要藏著了,這才下令集結一處,所以各地鬼王軍才趕了過來,不過,因地方遠近不同,到的時間也不一樣。


    雲雨虹先走後,四位小皇子可高興壞了,大皇姐太兇他們惹不起,可白子玉卻是一個好脾氣的,所以,在雲雨虹走的第二天就本性畢露,對眾人頤指氣使起來。可惜天真的孩子們不懂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能和他們的大皇姐站在一起的人可能脾氣好,但決不會心軟,所以,這也注定了他們一路上的悲劇。當他們自坐到馬背上開始,白子玉就命令加速趕路,四個小皇子覺得路上的風景不再美麗,隻有所有的景色上下顛簸,看得頭暈眼花,覺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到了下午,幾個人的屁股已經被磨得紅腫一片了,四皇子哭鬧不休,再也不肯走了。白子玉卻不理,隻是命人把四個皇子背到背上,再用繩捆好,繼續趕路,直到很晚才停下來休息。第二天,四個皇子還未睡醒,就被抱到了馬上,再趕一天路,終於,在這天他們追上了前行的鬼王軍部隊,四個皇子才終於可以乘坐一輛馬車,不用再擔心小屁股爛掉了。而部隊的行進十分快速,很快就來到了沛城西城門外,與雲雨虹匯合。


    看到雲雨虹無事,白子玉鬆了一口氣。而雲雨虹卻看到白子玉風塵仆仆,人已瘦了一圈,心中十分心疼,不禁埋怨道:“不是讓你們在後麵慢慢走就好嗎,看把你累的都瘦了。”


    白子玉臉上一紅,剛要答話,大皇子已在喊道:“皇姐,我也瘦了,都是他的錯,一天隻歇息兩個時辰,我都快被他折磨死了。你要罰他。”


    二皇子暗罵:笨蛋,那是未來皇姐夫,皇姐怎麽可能罰他,和他一起修理你還差不多。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雲雨虹卻並沒有責怪大皇子,而是看了看四個人道:“是都瘦了,那就好好補補,你們也辛苦了,我給你們準備了一些好吃的,你們吃完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叫人帶你們去城裏玩玩。”


    四個皇子畢竟還是小孩兒,聽到有好吃的已動心了,再聽到可以去玩就把這些不快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機靈鬼帶著他們下去吃東西,雲雨虹也讓其它人去休息,自己拉了白子玉到屋裏邊吃東西邊說下這段時間的經曆。


    鬼王軍已到,但是胡樂文並沒有給出答案,顯然他還在做最後一絲掙紮。雲雨虹的意思是打一場,讓胡樂文看到他已沒有退路,不得不降,但白子玉卻不同意,他想明天親自到靖輝軍的大營去宣旨,再和胡樂文好好談談,能兵不血刃的拿下靖輝軍才是上策。


    休息了一晚,白子玉早早起來,穿上了正式的官服,帶著乾宗的聖旨奔向靖輝軍的大營。雲雨虹很想跟去,但卻被白子玉給攔了下來,鬼王軍還需要她坐陣,真有什麽也要雲雨虹在外才好處理。而他隻帶了小氣鬼和愛哭鬼兩人。


    一路上,白子玉捧著聖旨站在一輛無蓬的馬車上,街上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百姓,不斷的指指點點,更有不少人在議論紛紛。


    “看,這欽差大人長得真俊,這麽年輕就當了大官了。”


    “皇上對胡家的處置下來了,聽說,胡家隻有胡二公子沒被關進大牢了,這些人怕是來抓人的。”


    “胡家真的反了,欽差都來了應沒假了,真想不出這好好的要造什麽反啊。”


    “快迴家收拾東西,先去城處避一避吧,這怕是要打起來了。”


    白子玉充耳不聞,隻是一路前行,有好事的更是一路隨著他的車走向了靖輝軍的大營。


    胡樂文還是很規矩的早早出來迎接,看到這樣一群人走來不禁在心裏歎氣。白子玉的膽量固然讓他敬佩,但圍觀的百姓也給了他無形的壓力。胡家的事天下皆知,他還有多少退路?


    一路把白子玉三人迎進了大營,並擺好了香案接旨。白子玉當著眾將官的麵宣讀了聖旨。聖旨的意思很簡單,讓胡二公子交靖輝軍的兵權給鬼王,靖輝軍從此不再存在,而是編入鬼王大軍。胡家造反,但主謀靖輝侯和胡樂武兩人已認罪,其它人並未參與,所以法外施恩,隻追究靖輝侯和胡樂武兩人,其它人均流放邊境。


    胡樂文聽完旨意後,卻並沒有接過聖旨,陳將軍在一旁叫道:“我等不服,靖輝軍是胡家的軍隊,可不是鬼王或其它的什麽亂其八遭的人能管的。”


    白子玉正色道:“這位將軍的說法好奇怪,胡家軍難道不是墨雲國人,將軍守的難道不是墨雲國的邊境,不論你是哪個編製的軍隊,你都是墨雲軍,你拿的是墨雲的俸祿,用的是墨雲的糧餉,心裏想的應該是保家衛國,而不是隻保胡家一族。”


    陳將軍無語,邊上另一將軍接道:“我等也是世代在靖輝軍中效力,靖輝侯並無反心,皇上應該可以體查。”


    “靖輝侯已經認罪。當初,他若能堅持不反,主動拿下胡樂武,並讓進入京城的靖輝軍退出,再向皇上請罪,說他無意謀反我信,可他一言不發,任由胡樂武逼迫皇上讓位,你讓天下人如何信他不反。”白子玉反駁道。


    眾人一片沉默。


    白子玉望向胡樂文道:“胡二公子,我理解你救父的心情,但事兒不是這樣做的,你難道真能拿這十萬將士的命去賭嗎,你要想想,他們也是墨雲的子民,他們在墨雲有父母兄弟,妻子兒女,他們來到邊關是為了保家衛國,不是為了你胡家一已之私而送命的。”


    白子玉又轉身看了一圈將領們,接著道:“眾位將軍,你們世代效命靖輝侯軍中,與胡家的關係密不可分,可你們也要講講事非曲直,謀反向來都是要誅九族的。如果皇上不法外施恩,堅持要按律法來處理,你們又能如何。不要說十萬大軍如何厲害,鬼王滅掉入京的靖輝軍隻用兵一萬,而現在城外已有近七萬的鬼王軍了,真打起來你們未必能贏。皇上隻是不想生靈塗炭,才如此處理,這已是最輕的了。”


    眾人又沉默了好久。


    陳將軍還是忍不住道:“你不要忘了城外還有不少瑞風國的軍隊呢?你也不想打起來,否則也不用和我們說這麽多費話了。”


    白子玉厲聲道:“這位將軍你難道還相投敵賣國不成。你也不想想,你們是什麽東西,一群謀反不成,皇上開恩召降不服,還投敵判國的東西,怕是你們想投人家也看不上你們。還有,你們想投敵前,先問下這十萬士兵可願跟隨你們,他們可不見得想背上賣國賊的罵名。”


    陳將軍急道:“我可沒說要叛國。”


    胡樂文也急忙上前攔道:“白大人誤會了,我等是墨雲子民,怎麽可能去做那叛國之事。陳將軍隻是擔心瑞風國趁虛而入。”


    白子玉向胡樂文施禮道:“胡二公子,白某來之前曾去牢裏見過侯爺,侯爺曾言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請二公子記住,不能一錯再錯了。”


    胡樂文一閉眼睛,好半天才忍住淚水道:“白公子可知鬼王將如何對待靖輝軍將士?”


    “有意為國效力者留下,編入鬼王軍,無意者可返迴故鄉。鬼王說,京城事變,已死傷十萬餘人,她不想再造殺孽了,所以請你放心,隻要不反,她不會為難任何人。”白子玉肯定答道。


    “瑞風國之事,長公主可有準備?”胡樂文還是忍不住問道。


    白子點頭道:“已準備好了,隻要他們敢來,定叫他們有來無迴。”


    胡樂文滄然一笑,從懷裏拿出兵符交給白子玉,白子玉雙手接過。一旁的將軍們也都跪了下來,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白子玉一一把眾人扶起道:“各位也不必如此,對各位的安置自有長公主決斷。”轉過身來對愛哭鬼說道:“把兵符拿去交給長公主,請長公主率人接管軍營吧。”


    愛哭鬼應聲答道:“是。”轉身向外走去。心裏不禁對白子玉十分敬佩,他知道白子玉素有智謀,可還真不知他有這樣的氣勢和膽魄。隻帶著他和小氣鬼三人就敢進敵營,還敢對著這些殺氣騰騰的將軍據理力爭,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白公子雖不會武功,但是和主子一樣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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