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一過,這年也算是過完了,一切的生活都將走向正軌,年前沒有做完的事也都要揀起來接著做,所以,開朝第一天向來都是事情繁多的。隻是這一天的早朝有一點不同之處,長公主雲雨虹也出現在朝堂上,且剛好站在了乾宗的身側,引得朝臣紛紛側目,即使她現在被封為鬼王,可這站的位置也離皇上太近了點,那裏通常是太子才能站的啊。可雲雨虹像個沒事兒人一樣,任由朝臣暗自揣測。


    開朝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要議定劉相一黨謀反如何論罪,白子玉上前拿出案卷及折子上交乾宗。劉相一黨共五十六人,其中五人畏罪自盡,一個被殺,其餘人等均已認罪。而白子玉給出的處罰是:劉相及靖輝侯父子三人斬首示眾,其它家人全部流放邊境服苦役。對於這樣的結果,周大學士等人倒沒有太多反駁,畢竟,劉相一黨已被免官,且都離開了朝堂,劉相一死,對他們也沒有什麽影響了。他們和劉相之間是政治、權力的較量,倒也沒有必須滅人滿門的心思。隻是劉家可不是隻有劉相一脈,其它的劉家人不少外放做官,且有許多官還不小,這些人要怎麽辦呢?


    白子玉道:“劉家無意謀反,得知劉相所作所為後都十分氣憤,不僅把劉相一脈逐出了宗族,還寫下了告萬民書,劉氏一族立誓世代效忠皇上。而劉家大公子因其忠孝節義,為此次事情出力良多,所以保留在劉氏家族之內,與劉相再無瓜葛。”


    其它大臣靜默了良久,這樣也行?誰犯了抄家滅族的罪,隻要把主事的人逐出族就行了,還有這種好事兒?這擺明了是得罪不起劉家才想出的辦法,可劉家隻要退了這一步,損失的可不僅是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劉相,還有近百年所積攢起來的人脈,短時間內劉家想要再達到這樣的榮耀可就難了,而能促成這一切的白子玉可不簡單。


    對於這樣的結果隻有幾個大臣提出了疑問,但白子玉準備充份,有理有據,所以很快也就搞定了,倒沒有費太多的時間。


    第二件事情就是判亂的軍隊及大內侍衛的事兒。雲雨虹隻是淡淡的說了下結果,並告訴眾位大臣,“本王已全部搞定,這種事當然不會等到今天才來處理,否則,今天各位大臣敢出門嗎?”


    靖遠侯道:“雖然王有道救駕有功,皇上一下就封為大內侍衛統領是不是有些太過了。還有,這京城守衛全權交由一個名不轉經轉的小子,未免太過兒戲了。”


    雲雨虹看了一會兒靖遠侯,才歎了一口氣道:“外公可是為我昨日打了表哥和表姐生氣。唉,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京城剛穩定下來就當街打人,還高喊我是靖遠侯之子,這讓世人怎麽看,前麵劉三公子也經常對人喊我是劉相之子的。表哥們這麽不成才我也著急,這才下手重了些,外公不要怪我啊。”


    靖遠侯多少有些不自在,忙正色道:“我是在說皇宮和京中守衛的事,長公主不要扯遠了。”


    雲雨虹皺眉:“王有道隻是因一些小事才被貶的,他原本就是大內侍衛統領,有什麽不能勝任的,靖遠侯你說他升得快,不如說是他降得太快了。本來有些話我也是不想說的,當時表哥身邊大內侍衛統領,在父皇危難之時,侯爺可看到他在哪裏,還是這王有道卻帶人衝進皇宮,一路拚殺,即使身中數刀,還是救下了父皇,請問候爺,表哥中了幾刀,我昨日看他還有興致打人,可是一點也不像是受了傷的。”


    靖遠侯的臉有些掛不住了,雲雨虹說的是事實,他無力反駁。可雲雨虹一再提長孫的不是卻讓他有些下不來台。“那京城守衛的事呢?”靖遠侯還不想放棄。


    雲雨虹奇道:“伍詢嗎,他是我的人,他守京城我放心啊,至少,有他在,絕對與京城共存亡,絕對不會像表哥一樣有正事時躲起來,閑著沒事卻打架鬥毆的。”


    靖遠侯隻覺得有一口血堵在了嗓子眼,他隻要開口,雲雨虹必提長孫的事,這是擺明了要拿他的長孫要挾他啊,他再說下去,他長孫不定被說成什麽樣,而這些說法一旦傳出去,他的長孫一輩子可就完了。所以,靖遠侯恨恨的退了迴去。


    雲雨虹笑著看了一圈各位大臣,大有誰再來送死我一定奉陪之勢,眾位大臣全都閉口不言了,文臣都習慣了引經據典的和人辯論,可和一個根本就不和你講理的人你要怎麽辦,至於武將靖遠侯已經是個例子了,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了。


    第三個議題就是那些撤掉的官員所留下的空缺要怎麽補上,特別是丞相一職,那可十分重要的,多少雙眼睛盯著。所以,一提起這事兒場麵頓時熱烈了起來,每個人好像都有說不完的話,特別還有大臣的你推薦我,我舉薦你的兒子等等這樣的事兒出現,讓雲雨虹更是大開眼界,而三分之二的大臣舉薦周大學士為相,相由之充分,準備之齊全,使周大學士為相的唿聲達到了眾望所歸的程度,雲雨虹再次感歎,都說我不講理,那是因為這些講理的人太無恥,理都被他們拿走了。


    當然,按資曆,按能力,按威望等等,周大學士確實是不二人選,隻可惜,雲雨虹還是希望羸弱貧困的墨雲國能有一位真正為民著想的丞相,而從這一點看周大學士顯然是不合適的。


    雲雨虹對乾宗道:“父皇,這丞相一職不急,女兒可以先兼著,這周大學士嗎還真不太合適,昨日有人來舉報,戒嚴期間,他卻跑到妓坊之中,實在不雅。這樣品行之人不適為相。”


    眾人大驚,看向周大學士的眼神都變了。長公主不講理,但說話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倒從不曾做假。隻是這周大人應不至於如此糊塗吧,還是說周大人有什麽特殊愛好?


    周大學士的臉騰的一下紅了,他看向雲雨虹卻半晌無語,這反而更證實了眾人的猜測。其實眾位大臣都被雲雨虹給誤導了,而周大學士是典型的有苦說不出。原來,當初戒嚴之時,周大學士出不了門,就想了一招翻牆,因他家宅子比較大,也比較深,外麵看是一個四方形,其實是一個有點變形的六邊形。有一僻靜處,剛好與一個妓院的牆有了點接觸的地方。以前是被周家的一些孩子發現的,好奇之下爬過了牆,才知是一個私開的妓院。當時,周大學士是以這樣的鄰居為恥的,特意派人築高了這麵牆讓人再也爬不過去。但在戒嚴其間,劉相卻想起了這個地方,他可以利用這個地方出府,扮作送柴的人進入到各大臣府裏議事。當然他是事先買通了妓院的人的,隻是不知老鴇為何拿了錢還有膽子舉報他。如果周大學士真有膽子問出來的話,雲雨虹也會直接告訴他,這妓院是洪大娘開的,那也就等於是她雲雨虹開的。


    乾宗咳嗽了一聲道:“就依虹兒所見,承相你來兼著,有合適的人再說。那你看其它的官員要怎麽安排?”


    雲雨虹提議道:“隻是聽他們這麽一說,這些人如何優秀,我看倒不如是驢是馬拉出來遛遛,把剛才提到的這些人來都叫過來,把這些官衙要處理的事務也找來一些,讓他們當場比試下,誰行誰不行一看便知了。”


    乾宗大喜道:“這個主意好,時間緊急,也不能立即開科考試,但由各位大人舉薦,再來一個小型的比試,卻十分利於選拔人才。來人,去傳這些人上殿。”


    眾位大臣沒想到雲雨虹會來這麽一手,有的確實開始慌了,隻是現在準備什麽都來不及了,也隻能希望自己舉薦的人爭氣點了。


    白子玉心裏的石頭放了下來,他舉薦了這些官員的副手,有些是自己人,有些是有識之士,本來他人單勢孤效果不大,但雲雨虹幾句話就搞定了,不論最終會上來多少人,至少,這些人終於有了一次公平競爭的機會。


    人很快就傳了過來,不到六十個缺,有二百多號人要競爭。雲雨虹和乾宗按部門和職位把人分了幾批,然後找了幾個現在棘手的事讓他們想怎麽做,並寫下來然後上交,再由太監念出。為示公平,所有答卷都不屬名,隻有眾臣評出名次後,才讓說出來是誰作的。這種方法也不是絕對的公平,但相對而言已是最好的法子。


    直到下午,所有人才都分出高低,乾宗留下了優秀的人並分配了職務。老實說,大多數都是提拔的副手,畢竟接觸過了解重點,也知道怎麽做合適。周大學士和於尚書安排的人沒進幾個,讓兩人鬱悶不已。他們覺得,劉相是倒了,但他們又迎來了一個更強勁的對手,這個人沒有劉相雄厚的背景,但行事莫測,比劉相更難對付。此時,兩個人竟不約而同的懷念起劉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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