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這事情十分稀奇,胡樂風瘋了不成,怎麽會做出這種事兒?那是被人陷害了,可什麽人有這麽大的本事,要知道這宮中的侍衛可都是胡樂風的人,能在他的地盤上把他害了,這得是怎樣的手段。周大學士看向於尚書,於尚書正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這是於家幹的?


    乾宗大怒,“這胡樂風帶著一群刺客,私闖宮緯,難道是想刺殺朕不成,胡家謀逆,來人,把胡家的人都投入天牢,著大理寺主審,務必把這逆賊一網打盡。”


    劉相感覺到了事態嚴重,今天的事太後和賢妃並沒有和他商量,但看著賢妃不安的神色也知道這事和她們脫不了關係。現在劉家接連出事,最緊要的就是不要再出問題,什麽都不要做,以不變應萬變,一切等風頭過去再說,可是這兩個女人顯然是沒想這麽多,仍是想怎麽做就怎麽做,而這次終於被人找到了機會,反咬了一口。靖輝侯一家不會謀反,但現在不知怎麽被人陷害了,可又被乾宗冠上了謀逆的罪名,他劉家是管還是不管,管了這事就會讓人說是劉家主使的,畢竟劉家賢妃是生有皇子的;不管則胡家不保,在靖武侯態度不明的現在,胡家才是他最大助力啊。


    劉相為難,那些禁衛軍更為難,皇帝的命令不得不聽,可是他們是胡樂風的人啊,怎麽迴事有的人都能猜出一二,這抓還是不抓呢?


    好在靖輝侯適時的大叫了一聲:“且慢,老臣有冤要申。”


    靖輝侯來到乾宗麵前跪下道:“皇上,臣一家人忠心耿耿,世代侯爵,對皇上從無二心,臣三子身為大內侍衛統領,更是常念聖恩,護衛皇上從無懈怠。且他身為大內侍衛統領,怎會不知今日宮宴,皇上不可能在後宮,他整日伴駕,真要弑君,有更好的時機,斷不會選在今晚。這事怕是另有蹊蹺。還望皇上明查。”


    雲雨虹問王樂凱道:“你說是在母後宮中看到的這些人?”


    王樂凱答道:“是。”


    雲雨虹暗示得很明顯,胡樂風是沒有要弑君,他想殺的是皇後,今天宮宴,隻有皇後是留在後宮的。而胡樂風為什麽會想去殺皇後,眾人不由得看向劉相。


    劉相也不得不說話了。他上前一步向乾宗施禮道:“臣覺得此事確有蹊蹺,靖輝侯一族長年鎮守邊境,忠心耿耿,可謂勞苦功高。皇上不可輕信小人胡言,輕下結論,以免寒了邊關將士之心。”劉相搬出了邊境戰士,無非是在提醒乾宗,這個靖輝侯可不是普通的官員,那是手握重兵的邊境守將,如果動了黃家,請先想想那十萬精兵,還有那即將混亂的邊境,弄不好還有敵國鐵騎的侵入。威脅之意已不言而喻。


    乾宗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他不是不知道劉相的意思,不是不知道黃家現在還動不得,可這身為一國之君卻被臣子威脅還是讓他十分不爽,心裏也不想這樣輕易放過靖輝侯一家。


    靖輝侯也不是個善茬,當即道:“這件事請皇上交由臣來追查,我家三子死的冤枉,讓我揪出背後之人,定叫他剝皮抽筋,血債血償。”說完眼睛惡狠狠的看向王樂凱。而王樂凱低頭不語,似沒聽到一樣。


    乾宗咽了口氣道:“你親自審理怕是不妥,還是迴避些好。不過,既然你和劉相都說有疑問,那就交由大理寺審理吧。”


    雲雨虹插言道:“隻有大理寺審理怕是不夠,這事也關係到母後的安危,且女兒的手下也參與其中,父皇可否讓我也過問一二?”


    劉相和幾個老臣叫不妥,乾宗卻道:“我知你不放心,怕是他們官官相護,也怕你的人吃虧。但你出麵確實不方便,這樣吧,你與白知府有恩,白知府定然不會虧了你的,就由白知府與洪大人一同審理你看如何?”


    雲雨虹道:“這樣也好,我也放心些,那就有勞白大人了。”


    白子玉忙道:“臣尊旨,臣謝公主看重。”


    事情似是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但是在大家準備離開時,賢妃忍不住問道:“我們聽說長公主不見了,都急得一起尋找,有人說看見長公主來了這邊,卻不知長公主又是何時去了皇上身邊?”


    劉相額上青筋都跳了起來,生了個不夠聰明的女兒就是坑爹啊。


    雲雨虹似笑非笑,悠悠道:“哦,還有人看到來過這裏嗎?我剛迴墨雲,還沒有熟悉的玩伴,四位貴妃又都顧著和人聊天,也沒空理我,我隻好找父皇去了。對了,賢妃你是聽誰說我不見了,還來過這裏的,這可得說明白了。”


    賢妃的臉又一下子白了,在眾人的目光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我也記不清了,我想得都頭疼了,想先迴去休息了。”


    雲雨虹接著道:“這話還是說清楚的好,別一會又查到我頭上,說這些是我幹的。”


    雲雨虹不可能做下這些事,幾乎所有的大臣都可以作證。在他們和乾宗到達前殿沒多久,雲雨虹就跟來了,向乾宗抱怨了幾句幾位貴妃的冷落,乾宗就心疼得不得了,也不管禮數,拉著雲雨虹坐在了自己旁邊,父女倆父慈女孝的,親密無比,讓眾人看得牙疼。雲雨虹除非會飛,否則真沒有時間做這些事。當然,目前還沒有幾個人知道雲雨虹真的會“飛”。


    賢妃也後悔了,她現在恨不得有個地縫可以鑽進去。她對雲雨虹是又恨又怕,恨不得她去死,卻又怕被她盯上。可賢妃每次又總是不長記性,總忍不住去撩撥雲雨虹,卻又總討不得好還惹一身腥。


    劉相不得不出來說道:“這件事還是交由洪大人和白大人去查吧,其它人道聽途說也是做不得準的。”


    雲雨虹這才放過賢妃,不再多言。


    宮宴開成這樣,已沒法再繼續了,眾人也都帶著各種心情,各種猜測各自迴家了。


    大內侍衛統領死了,這個位置必須盡快由人頂上,這可是個肥缺,皇帝的近臣,官雖不大,但有實權。眾位大臣迴家後不少人都動了心思,自己的兒子或是親近的人中有沒有合適的,怎麽樣舉薦,怎麽活動關係,不少人緊急招人來徹夜商談。


    太後的慈安宮中,太後聽完劉嬤嬤的稟告,驚得半年說不出話來。


    “怎麽會是這樣,這不對啊,胡樂風當場死了?”太後反應了一會兒問道。


    劉嬤嬤答道:“是的,聽說胡樂風穿著黑衣蒙麵,是被王樂凱當眾殺死的。”


    太後疑惑道:“我們隻是想抓住雲雨虹,然後做出一副她和王樂凱通奸的場麵,讓她蒙羞被貶出皇室,不是說安排給下麵的人辦就好嗎,怎麽胡樂風還自己出手了?”


    太後又想了一會兒,重又坐正了身子:“看來是辦事不順出了意外,也是他咎由自取,好在沒有活口,更沒有留下任何把柄,這件事我們就當不知道,知會賢妃一聲,最近安份點,別惹火燒身。”


    劉嬤嬤恭敬答道:“是,老奴這就安排下去。”


    劉相府書房內,一個披著鬥篷的人被管家引了進來。等管家出去,來人脫下鬥篷,竟然是靖輝侯。


    劉相讓靖輝侯坐下,靖輝侯直接道:“相爺,這件事兒你怎麽看?”


    劉相想了一會兒道:“這事兒不太好辦,當時太多人看到胡三公子穿著黑衣蒙著臉與皇後宮中的侍衛對峙,而且死去的黑衣人中還有幾人不是宮中侍衛,這件事情不好說。如果隻是洪大人一個人審到也有可以操作的地方,但現在加入一個白子玉就又有了變數。”


    “白子玉的事確實不好辦,他是周家那頭的人,很難保證他不借機踩上我們一腳。”


    劉相搖頭,“白家的事你不是也看到了嗎,這白子玉現在可與白家不是一條心,而且看他現在的樣子,應是站到長公主那一方了。”


    “長公主?她一個深宮女人還能起什麽妖蛾子。”靖輝侯明顯不信。


    劉相正色道:“你不要小看了她,她深受聖寵,且也不簡單,這次事情我問過了,胡三公子就是想要算計長公主,結果才著了道的。”


    “你說什麽,今天的事是針對長公主的。”靖輝侯急問道。


    劉相歎了口氣,“太後想教訓下長公主,本想讓人抓了她做成和侍衛長王樂凱通奸的樣子,再讓賢妃帶人捉奸,然後讓長公主被貶出宮去。可誰知卻出了這樣的差子。長公主沒呆在後宮而是跑去找了皇上,胡三公子沒抓住王樂凱,反而被發現了並被侍衛追殺,還冠上了謀逆的帽子。”


    得知真想的靖輝侯也是無語了,這事攸關他們一家幾百口的性命,卻原來隻是因為太後想給長公主一點教訓。心中也不禁抱怨胡樂風,這種內宅婦人間的爭鬥他攪和什麽,頂多派幾個人給她們用下,哪還要自己出麵,現在整個家族都受他連累。


    但在麵上,靖輝侯卻是直接問劉相道:“事已至此,劉相給個章程吧!”


    劉相頭痛,但也隻能道:“我會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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