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可!”周大學士急忙道:“長公主剛迴來,怕是還有好多事要做,老臣書院中還有幾位當世大儒,臣可請他們來教導四位皇子。”


    其它人也連忙附和。開玩笑,讓長公主教這幾個皇子,還不定教成什麽樣呢,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幾個皇子討不著好,弄個不好小命都會沒了,長公主可從來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周大人是不放心我嗎?我是他們的長姐,這姐姐教弟弟還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再說,我離宮日久,和弟弟們都不熟悉,趁著這個時候多親近親近不好嗎?”雲雨虹沒有管別的大臣,隻是針對周大學士問道。


    周大學士直視雲雨虹,冷哼一聲道:“臣是覺得長公主教導怕是能力有限,還是當世的大儒教來得穩妥些。”


    “那就請周大學士找個才學在我之上的大儒來和我考校一番,如若真是有才學之人我當然願意他來教我弟弟們了。隻是這個人沒出現之前,我還是自己教弟弟放心些。”


    雲雨虹是打定主意要自己教,孩子還小,歪點兒不怕,她還可想法正過來,但是再由這些別有用心之人亂教,怕是真的完了,她雖是第一天見幾個弟弟,也談不上什麽感情,但是骨肉相殘的事能免還免了吧。而周大學士也是無法,雲雨虹是姐姐帶下弟弟人之長情,無可厚非,他反倒是一個外人提不出什麽反對意見來,再說雲雨虹的能力在那兒呢,至少教幾個六七歲的孩子還是夠用的,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周傳海,而周傳海似是很畏懼父親,把頭低得更低了。


    雲雨虹轉頭對四位皇子道:“你們的皇姐我當年讀書的時候,可是把這禦書房的左右兩個廂房的書都讀了一個遍的,現在尚且要被人笑是無知婦人,你們可要比皇姐更用功才行。明天開始,你們就先到這左廂房讀書,讀完了再去右廂房,都讀完了再去跟大儒學更高深的學識。”


    下麵的大臣都一哆嗦,長公主是要把幾個皇子關在書房裏一輩子嗎?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有著那樣變態的智力啊!


    四個皇子迴想了一下左右兩個廂房有多少書,然後都呆了,那裏麵幾乎囊括了墨雲建國以來的所有書籍,不下兩千本啊,一天一本他們都要讀個四五年,這是要他們一輩子讀到死的節奏嗎?


    大皇子首先就不幹了,跳起來叫道:“我不學你能怎樣?”


    雲雨虹想了下,“棍棒之下出孝子,嚴師之下出高徒。”


    三皇子叫道:“你還想打我,我先揍你。”說完揮著拳頭衝向了雲雨虹。


    眾人驚唿,想攔住他卻已來不及,而雲雨虹動也沒動,抓過三皇子的小拳頭,向前一順,三皇子收勢不及,剛好扒在雲雨虹的膝蓋上,雲雨虹一手按著他的後背,一手把他的褲子拉了下來,掄起巴掌拍了下去。雲雨虹當然也不會真的使勁打,但三皇子嬌貴慣了,可沒受過這個,幾巴掌下去,屁股就紅腫了。三皇子哭叫起來,雲雨虹還不讓他起來,問他:“以後聽不聽話?”


    “不聽!”


    啪的一聲,來一巴掌,“聽不聽?”


    “聽,不要打了。”三皇子嚎啕大哭。


    其它三個皇子嚇傻了,周大學士氣得說不出話,乾宗剛開始也嚇了一跳,但想雲雨虹是個有分寸的,且這幾個皇子平日確實不像樣,也就沒有管了。下麵的大臣們則在心裏道:這幾個皇子落在長公主手裏怕是沒指望了。


    雲雨虹把三皇子放下來,對四人說道:“明日辰時左廂房見,記得學不會當天的課程就不準吃飯,誰搗亂就打誰的屁股。”


    四皇子叫道:“你敢這樣對我,等我當了皇帝就殺了你的頭。”


    書房裏一下子變得落針可聞,乾宗的臉也沉了下來,眾位大臣也把頭都低了下去。


    雲雨虹用冰冷的目光把在場的大臣盯了一個遍,冷笑了一聲對四個皇子說道,“你們幾個都是注定當不了皇帝的,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們幾個都是妃子生的,都是庶子,皇位是要傳給嫡子的,你想說我母後無子是吧,那隻是現在沒有,以後會有的,民間六旬老嫗還能生子,何況我母後才三十多歲呢。即使退一步說,我母後注定無子,那也可以過繼一個孝敬的皇子,但決不會是你們,所以,皇位你們最好想都不要想。”


    雲雨虹也不想這麽殘忍的對待幾個孩子,隻是有些念頭要越早掐斷越好,而這翻話她也不僅是對四個孩子說的,更是對麵前站著的大臣們說的,這種立儲的鬧劇該適可而止了。至於嫡庶之分雲雨虹其實是不太放在心上的,與在乎一個人的出身相比,她更在乎一個人的才能。但在這禮教森嚴的古代卻是最重要的,也是現在不立四個皇子中任何一人為太子的最好的理由。


    大臣們都不說話了,長公主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們已無話可說。房裏隻響起了四皇子的哭聲。雲雨虹麵色沉靜的看著四個皇子,其餘三人臉上憤恨不滿的表情並沒有逃出她的眼睛,不由得心中歎了一口氣,這或許就是生在皇家要麵對的宿命吧。


    四個皇子被帶迴了後宮,大臣們也都散去,雲雨虹看看坐在高位的乾宗,低下頭問道:“父皇,是否生氣女兒這樣對皇弟們?”


    乾宗搖了搖頭,對雲雨虹道:“父皇不怪你,這是注定的事,父慈子孝隻能存在百姓家,皇家是沒有的,隻是皇位決不能落在他們其中任一人手中,否則,這天下決不再是雲氏天下了。”


    “父皇,你還有女兒啊,你放心,虹兒永遠站在父皇身邊。皇弟們的事父皇就不要操心了,幾個小鬼我會搞定的。父皇就想著再給我生個皇弟就好。”雲雨虹不想看乾宗難過,這個帝王沒有殺伐果斷的冷酷,卻總是幻想著普通人家才有的脈脈親情,可雲雨虹就是愛著這樣的父皇。


    乾宗笑了笑,心情好了些,雲雨虹向乾宗說要去看看天樞道長,再去拿給皇後製的藥,乾宗自然準了。


    長公主的突然來訪讓靖國候府忙翻了天,下人們四處奔走準備迎接事項,主子們也都急忙開始妝扮,怕在皇家人麵前失了禮數。現在的靖國候府是大房的肖大夫人在當家,周老夫人隱在幕後,平常的事是不管的。二夫人小周氏才剛隨白二爺迴來,不過這次是打算長住的,目的不言而明,白大爺不爭氣,白大夫人姨娘出身,這一房沒功名,沒浩命,以後候府是誰當家不問可知,這幾天,候府的下人們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肖大夫人見下人毛毛躁躁的,不禁喝斥道:“成何體統,都給我收起那股子小家子氣,要是到時候長公主的麵前,你們敢出了什麽差錯,我就把你們全部都發買了。”


    肖大夫人的話讓這些下人們全部都收斂了起來,周二夫人看她耍威風,心裏冷哼了一聲,不過就是占著個大夫人的名頭,有什麽了不起的。


    雲雨虹一下轎,就看到了在門外迎接的肖大夫人和周二夫人,以及她們身後的白子玉等人,周老夫人則以身體不適,無法迎接為由沒有出來。肖大夫人看到雲雨虹的樣子,眼裏明顯有著驚訝,雖說雲雨虹穿得不是特別華麗,但一身紅色的襦群襯著她的臉蛋十分白皙,再加上她本身十分高挑,五官大氣明朗,倒可看出這是一性格爽直的美人,哪有周老夫人說的陰險。


    眾人向雲雨虹行過禮後,大夫人笑道:“長公主駕臨候府,真是讓候府蓬蓽生輝,我可是巴不得要和長公主親近呢。”說著上前來要扶雲雨虹進門,但是雲雨虹錯開一步,手不動人也不動,站在那裏用平靜無波的眼神掃了一眼肖大夫人,這一眼讓想套近乎的肖大夫人如同潑了盆冷水在頭上。


    周二夫人的笑容倒顯得十分的矜持,並不會過於熱情,也不會讓人覺得冷淡:“長公主此來是看望天樞道長的,大夫人已備好大廳,請長公主移駕。”


    雲雨虹的目光掃向白子王,卻見白子玉低著頭,並不向她望來,便有些失望,隻好隨周二夫人走向大廳。


    靖國候府也是百年世家,府內雕梁畫棟,一花一草無不精巧典雅,可這番景致在雲雨虹看來過於精巧細致,卻不夠大氣古樸,至少看上去已沒有了武將世家的風骨。


    正廳裏,雲雨虹坐在了主位,大夫人、二夫人及候府眾人坐陪。雲雨虹才發現想和白子玉單獨說一會兒話卻是十分不易。老道在旁邊看得暗笑,被雲雨虹瞪了一眼後,隻得解圍道:“長公主可是有話要單獨與為師說,眾位可否行個方便。”


    肖大夫人笑道:“這是當然,時間已是不早,我去準備飯菜,長公主可要留下用飯?”


    雲雨虹點頭,眾人這才散去,小氣鬼卻一拉轉身要走的白子玉,“我和白公子有事要向長公主稟報。”


    白子玉一愣,卻還是停下腳步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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