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受不了這委屈!


    季容夕正要發作,陸洲果斷說:「我有點事,改天再來。」


    桐岑遙殷勤地將鬆子倒進精緻盒子裏,軟軟地說:「我剝了一天,陸洲你帶迴去,泡茶也香,這鬆子是我們孤兒院後山上的。」


    才出門,季容夕搶過鬆子,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陸洲!你什麽意思!」季容夕不開心了。


    「我又怎麽了?」


    季容夕三下五除二把那條礙眼的白圍巾取下來,想扔垃圾桶,一看毛線歪歪扭扭十分難看,不知道費多大勁織的,又氣又煩又憋悶。


    「你是不是金主遊戲玩上癮了?」季容夕心窩子疼。


    「他是你發小……」


    「天王老子都不行!你倆是不是假戲真做了。」生氣,想揍人,季容夕恨得牙癢癢,「前兩次見麵也卿卿我我?」


    「前兩次是大街上見的。」


    「以後你不許見他!見麵我必須在場!手機拿來我看你們都聊什麽!」


    陸洲嗤的笑了。


    季容夕讓陸洲冷著桐岑遙,不許瞎搭理瞎撩騷。


    陸洲悠然中帶著狡黠:「行啊我們約法三章,跟他聯繫時,你跟我都得在場,哪怕是迴一個小信息。」


    沒過幾天,桐岑遙就跟季容夕訴苦:陸洲不迴電話不迴簡訊,都一個月了,是不是情人複試沒通過啊?季容夕迴答,安心上課,反正包養費又沒少你一分錢。


    隔一個月,桐岑遙忽然歡唿雀躍:「陸洲終於迴了我!」


    「什麽?」季容夕瞪了一眼旁邊的陸洲。


    桐岑遙每天誦讀兩頁「中國哲學史」,錄音都發給陸洲,陸洲從來不迴復。桐岑遙隻會念不會理解,時間一長,雲裏霧裏就一邊讀一邊吐槽。昨天,陸洲忽然迴信息解釋了一句:墨子的「何謂三表」,不是指綠茶表白蓮表心機表!


    季容夕無語,陸洲忍俊不禁。


    手機那頭的桐岑遙鬥誌昂揚:「我不能放棄!陸洲肯定對我有意思,要不怎麽白給包養費!我堅持不懈地撩,總能把這座冰山撩倒!」


    「你不要愛上他!」季容夕忍無可忍。


    「談什麽愛,我們隻是金錢關係,我很有專業素養的。對了,你問過陸洲沒,我什麽時候可以正式上崗!我的技術很好的,他肯定一試就上癮了!」


    「……」


    季容夕心裏苦,跟梁南吐槽。


    梁南叼著狗尾巴草,漫不經心地說:「尉將啊,長得又好能力又好,他要是女人我一定追他,平胸我也忍了……哎喲我去,你打我幹什麽!行行行,你要是女人我也追你行不行?哎喲哎喲哎喲……」


    幾個月後。


    都有空,季容夕約桐岑遙出來見一麵。


    桐岑遙還是纖細,氣質清朗了,骨子裏透出精神氣,跟幾個月前截然不同。


    原來,桐岑遙當了瑜伽教練,開了直播,因為長得好很受歡迎,時不時念幾句「中國哲學史」讓粉絲們匪夷所思又莫名期待。


    桐岑遙是明騷性格,非常享受追捧,更加勤奮鑽研,人一忙,再不開口包養閉口情人的了。


    他還是愛撒嬌。


    尤其對著陸洲撒嬌拋媚眼,氣得季容夕磨牙齒,準備找個時間挑明。


    三人在紅雀區溜達。


    恰好就遇上了也出來溜達的黎未舒。


    桐岑遙特別親熱地打招唿:「黎部長,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陸洲。」


    黎未舒一口紅茶噴出:「什麽情況?」


    所以說,人不能說謊,不然遲早露餡。謊言被戳破,桐岑遙當時就炸了,咬牙切齒地說「你們合起夥來耍我是不是?」


    怎麽辦?


    季容夕攥緊了陸洲。


    桐岑遙惡狠狠地瞪了半分鍾,忽然繃不住,咧嘴一笑:「我就知道天下沒這麽好的事!白讓人包養半年還不日,其實我賺大了!」


    陸洲季容夕:= =


    盛夏五月,傍晚,夕陽灑落,鋪了一街道的金黃橘紅。


    桐岑遙張開雙臂望天:「我好幸福啊。」


    季容夕:「幸福?」


    「有人說,相逢的人一定會再相逢。」桐岑遙轉了一圈,倒著走,和季容夕麵對麵,笑眼彎彎,「你看,世界這麽大,人海茫茫,我們卻見了又見。就算是孤兒,我也不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的。」


    有些人不適合磨難。


    比如桐岑遙,平平和和過小日子,就挺好。


    老咖啡館前的圓椅子上,陸洲頻看時間。黎未舒代為迴答「3分鍾了,季容夕要是還不出現,就是在吻別無疑。」話音剛落,街角處出現了一個高挑的身影,夕陽輝映,一身盛夏的暖光。


    陸洲彎起一弧微笑。


    這些,都是好幾個月之後的後話了。


    就隻說陸洲迴京之後。


    陸洲這次破除萬難迴到地球,是調任常駐,也就是紮地球了。


    以後再不用飛來飛去。


    陸洲新調任,無數的事要處理,忙得不可開交。季容夕含蓄地約過三次,陸洲的迴覆分別是「家裏有事抽不開身」、「工作調任抽不開身」、「太忙」,季容夕鬱悶壞了。


    玉梭魚食堂。


    季容夕除了飯菜,多端了四個小麻薯糰子,擺在青色的竹片上,軟軟的,白白的,戳一下迴彈起來,撒了些芝麻、椰絲、澆著新鮮的桂花蜜汁兒。


    季容夕:「門口的那棵桂樹的桂花,我昨天親眼看到廚子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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