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後,王水撒嬌說何青溪太手下留情了,白白浪費了他們的用心良苦,何青溪悻悻地迴答:「我用心就不良苦啦?送到嘴邊都不吃,這兒子哪點像我?」


    走出情人樓後,季容夕的笑容消失了。


    何辰的心情忐忑:如果是你情我願玩遊戲怎麽都不過分,可剛剛一看就是被坑的,難怪季容夕要生氣。


    季容夕開口:「何辰,我該迴去了。」


    「嗯?」何辰第一反應是挽留,再一想迴去也好免得何青溪惦記,再發生點什麽大家都噁心,「行吧,什麽時候走?」


    「就今天吧,今晚航班還能趕得上。」


    「我送你!」何辰很幹脆地說。


    五月的基地仍然荒涼,夜色裁剪下的建築森森,月亮掛在「鐵塔」上異常孤單。季容夕迴望一棟棟樓,下次再見,不知是否如今。


    車上,季容夕有意無意聊起舊事:「何辰,你念的那個人真的那麽好嗎?」


    「他特別好!」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過分的好,也許另有所圖。」


    「不許你這麽說他。」


    何辰瞪眼,再說就翻臉,但隔幾秒,他自己又忍不住叭叭地說開了。:「夕哥不止救過我一次,有的救命有的救場子,大大小小十幾次都有。我能感覺到,他對我比對別人好。有所圖又怎樣,他要是能得到什麽才好。在我心裏,他是家人。」


    「家人?」


    「他做什麽我都會原諒,就像何青溪一樣。」


    跟那個禽獸一樣,沒什麽可高興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給你一個機會重新生活,你會離開何青溪嗎?」季容夕忽然問。


    「不會!」


    「為什麽?」


    「再禽獸他也是我唯一的親人!」何辰異常果斷地迴答。


    何辰一邊罵著禽獸,一邊聽從安排,不是無奈,而是對親情的眷戀。那個抱著自己哭的大男孩從來沒有長大過,自己卻一次次掐滅他的希望,最後,掐死他心中的幻影白月光。


    殘忍的事能不能別總由自己來幹。


    如果失望,幹脆早一些。


    季容夕一向堅定,大是大非前從不猶豫。隻是,生而為人,難免為一些不為人道的溫情所觸動。像那時,何辰抱著父母哭;像這時,何辰說即使再禽獸也隻有何青溪這一個家人。


    季容夕不止愧疚,也動搖了。


    後來一路都特別安靜,手機都沒響一下。


    他們趕得特別及時,飛機馬上要起飛了,幾乎沒有話別的時間。


    「走得這麽急,都沒有準備禮物。」何辰從後備箱一堆毛絨小熊裏拿出一隻,塞進季容夕手裏,「這是幸運熊,那好了!你剛才說的新生活,夕哥也說過。」


    「何辰,政府動真格了,slk撐不住的,跟我去一個新地方吧,不用再打打殺殺。」


    「臨陣脫逃合適嗎?」


    「這是給你的新身份。」


    「這,夕哥,我考慮一下,明天給你答覆。」


    何辰使勁抿嘴唇,將眼眶中的閃光壓迴去:「我心裏是答應的,又怕直接答應顯得太貪生怕死、不講義氣,就想第二天直接跟他匯合。沒想到,趕上他死的現場,我一直很後悔。」


    當時,哭了嗎?


    「他要是能活過來再問我一次,我會毫不猶豫答應的。」


    「何辰……」


    」哈,我想什麽呢,廣播都喊三遍了,趕緊走,還想留這兒跟何青溪搓麻啊。」何辰把他往裏推。


    飛機順利起飛。


    轟鳴聲巨大,像是轟炸建築一樣。


    從高空中俯視下去,如同建築紛紛逃開一樣。在人類眼裏,太陽繞著地球轉;在太陽眼裏,地球繞著它轉;宇宙這麽大,是否存在哪一種視角:所有運動都是靜止的?所見即真實?真相即是真實?


    「先生,您喝點什麽?」


    「……」


    「來一杯「不訴離殤」怎麽樣,冰涼可口,痛徹心扉。」


    「去死!」


    梁南一個華麗轉身,滑坐到旁邊作為:「沒良心啊你,我傷口沒好來接你,你還讓我去死。哈,這麽大的飛機坐成了專機,爽啊!」


    「合著這麽大一架飛機就咱倆?」


    「可不,一飛機的工作人員眼巴巴看你依依話別呢,尉將都看火了。」梁南嘿嘿直笑。


    「……」


    陸洲很生氣。


    他用了足足半年的時間,支付了江明煦雙腿手術的相應代價。匆匆迴來,盯著他們「再敘前緣」2小時,自己反而隻見了半個小時,話都沒說幾句——自己是不是傻!結果離開還不到幾天,就收到緊急信息:季容夕失蹤了,落到何宸(何青溪)的手裏。


    陸洲立刻打申請迴來。


    上級當然不願意,能力再出色,也絕不允許一次次的違規。沒想到陸洲直接以「辭職」做威脅,上級氣得想殺人,「陸洲,想當大艦長的人比星星都多,以為我不敢辭你」;陸洲半點沒客氣「求之不得,我就想迴地球,你一直攔著不讓的。」好友白景勸他別衝動,玉梭魚的任務逢兇化吉經常這樣,不要太著急上火。


    「我怎麽能不急,何宸這個人你知道吧?」陸洲心火直冒。


    「我還真的不知道==」白景一向在天上。


    玉梭魚一百多人,個個精英,能這麽巧,就偏偏落到季容夕的身上?當然不會!當陸洲看到何宸(何青溪)這個名字時,就明白了有人想借刀殺人。即使明知是套,陸洲也飛快地往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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